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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妻 第7頁

作者︰佟芯

「褚公子!」可單曉陽看到他了,一時興奮的開口喊他,還朝他快步跑來,卻不慎踩到裙擺踉蹌跌倒,優雅的閨秀風範頓時毀于一旦。

「笨丫頭,誰要你大喊又大步走的!」魏夫人失望的猛搖頭,拿著扇子用力打她的頭,單曉陽被打得頭很痛,直求饒著。

見狀,褚千堂唇邊浮出笑意,福伯卻感到納悶。

「褚總管,曉陽又粗魯的跌倒了,你應該很煩惱才對,怎麼笑了呢?」

他依然微笑。「她很有趣,對吧!」

一大早就用這麼特別的方式向他問安,也只有她做得出來。

埃伯不苟同。「褚總管,這可不是件有趣的事啊,要是曉陽在知府大人的壽宴上出差錯怎麼辦?」

褚千堂倒不擔心。「不,她會做得很好的。」

他都想好了,她只要專心把雲家小姐的扮相演好就好,壽宴上的撫琴獻藝等她無法在短期間內學好的事,他會以她身體不適推掉,然後將雲襄兒之前繡的鷺鴦錦被獻給知府大人做為賀禮。

距離知府大人的壽宴還有一個月,他相信她能把襄兒小姐學得唯妙唯尚。

「對了,福伯,你都喊她曉陽?」他比較在意這點。

「曉陽沒心眼、好相處,竹院里的僕人都喊她曉陽姑娘,是因為曉陽說我是長輩,直接喊她名字就好了。褚總管,你和曉陽交情更好,不這麼喊她嗎?」

褚千堂頓了下。他跟單曉陽交情更好?他不過是每晚抽出時間教她習字罷了,其他人也都這麼看待他們的嗎?

不過,她確實是少數讓他覺得相處得輕松又無拘束的姑娘,只是要他直喊她的閨名,他還是覺得太親密了點,做不來。

「單姑娘是雲家的貴人,我喊她閨名不妥當。」他正色道,有點刻意想跟單曉陽劃清關系。「走吧!」他邁開步伐,往正廳方向走去。

埃伯在褚千堂身邊待久了,自是懂得看臉色,沒多說便尾隨跟上。

單曉陽看到褚千堂離開了,落寞的發了下呆,立刻被魏夫人的扇子給打醒。

「痛,別再打了!」她抱住頭,都打得她變笨了!

「你得長進點!褚總管一整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晚上還要教你習字,他很累的,你可不要辜負他啊!」魏夫人凶巴巴的訓誠。

他很累嗎?

單曉陽想到褚千堂最近臉色看起來很疲倦,不由得在意了起來。

接著一整天,她都魂不守舍的想著這件事,被魏夫人訓了好幾頓。

晚上,單曉陽雙手撐著腮幫子,專心的盯著正在授課的褚千堂看。

鮑子那麼累,她能為他做什麼事消除疲勞嗎?

對了,她可以逗他笑。

單曉陽詭異的嘿嘿笑,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拿著筆醮上墨汁。

正當褚千堂埋頭解釋詩詞意境時,心頭陡地涌起一股惡寒。怎麼回事,是錯覺嗎?他抬起頭,沒看到奇怪的事,只見單曉陽趴在桌上睡著了。

是她太累了嗎?

他闔上書,朝她走過去,看她睡得挺熟的,不忍吵她,想找件外衣給她披上,豈知這時她抬起臉來,那張臉卻讓他嚇得倒抽口氣。

這丫頭竟在臉上畫上兩條胡須!

褚千堂告訴自己不要動氣,絕不能對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吼,那有失他這個總管的風範。

「你為什麼要畫胡須?」褚千堂沉住氣,咬牙問。

單曉陽搖頭,還探了探窗外有沒有人在偷听,小小聲說︰「那不是胡須,是魏夫人的皺紋啦,你不知道她凶起來嘴巴旁邊都會擠出兩條線嗎?」

老天,她說那是皺紋?

褚千堂受不了了,他捂住嘴,轉過身,肩膀一聳一聳著,像在忍耐什麼。

「公子,你就痛快的笑嘛,別忍耐!」真是的,笑有什麼好丟臉的嗎?

他在笑?

褚千堂一震。他是怎麼了,竟被她逗得笑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失禮的笑過,這不像他!她這頑皮的行為也讓他發覺到她學到的端莊只有外表,骨子里仍是粗野不馴的。

埃伯說得對,她失足跌倒可不是件有趣的事,他得好好教她,不能縱容她,免得讓她在知府大人的壽宴上鬧出更大的笑話!

「起來!」褚千堂板著臉,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不妙!鮑子生氣了!單曉陽一路被他拖著,就在她害怕跌倒之際,他已放慢了動作,讓她慢慢走。「公子,你想做什麼?」

褚千堂帶她來到浴間,里頭有蓄滿清水的木桶,他把她推向前,單手盛著水的潑到她臉上。

「哇,水好冰!」她嚷道。

褚千堂顧不得那麼多,她這張臉要不洗干淨,明天怎麼見人?

「公子,不要!真的好冰!」單曉陽想躲,褚千堂卻不放過她,捉著她的膀子,在她臉上抹上皂角後,用手揉洗著她臉上的墨水。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畫上胡……不,是皺紋。」她向來很認真上課,這次竟偷懶貪玩,她已經沒耐心學習了嗎?

「因為你看起來很累嘛!你白天很忙,晚上又要教我習字,我希望……能逗你笑,幫你消除疲勞。」單曉陽說得有點瞥扭,逗他笑這件事,似乎是件令人害羞的事。

褚千堂怔了怔,倒沒想到這魯莽的丫頭也有貼心的一面,他的心涌上一股暖流,幫她揉洗著臉的手勁變得輕柔了。

「明明長得漂漂亮亮的,你偏要弄髒臉,要是魏夫人看到你這德行,肯定又會氣跑。」他邊洗邊訓,可和緩的表情看起來卻不像在罵人。

「我才不會在魏夫人面前做這種事,又不是找死。」單曉陽說。本來還覺得水很冰,但當他搓揉著她的臉,卻慢慢變熱了,而且他的力道適中,還挺……舒服的。

「惹惱我就不會找死?」褚千堂盯著她說。

單曉陽垂下眼臉,有點羞于直視他。「公子又不一樣,公子很溫柔的……」

他溫柔?褚千堂頓了下,視線對上她那嬌憨的臉龐時,他的心流泄過一絲悸動,連貼著她的臉進行清洗的動作都覺得格外燙手。

「我吃到皂角了啦!」單曉陽唉叫道。

褚千堂趕緊回神舀來清水讓她漱口。「好多了嗎?」他關心問。

「嗯,好多了。」單曉陽整個眼楮以下都是水,她抹了抹臉,沒注意到大量的水滴沿著她的下巴滴下,沾濕了她的頸部和衣襟,她難受的撩起長發,不知那動作讓她看起來有多春色旖旎。

「拿去擦!」褚千堂極力咽下來自胸口悶悶燃起的躁熱,朝她遞出帕子。

此時她的臉是干淨了,不見一滴墨水,但他的心卻像沾到那一滴墨水,無法保持清靜了。

他居然會覺得她秀色可餐?!

除了那張和襄兒小姐相仿的臉蛋外,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比得上襄兒小姐,為什麼他會那麼輕易受到她的撩動?就連襄兒小姐,他都未曾對她有過不敬重的遐想。

單曉陽接過,匆匆擦去臉和頸子的水以及微濕的胸前,再把帕子洗干淨,還給他。「好了,謝謝公子。」

褚千堂不敢置信的盯著她手上的帕子。她要把她擦過的帕子還給他?

「公子?」單曉陽歪著頭,納悶道。

「手絹送你。」褚千堂沒正眼看她,語氣僵硬道︰「今天的課結束。」說完,他跨步往前走,把她拋在後頭。

今晚他決定熬夜練字。

每當他心情浮躁,打不定主意時,他就會關在書房里練字,有助他維持冷靜的思緒,襄兒小姐逃家的頭幾天,他也這麼做過。

他相信只要練個半個時辰,就會恢復平靜,不再胡思亂想。

褚千堂大步彎過回廊,單曉陽已看不見他。

鮑子是在嫌她擦過的帕子髒嗎?可她都洗干淨了,沒有臭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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