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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曲 第2頁

作者︰于湘

「真的?」海棠語帶遲疑,黑白分明的星眸半信半疑地瞅著紫羽。

「真的!真的!」紫羽直點頭,急著撇清和楚白的關系。

「師兄只是哥哥,我才不喜歡那種證明話溫吞吞的,長發黑亮、肌膚白又細的男人。」

「別胡謅。」海棠輕斥她,「看你把楚白英俊的臉龐、風流的氣度說成什麼樣了,真是的。」

「我可不曉得師兄有什麼英俊風流的地方。」紫羽知道現在可是半句都不能贊一下師兄,否則眼前這海棠姊姊準要跟她沒完沒了。她甜膩地朝海棠一笑,說︰「好姊姊,我是絕對不會和你爭楚白師兄的,你放心吧。我得練幻術去,不陪你了。」她迅速服下丹藥,佔勢念訣,一陣輕霧過後。只見一只紫色杜鵑,直沖雲宵。

☆☆☆

宣城郊外

一路人馬,掀塵疾奔出城,駕駛黑馬的男子將隨從遠拋在後。

「王爺!王爺!」杜默高聲喊著逐漸遠去的身影。

緒王爺杜少澤全然不理會叫喚,急抽馬鞭,揚長而去。

王爺!王爺!他快被這個名稱煩死了。

一個月前因父親病重,他倉卒地繼承「王爺」頭餃,從此失去自由。王府里事事都要他處理,隨時都有四、五個隨從保護他,以前那些自在愜意的生活一下子煙消雲散。

今天宮里竟派人來當說客,欲撮合他和慶王爺的女兒宋瑜琳。他對宋瑜琳只有模糊的印象,怎能答應親事,幸虧他溜得快,躲過宮里派來的人。這門親事,他絕不答應,他的妻子必須由他自己挑選。

杜少澤閉上眼楮,盡情享受難得的暢快。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出來畋獵,剛接手府里的事,手忙腳亂是他這一個月的生活寫照。

飛騎沙場、熱血拋灑的日子,在父親病倒時驟然而止,他知道自己的責任,飛揚的心盡斂,兢兢業業地處理大小事件。但今天他不想禁錮自己,痛快地縱馬狂奔,不算過分吧!一個月前,他絕對想不到快馬飛馳竟會是奢侈的事。

「喝!」揚鞭策馬,爽朗舒暢的笑聲逸出因自信而上揚的嘴角,銳利深幽的黑眸緊盯空中盤旋的灰鷹,杜少澤吹響尖銳哨音召回它。

灰鷹展翅以優美的弧度飛過天牢.流暢地由天際飛至杜少澤伸出的結實手臂。它的翅膀不安地拍打,急欲再度高飛。

看出它想飛的渴望,杜少澤健臂一楊,灰鷹又沖上雲霄。他策馬追著灰鷹的蹤跡疾奔而去,恣意洪亮的長嘯迸散在風中。

杜默五內如焚,帶著四個侍衛一路緊追。王爺不能再往前去了,前面是傳說中的鬼域,郁郁蒼蒼的森冷樹林,永遠籠罩著濃霧,闖入的人往往迷失方向。

「王爺,切莫再往前!」杜默竭力狂喊。或許是听到了他的喊叫,王爺果真停韁。策馬上前,他原想開口,卻被杜少澤奇異的神色及手勢阻擋。

杜少澤屏氣凝神地看著他的灰鷹——追風,它正以極快的速度在獵捕一只他從未見過的紫色飛鳥。紫色鳥兒已許多次靈巧地逃過追風的利爪,輕盈的身子迅捷地閃躲,但追風是狩獵高手,窮追不舍的攻勢似乎逼得紫鳥疲于奔命。

一股莫名的焦慮同心底竄升,杜少澤擔心那只紫鳥的安危,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他急忙吹動哨音想喚回追風,但獵物就近在眼前,它豈肯放棄,追風不理會主人的召喚,兀自追趕。

一具疾沖俯掠,閃著寒冷的犀利鷹爪一張,牢牢攫住小巧的紫鳥,追風帶著戰利品飛回主人身邊。

「放!」杜少澤對追風大喝,憂心它爪下奄奄一息的紫鳥,伸手捧接。

受到驚嚇,灰鷹倉皇松朱,鼓動翅膀,安靜地停駐在主人寬闊的肩膀上。

杜少澤又驚又急地瞧著不足手掌大的紫鳥,它正可憐兮兮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伸指輕撫淡紫色羽毛,卻惹來紫鳥一陣痛苦啾鳴。

「它受傷了。」杜少澤蹙眉,喃喃自語。

「王爺,你沒事吧!」杜默策馬來到杜少澤身邊,他因王爺異常的舉動而感到不安。沒听說過接近鬼域會讓人神志不清呀!

「快拿刀傷藥來。」杜少澤瞪著嘴巴張得老大的杜默,無奈地高聲重申︰「刀傷藥!」

仿佛大夢初醒般,杜默連忙掏出懷里的刀傷藥遞給王爺。

小心翼翼地檢視正顫巍巍站起來的鳥兒,果然,它一側的翅膀滲出了血絲。他沾了些藥膏,涂在傷處,不由自主地說︰「別怕!傷口很快就會好了。」

突然,杜少澤覺得紫鳥靈動的眼珠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對自己會有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而啞然失笑。鳥怎麼會瞪人呢?況且它應該感激他才對,何來的憤怒?

他掏出絲帕,裹住紫鳥因受傷而顫動的身體,將它捧在手心,單手持韁,不理會年邁家臣狐疑不解的眼光,若無其事地沉穩下令,「打道回府。」

「是!」杜默傳令下去,一行人靜靜地跟在王爺身後。

才上路杜默就覺得不安,王爺的安危歸他負責,也許足因為這一個月來王府的瑣事讓王爺太勞累,才會有今日異常的舉止。

「王爺,府里已有不少的奇花異鳥,何必為了一只小小的鳥兒大費心神,讓小的代勞就行了。」杜默恭謹地想接過王爺小心捧著的紫鳥。

威風凜凜地騎在黑馬上的杜少澤劍眉一擰,幽如深潭的黑眸閃過遲疑之色。他這樣護著只鳥兒實在說不過去,但他又不想撒手,正進退兩難間,手里受傷的紫鳥卻不安地掙扎,緊接著悅耳的嗓音由一旁的林子傳出。

「這位公子請留步。」

眾人側目,除了杜少澤,其余的五人均目瞪口呆地被楚白的俊美所迷惑。杜少澤皺眉瞅著叫住他的人,哪有男人長得這副樣子,長發竟像女人般披泄而下,罩了件輕飄飄的白絲袍,全身上下尋不出一絲男人該有的剛強豪氣。

笑吟吟地任眼前的人打量自己,楚白對杜少澤無禮的眼光不以為忤,暗贊他有見地膽識,若是一般人只會像白痴似地瞠目結舌;好比他身邊的那幾位隨從。

他是緒王爺。楚白心念一轉,立即了然。眉宇間的倨傲,飽含警戒的炯亮眼眸,融合成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像只沉靜但隨時都會爆發可怕殺傷力的猛虎。

要從他手上奪取東西幾乎是妄想。楚白苦笑地膘一眼杜少澤手中的紫鳥。他們的幻術不能用來傷害平常人,這是修煉者的第一戒條,齊紫羽也不會落入他手中。

「在下可否向公子討回我的鳥兒。」楚白謙謙有作揖。

「這鳥是你的?」瞧一眼這飄逸的白衣男子,杜少澤知道手中的奇異的紫鳥定與他有關聯,莫名的不舍讓他不肯輕易奉還。「你說這鳥是你的,可有證據。」

早防他有些一問,楚白自在笑道︰「它右爪上有顆紅痣,請公子細看。」

帶著狐疑神色,杜少澤小心揭開包里的絲帕,定楮一瞧,小小的爪子上果然有一點紅痣。輕撫那抹嫣紅,他嘆口氣,將紫鳥遞還給它的主人。

「它被我的鷹傷了,請小心照顧它。」杜少澤用著吩咐的口吻,忘了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屬下。他回頭對仍呆立一旁的杜默說︰「我們回府。」

杜默經王爺這一喚才猛然回神,慌道︰「是!」

「公子請留步。」楚白叫住杜少澤。

「閣下還有何指教?」杜少澤冷冷的語氣里有難掩的不舍。

「指教不敢。」楚白溫和回道︰「只是想請教府上是否有病患?」

杜少澤心頭一凜,雙瞳凌厲無比地掃向楚白,喝問︰「你是誰?」城里的百姓皆知緒王府的老王爺臥病在床,但此人只稱他為公子,可見得他並不知道他就是緒王爺,那為何會知道他家中有病人?此事大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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