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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男 第3頁

作者︰禹禎

心芸踏著輕快的腳步,看著自動門打開,而後走到總機面前道︰「小梅,是哪位找我呢?」

小梅正想開口講話,桌上的電話又響起,公司規定不得讓電話鈴聲超過三聲,于是小梅指了指會客室里的人後,自顧自的忙著工作,連頭都來不及抬起。

心芸好奇的走進會客室,在這只有桌椅的清爽空間里,居然站著一位很不協調的年輕男子,全身一副邋邋遢遢的樣子。

她睜大著眼,腦子一直想著︰這個人是誰?

只見對方用懷疑的口吻問道︰「你是——麥心芸嗎?」

「是,我是!」心芸謹慎的回答,且小心的打量這個陌生人。

「我是——你的筆友。」他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他說出自己是誰時,眼前的女孩很可能會被嚇得昏倒,于是又猶豫的慢慢道出,「我是範硯倫……」

乍听之下,心芸的心仿佛要從嘴里跳出一般,她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子,會是她的筆友,她毫無預警他會來找她,她的四肢突然僵硬得無法動彈。她看著他,心想可能嗎?他一身的落魄相,卻無法掩蓋他那充滿智慧的眼眸,以及剛毅不易妥協的嘴形;面龐輪廓之深,有些外國人的血統,再加上他自身所散發出的文學氣息,使她無法相信她的筆友在外形上是這般的出色。

心芸曾對她的筆友幻想許多許多次,她從他的文章里,對他勾勒出有著壯碩的體格,一臉方正,眉宇間有種不羈的特色,外表剛強而內心蘊藏澎湃情感的男子,就猶如阿諾史瓦辛格的樣子。然而,此刻的範硯倫當然不是她幻想的他嘍!再者他身處獄所,總不免又將「義氣」兩字加諸于他的身上。

然而今日突來的晤面,居然讓心芸手足無措且口齒不清的略帶口吃,這種情形可是史無前例。若說曾看過這種反常情形的話,也都是一些仰慕心芸的男士所表現出來的。而此刻的她,突然可以理解那些想追求她的男孩何以面對她時總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且說話支支吾吾令人不爽,其實那也是他們內心恐慌害怕,擔心一開始會破壞印象,造成以後可能沒哈希望所致。

然而心芸覺得自己口吃的模樣跟以往追求自己的男士沒哈兩樣時,念頭一轉,不禁氣惱的暗罵自己——又不是沒見過帥哥,干嘛緊張兮兮?

「我很抱歉這麼唐突的跑來找你,是否嚇著了你?我並不是有意如此的。」他低沉且柔和的聲音回蕩在這間小斗室內。

也許他說對了,對于這個意外,可是她作夢也不曾想過的。雖然她曾在信上提過工作之事,但她深信他應該會先以電話與她聯絡才是。沒想到所謂的不速之客,竟是這般光景——心髒差點休克!

「我不曾見過範硯倫,我要怎麼得知你是否真的是他。」現在社會治安已亮起紅燈,心芸也不想冒失的半路認爹認娘,雖然不是有心想傷害對方,然而她也要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只見硯倫從他那旅行袋中,掏出一疊信件交給心芸過目。

心芸低著頭,看見那瘦長的手遞來一疊厚實的信時,她看到信封上的字跡,心里著實的點頭說道︰「沒錯,是我的字。」

每個信封上都編有號碼,以及收到信箋的日期。

「這里面全是你給我的信。」硯倫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背包。

心芸看了看他的旅行袋,心里有股莫名的感動,「我以為……」

「你以為我可能將你的信給丟了?」硯倫看著心芸那份羞赧,心頭不禁一震。

許久許久不曾踫觸過這種感覺,仿佛有股電流在他的血液里急竄。

心芸想著在過去近一年的日子里,每次都期待接到他的信。畢竟母親過世後,內心的寂寞,使得範硯倫這個素未謀面的筆友,很自然的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今活生生的人竟然站在她的面前,信中那份自然灑月兌、口無遮攔的胡論瞎掰竟讓自己不知不覺的對他本人少了些防衛。

看著他一身的穿著,真是又破舊又過時,仿佛是街頭到處為家的流浪者,那副落魄的外表,著實掩藏不住他內心的不安。

「我是不是太唐突,把你給嚇著了?」硯倫一臉歉然的問。

心芸听著他說這句話,可以感受到他的無心,以及內心的恐慌、擔憂。也因為這句話,她覺得自己有責任讓這位遭受不幸的人,得到一些關懷。

她柔和的笑了笑說︰「你在信中並沒有告訴我你出獄的確實日期,不然我可能會去接你哦!」看了看他的表情,她繼續說著︰「所以,很抱歉,未盡到朋友之職。」

硯倫看著她一臉的真摯誠懇,不禁先自我表白的道︰「我本來是打算將自己安頓好以後,再來找你,可是……在走出獄所後,我真的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于是我想到了你。」他一邊說著,一邊注視著眼前這位美麗出奇的女孩。

她曾在信中告訴他,她的長相是如何的怪異。然而眼前的她,竟是猶如晨間朝陽般的充滿活力,兩顆圓滾滾的大眼楮,似乎訴說著自己最美的地方,小巧的鼻子、薄而小的菱角嘴,再再顯現出她的美是多麼的清新月兌俗,與一般時下愛作怪的酷妹截然不同,猶如中古世紀里的白雪公主。

「也許你會想,我是不是逃獄?或者……」他本想繼續道,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很急促的掩蓋了他的聲音。

「哦,別亂猜了,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心芸有些心虛的提高聲調。事實上,她的心里的確是有晃過這個想法,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間罷了,何以眼前的硯倫能夠看穿呢?

她看著他那蒼白的臉,像是不曾曬過太陽,他的頭發很短,眉目間所散發的氣息似乎有點兒蒼老。看著他那張臉,與一身不搭調的穿著,她有個沖動,好想將他全身上下打點一番,讓他真正的改頭換面。

「你想喝什麼呢?咖啡或者可樂……」心芸差點忘了待客之道。

「我可以來罐可樂嗎?」硯倫舌忝了舌忝干渴的唇。

「沒問題,你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話一說完,心芸轉身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硯倫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他突然有個可笑的想法——也許這個麥心芸,並不是他的筆友,如果是的話,她或許會藉故拿飲料後,即告失蹤。原因無他,只因為他是個有犯罪前科的人,再加上自己一身的狼狽相,一點也沒有作家應有的氣質。他看著玻璃中反射的自己,如此的想著……

正當想得出神時,後背的手心竟被一股冰涼的東西給嚇得差點回不了神。

「想什麼?想得那麼忘我。」心芸看著他受驚的樣子,好像是兔子看見了獅子似的,整個人還在驚嚇當中,她不禁調侃的說道︰「我真的長得如此恐怖,把你嚇得‘草容’失色。」

「哦!不是這樣的。我是在想……你可能……不會再出來……見我了。」他突然有些失常的無法將一整句話說完。

「哈?哈——」心芸看著他那滑稽的表情,心里多少猜著了幾分。不過,那開心的笑聲,卻是許久以來不曾如此狂肆的大笑。

「我是不是很可笑?居然想像你不可能再走出辦公室的那扇門,」硯倫平撫著意外再見到她的心情,內心充滿著感動,卻為自己多慮的想法而自責。

「怎麼會呢?我很想多認識你,自從你在報刊發表的一些文章後,我好佩服你能以寬恕之心原諒你的敵人,以及遭受冤情後如何的坦然面對往後的日子,這似乎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我現在多少有些受你心靈洗滌的影響,知道要多反觀自己的行為思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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