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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戲殺手情 第10頁

作者︰曾曉君

狄禍告訴店伙計要與田慕白商量換房之事,只是個借口。他主要的用意是想警告田慕白,要他打消加害鐘思敏的念頭。既然談判沒有結果,他只好轉而敲鐘思敏的房門。

「狄禍?」前來開門的鐘思敏訝瞠烏瞳。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超級木頭兼冰塊,竟然會來敲她的門?這一個月來,兩人雖是同行,但狄禍視她如隱形般,根本不搭理。今晚,他老兄竟然大駕光臨,可真稀奇!

「呃……」站在門外的狄禍表情尷尬地支吾道︰「鐘姑娘,上次你說的那樁……生意,是不是還有效?」

「生意?什麼意思?」鐘思敏一時沒會意過來。

「就是……要我當你……保鏢的事。」

「喔!是那件事呀,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為什麼?」狄禍有絲詫異。「你不擔心下閻王帖的那人加害于你?」

「現在不擔心了。今晚逛街時,我把這件事告訴田大哥,結果被他訓了一頓,怪我為何不到綠柳堡向他求援。他說可以保護我,要我明天跟他回綠柳堡;所以,今後我不再煩你,你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去找唐非。」

鐘思敏興奮地回答了一大串,可狄禍愈听臉色愈沉重。剛才田慕白並未透露這件事,真是陰險!

「你不能跟他回綠柳堡。」狄禍勸阻。她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自陷險境麼?

「為什麼?」

「他……不可靠。」可惱的是,狄禍堅守三不原則,根本無法揭穿田慕白的陰謀,只能點到為止。「不可靠?」鐘思敏做出疑惑的表情。「不會吧?我們兩家是世交,田大哥的為人我很了解。他是有點玩世不恭沒錯,但絕對是個正人君子,你怎會認為他不可靠呢?何況先前你們並不認識,不是麼?」

「要認清一個人的本質,並不是以彼此認識的時間長短來論斷。」狄禍語重心長、意有所指。

「或許吧!但你別忘了,我是多智第一的智絕,想蒙騙我可不是容易唷!」

「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咦?狄禍,你對田大哥似乎有偏見喔!」

「我——」狄禍真是有口難言。

「好啦、好啦!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不過,我完全相信田大哥的為人。」

「你還是要跟他一道回綠柳堡?」狄禍有點不高興。

「嗯!」鐘思敏堅定地點點頭。

「那……你田大哥的武功很高麼?」勸阻不了她,狄禍轉而關心起另一個問題。

「是很高。當初我沒想到去向他求援,讓他心理很不平衡。所以,為了補償這個疏失、給他一點安慰,我決定暫住綠柳堡,讓他保護一下嘍。」

「那你的武功又如何?」狄禍的用意是想知道,一旦田慕白驟下殺手,她有無自保的能力。

「我呀?」鐘思敏指著自己鼻尖笑答︰「輕功不錯、智力頗高;至于其它武功嘛……嘿嘿,不好意思,只差強人意而已,不像你是個武林高手。」

「既然你輕功能練至上乘,為什麼武功卻只……平平而已?想必是你偷懶、貪玩,不肯好好練功吧?」

「才不是。我是先天條件受限,才無法練就上乘的武功,你可別冤枉人。」鐘思敏鼓起腮幫子鄭重聲明。

「是麼?」狄禍半信半疑,反正她講的話總是教人真假難分。

而狄禍最不解的是,既然田慕白的武功了得,而鐘思敏的武功又只是平平,何以他不直接下手,寧可花費重金聘雇殺手狙擊?

適才在「天字一號」房,狄禍也曾質疑過田慕白,但他含糊其詞,只說畢竟相識二十載,不忍親自動手,故而借由殺手來解決。但,既不忍心,又有何深仇大恨,非置她于死地不可?他不殺女人的原則,讓田慕白「借刀殺人」的計謀觸礁,現在他又想誘騙她至綠柳堡伺機加害麼?可笑鐘思敏自詡才智過人,卻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你是紅葉山莊莊主,有家業必須處理,總不能長久寄居在綠柳堡吧?因此,雇個保鏢保護你,應是最妥適的辦法。」狄禍仍想勸她回心轉意。

「奇怪?當初我請求你當我的保鏢,你不肯接受,現在卻這麼熱衷,是怎麼回事呢?」

「這……呃……」狄禍有點不自在地支吾,「我仔細考慮過,你說的也對,殺人畢竟不是什麼正當行業,有機會可以改行,我想……試試又何妨。」

「是麼?那唐非的事呢?」

「這事還有一年期限,不急。」

「換言之,你還是沒放棄這樁殺人的交易?」

「已經接手的生意,怎能出爾反爾。至于以後是否再接閻王帖,則要看這次轉業的成效再決定。」言下之意,以後還造不造殺孽,鐘思敏是關鍵人物。再講白一點,就是拖她下水,給她一點道德壓力。

「呵——」鐘思敏卻打了個大呵欠,揉著眼楮說︰「逛了一整夜的市集,好累喔!狄禍,這件事明天再說,我困了。」

看她滿臉疲憊、睡眼惺忪,狄禍只好識趣地告退。「好吧,你睡。咱們明天再商量。」

必上門扉,鐘思敏背抵著門板偷笑。

她早料到狄禍會找上田慕白質問緣由,也斷定他會回頭要求當她的保鏢;因此逛街時,就已經跟田慕白商議好再串演這一幕戲。當然,戲碼會一出出上演,直到目的完成為止。好戲——還在後頭呢。

唉!可憐的狄禍,又被耍了一次。

可……原本是基于好玩心態,才接下賭約的鐘思敏,卻意外地發現,她的心態竟也有了奇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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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午夜,天地萬物俱寂。狄禍走在客棧的東廂廊檐,兩側的客房都已熄了燈火,就連田慕白房間也是漆黑一片。狄禍停住腳步回頭,看見鐘思敏房間透出的燭光也暗了下來。

看來大家都入睡了,惟獨他無法入眠。

他折回鐘思敏房門口,背靠門扉盤腿而坐,準備徹夜守護她,以免遭到田慕白的毒手。

抬頭仰望蒼穹,星空燦爛。凝視著滿天星斗,思緒如漲潮般涌上心頭,他竟傷感地憶起自己坎坷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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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前,五月五日的子夜,狄禍在北方的一個村鎮出生。那是個貧瘠的小村,卻有著莫名其妙的奇風異俗——凡是五月五日端陽這天出生的小孩,都被視為惡魔降世,是不祥的化身。為了避免替家中招來厄運,這天出生的嬰兒,都會被家人丟棄,任其自生自滅。

狄禍何其不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偏偏選在那天到人間報到,從此注定他多舛的一生。

他出生後,父母嫌他是個禍害,甚至將他取名為「禍」。生下來沒幾天,就被狠心的父母棄置荒郊野外,僅在他身上留下一張記有姓名及生辰八字的紅紙。狄禍的父母認為,若他餓死凍斃或被野狗咬死,那是他命該如此;如果幸運被善心人士撿去撫養,則算他命大。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合該狄禍命不該絕,被一個拾荒老人拾回撫育;但,貧困的生活經常是有一餐沒下頓的餓肚皮。直到六歲時,拾荒老人病逝,他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從此狄禍成了小小流浪兒。

他經常瑟縮在人家屋檐下,企盼有好心人能施舍些剩飯殘肴充饑。那時,小小心靈已經懂得自己活得像條狗,卑微低賤,沒有一點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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