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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無雙 第28頁

作者︰曾曉君

柳無雙招架不住他狂烈的吮吻,虛月兌乏力地倚在他壯闊的胸膛,沉醉在他的熱吻里。

他的吻像張無形的情網,密密實實撒向柳無雙,讓她泥足深陷,掙月兌不開;她總是迷失在他狂野的深吻,以及男性剛強的氣息中,一次又一次臣服在他魔咒般挑情的炙吻下,無法自拔。

可是……他卻從未明白示愛……這個相心法電光石火掠過柳無雙空白的腦際,頓時令她從迷情中清醒不少。

他不肯剖明心意,是因為兩人身份上的差異麼」他是地位顯赫的大將軍,高高在上;而自己卻是「山賊」出身,身份卑微。天壤之別的門第鴻溝令他無法跨越,他才遲遲不肯表態麼?那麼,他又何苦三番兩次來招惹、撩撥她呢?

他……只是逢場作戲吧?!

思及此,柳無雙的心一片冰冷,僵硬的身軀,立即叫江蓋世敏感地查覺。移開火燙的唇瓣,他狐疑的眼光,在她臉上逡巡,無言地詢問著她。

「江大人,我想回房了。」她冷淡地開口。

「雙……柳姑娘……」江蓋世的心又像被針刺、蜂螫般,隱隱作痛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像刺蝟般豎起全身尖銳的棘毛,刺得他遍體鱗傷?難道她的心當真已給了別人?就是那位入宮盜寶的人麼?

想到自己雖擁有她身子,卻得不到她一顆真心相待,江蓋世傷心挫敗,不自覺放松摟擁她嬌軀的健臂。

柳無雙見他松開鉗制,立即抽身避走,卻又听得背後他的聲音︰

「柳姑娘,請等等。」江蓋世低沉的語調,隱含惶急不安。

「江大人還有什麼事?」柳無雙並未回身;她不想讓他窺透自己難以掩飾的迷惘神情。

「我們……我們來談談正事,好麼?」他退而求其次,低聲下氣乞求。

「什麼正事?」背立的嬌軀似乎輕顫了一下。

「是關于……胭脂玉馬的事。」

無可避免的,柳無雙心頭又是一陣落空的失望。她內心深處,其實極盼能听到他向自己傾訴衷情的呀!

武裝好自己的心情後,柳無雙才緩緩轉回身軀,無語地面對江蓋世。

「長安與洛陽相距不遠,眼看我們即將進入西京,盼姑娘能盡快交出玉馬,皇上那兒我會盡量設法為你開月兌。」不解伊人心意的江蓋世苦口婆心地勸她。

「江大人,我早已說過,不是我不肯交出玉馬,而是根本交不出來。」她淡然回答。

「柳姑娘何以如此執著?」江蓋世心急如焚,神情焦灼。

「並非我執著,玉馬確實不在我身上。」

「不交出玉馬,你根本毫無生機。」江蓋世深邃的眼瞳浮現痛苦神色。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一時糊涂,鑄成大錯?接受國法制裁,也是理所當然。」柳無雙神情淡漠。

老等不到他愛的告白,她已心死!

「你……」江蓋世對她的頑固束手無策。

「大人好意我心領,您歇著養傷吧,我也要告退了。」

江蓋世目送她離去,英俊的臉龐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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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二天,柳無雙又開始避著江蓋世。

喂藥的時間一到,如果楚皓天又不見人影,她就拜托二柱子代勞。總之,她絕不再進江蓋世房間,以防自己的心再次被傷透,她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江蓋世知道她故意躲著自己,內心宛如萬蟻啃噬般的揪疼。

轉眼間,他臥榻休養已屆半個月,身體總算完全康復。起程往長安的日子迫在眉睫,他沒理由再延宕下去。

這幾日,他反常地相當沉靜,似乎正在思索一項重大的問題。

「叩叩叩!」

門外傳來聲響,接著,楚皓天推門而入。

「將軍,您今天氣色不錯喔!」楚皓天知他這幾天心情不佳,故意打著哈哈。

「藥補了半個月,氣色還能不好嗎?」江蓋世淡然一笑,眉宇間卻深鎖愁緒。

「看來將軍的身子是調養得差不多啦!」

「應該是完全好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回長安?」楚皓天試著探問。

「明天。」江蓋世似乎已下定決心,堅定地回答。

「明天?」楚皓天駭一跳。「那麼快呀!」對長官快刀斬亂麻的明快決定,他似乎有些難以適應。「沒必要再拖下去了。」江蓋世無限傷感。

柳無雙堅持維護入宮盜寶之人,他已確定伊人心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自己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將軍當真要將柳姑娘送往刑部大牢?」楚皓天頗為懷疑。

他看得出江蓋世對柳無雙一往情深,他真能狠下心腸,將心上人送上絕路麼?不過,話又說回來,江蓋世一向公私分明、不講情面,或許他確能勘破情關,大義滅「情」吧!

「不!」江蓋世斬釘截鐵的答案,卻大出楚皓天意料之外。

「不?」楚皓天詫道︰「將軍的意思是……」

豪氣萬丈、大公無私的將軍終究英雄難過美人關,要違背他一向的行事原則!楚皓天心中不禁嗟嘆。

「皓天,我委托你的事辦得如河?」江蓋世突然話鋒一轉。

「委托我的事?什麼事?」話題轉得太快,楚皓天腦筋一時調整不過來。

「向聶姑娘打听竊案真相,及胭脂玉馬的下落。」江蓋世提醒他。

「喔!那個呀……嘿嘿!」楚皓天不好意思地干笑幾聲,才說︰「恐伯要叫將軍失望。這些日子,我使盡渾身解數,但聶姑娘就是一問三不知。」

「沒想到在女人面前最吃得開的楚都尉,也有施展不開魅力的一天。」江蓋世大失所望,忍不住挖苦他幾句。

說到這,楚皓天也覺面子掛不住。

從銀河鎮往長安一路上,他也盡量找機會跟聶紅姑「混」在一起,無非想探一些胭脂玉馬的消息。奈何,不知聶紅姑是真不知,還是裝糊涂,楚皓天卯足了勁,就是問不出所以然,令他深感挫折,不禁懷疑自己的男性魅力是否已大不如前。

「既然問不出來,也只好算了。」江蓋世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

「將軍現在有什麼打算呢?」楚皓天一時也模不透長官心思。

「明天我倆自行上路回長安,至于柳姑娘及聶姑娘……讓她們返回飛龍山去吧!」江蓋世忍著心痛低沉地回答。

「嗄?!」楚皓天張大嘴。「那……將軍怎麼向皇上交差?」

「這事我會頂著,你不用擔心。」

「話不是這麼說,我並不在意是否會連坐獲罪,而是擔心將軍您呀!」楚皓天急忙解釋,表明立場。

「我能力不足,既破不了案,唯有向皇上領責。」江蓋世堅毅的唇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皇上震怒之下,極可能治將軍的罪;輕則撤職坐牢,重則可能是殺頭的罪哩!」

「那我也只好認了。」江蓋世已有為佳人犧牲的決心。

「如果將軍交出柳姑娘,您就可以全身而退;至于追查寶物下落,那可就是刑部的責任了。」

「皓天,這次我中了劇毒,若非柳姑娘在邙山奔走尋找了十日,覓得芙蘿草,我早就一命嗚呼,或者終身癱瘓,這份恩情我豈能不回報?我這條命橫豎是她救的,就當還她一個人情吧!」江蓋世落落寡歡的郁悶神態,早失卻往日神采飛揚的豪情。

「將軍只是單純為了回報救命之恩麼?」楚皓天以一種了然的眼光審度江蓋世。

「不全然是。除了救命之恩外,我……我還欠了她……」江蓋世坦承不諱。他又憶起嶗山石室毀她貞節的事,雖然自己是為了救她,但事後她的不諒解,還是讓他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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