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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與火共舞 第21頁

作者︰張琦緣

冰雹流彈四射的歐陽敏讓人退避三舍,整個辦公室都籠罩在低氣壓之下,無端被貶為

『養豬戶』的岳濤裝作不知道,輕咳了一聲︰『歐陽小姐,請你把測試過的程序報告交給我

好嗎?』

歐陽敏以一種看待白痴的輕視眼光瞪著他︰『測試報告在線上!』

『我知道,』岳濤嘆了口氣,『請你進來我的辦公室一下好嗎?』

敏兒隨著他走進寬敞的辦公室內——這是前老板的手筆,善待自己佔了整個公司的三分

之一的面積做辦公室,讓十來個員工擠在雜亂的空間內。她順手關上了門格開他人好奇的目

扁後才問︰『有何指教?』

『你吃了炸藥了?』岳濤揚眉問︰『好大脾氣。』

『我,不爽!』她回答得干脆。

『嘖!真粗俗。』岳濤玩笑道︰『淑女說這種話太不雅吧?』

『我呸!』歐陽敏雙臂交疊在胸前,氣勢洶洶、淘淘不絕地說︰『『秋高氣爽』、『金

風送爽』、『神情氣爽』、『爽然』、『爽約』……哪里粗俗了?明明是個雅字,卻被你們

這些俗人講得俗了!』

『好!好!好!』岳濤笑著投降,『就算這個『爽』……呃!『爽』得很高雅………』

他忍著笑,悶得胸口泛疼,半晌才說︰『那麼,你的『呸!』又作何解?』

歐陽敏面不改色︰『那是語助詞。』

忍俊不住的岳濤爆笑出聲,幾乎嗆出淚來,『啊!敏兒,你總是讓我驚喜。』

『我還有一個消息或許會讓你更『驚喜』!』歐陽敏冷哼出聲,『令堂向家母關切你我

靶情發展。』

『噢!』岳濤毫不在意,『別理她!她最近太無聊了,正巴不得天下大亂。』

『你是說︰令堂只是一時童心大起拿小輩來消遣?』歐陽敏眉問︰『像芋黛那麼

『表里不一』?』

『差不多……』岳濤煞住了話尾,愕然地發現︰他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敏兒有趣、熟悉

了!他的母親大人簡直像『芋黛十敏兒』的綜合體!

『怎麼啦?』歐陽敏狐疑問。

『沒事。』岳濤擺手,心底慶幸自己喜歡的是妍妍,如果換成是敏兒……婆媳之爭不曉

得鹿死誰手?

天!他怎麼想到了那麼荒謬的景像?

拔火仍旺的敏兒銳聲提醒他︰『你該向令堂解釋清楚,你追求的人是妍妍!』

『你沒听過『愈描愈黑』這句話嗎?敏兒?』岳濤漫不經心地說。

他的一半心思仍花在親愛的母親大人身上,已做外婆的她豈只駐顏有術,心性仍宛如古

靈精怪的少女,加上年齡所歷練的世事、手腕——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而照母親大人的

行動看來,這一次就算他裝聾作啞也蒙混不過去了……

『我告訴你幾次了!別叫得那麼親熱!』敏兒怒道。

『太見外了吧?』岳濤收回心思,『咱們又不算外人……』

『你膽敢再提起那件事一個字,我一定讓你後悔莫及!』敏兒沈聲恫嚇。

『哪件事?』故做驚異的岳濤已經養成了『掠虎須』的壞習慣,斜憑在桌前的他拿著水

晶紙鎮把玩,絲毫不以為意。

敏兒顏色稍霽,一時間忘了岳濤的淘氣與耍嘴皮的功夫——

『喔!你是說︰你在我床上睡了一夜的那件事!』岳濤很愉快地『想』起來。

敏兒的理智掙扎在暴力血腥的邊緣……

『那件事,我們兩個都有錯……』她緩緩開口,心中開始由一默數到十,『我不該喝醉

酒後失態,你也不該帶我回你的住處,就算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你也得顧慮到妍妍的感

想。』

三、四、五……

『是嗎?我還以為你和妍妍感情好到願意『共侍一夫』。』岳濤流里流氣地說。

『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如此做。』敏兒冷冷迸出,藏在背後的雙手已經氣得微微顫

七——八!

『看到你老是如影隨形地擋在我和妍妍之間,我還以為你想留著我自己用哩!』岳濤挖

苦道。

啪啦!她听到腦中理智的保險絲斷掉的輕響,默數一點用處也沒用!揚手、落下,力道

大得驚人的一巴掌落在岳濤右頰,左右開弓的第二掌尚在半空中便被他攔截了下來。

『你這個潑婦。』岳濤喃喃抱怨,右手仍緊緊捉住她的左腕,他的舌頭舌忝到了自己的血

腥味。

敏兒不知悔悟地露齒一笑,既冷酷又自滿︰『謝謝。』

拜『萱堂慈訓』之賜,尊重女士的岳濤猶豫著該不該破例打女人——他的個性從來不是

那種『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人。

看到敏兒眼中得意的神色,他知道︰敏兒也吃定了他『動口不動手』的君子心態。

他如果真的不還手,就不叫岳濤!吃了豹子膽的岳濤倏然伸手握住了敏兒雙臂,往左側

的檔案櫃一堆,腰側被撞疼的敏兒低呼出聲,還來不及破口大罵時便被堵住了嘴——以唇封

緘。

這是個具有懲罰性質的吻,既野蠻又粗魯,讓敏兒嫌惡,氣忿不已。

岳濤溫潤的舌尖濡濕了她的唇瓣還得寸進尺地經叩她緊閉的牙關,敏兒發出模糊、憤怒

的抗議聲,還是擺月兌不掉他的糾纏。

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微疼觸感似乎正一點一滴迷眩她的理智,類似在看恐怖片時興奮、悚

栗又想奪門而去的矛盾掙扎。

呼吸變得急促的敏兒毅然張開緊閉的牙關——準備咬掉這混帳的舌頭;岳濤卻突然停止

了動作抽身後退一步,以深邃黝黑的眼楮望著她。

『沒人告訴你,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楮嗎?』他的眼神柔和魅惑,語調亦然。

敏兒被吻得潤澤泛紅的雙唇半啟,氣得杏眼圓睜說不出話來,岳濤倏然拿掉了她的眼

鏡,敏兒本能地合上眼瞼,避開他的手指及細長的鏡架,以免戳到眼楮。

『這樣好多了……』岳濤的嗓音沙啞有一絲滿意。

當兵濤再度覆上她的唇時,震驚的敏兒忘了所有報復的念頭,某種不知名的感覺像狂濤

般襲卷了她的感官,既復雜又難以言喻。

棒著層層衣料的肢體輕微窸窣地廝磨,卻釋放了最強烈的能量。

不對……敏兒在心中微弱的吶喊著。交纏的兩人像野生動物般呼吸、迷惘、喘息。

她嗅到一股屬于年輕男性的獨特氣息,熱力四射而且充滿活力,彷佛火焰、風暴或海洋

般澎湃悸動,暗示了所有狂野與歡愉的背德事物……

不對!極缺乏空氣的敏兒頭暈目眩地推拒他的胸膛,腦海中發出無聲的尖叫。

處于同樣困境的岳濤終于放開了她,敏兒低垂視線茫然望著他腳下那雙手工、價值不菲

的皮鞋。她下意識地探出舌尖舌忝過自己腫脹的雙唇,腦海里居然浮現了一個極其荒謬的問

題——為什麼有人會把『相濡以沫』這句成語用來形容同窗之誼?

太了!舌頭交纏、唾液互咽……這種出自獸性本能的互相侵犯簡直該列入性行為!

敏兒以手背擦拭唇上殘余的感觸,消失無蹤的勇氣又一點一滴地回到體內,讓她可以冷

靜、嫌惡地瞪著岳濤。

他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能夠理清這錯綜復雜的情況。

『這沒有任何意義。』敏兒的嗓音低沈壓抑,眼眸中有陰暗的風暴,她試著說服自己也

說服岳濤,『你不過是想讓我感到羞辱、困窘罷了!——這個吻正是你唾手可得的武器!』

岳濤收斂了一向玩笑不恭的神色,吶吶難言︰『我……』

『別再說、再試!』敏兒森然警告︰『那是『辦公室性騷擾』!』

歐陽敏彎身拾起了落在長毛地毯上的金邊眼鏡戴上,冷靜自持地昂首向外走,並且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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