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把我給嚇死了!」
「爸爸也快嚇死了,我也嚇死了!」妙然從頭頂拿掉哥哥的手,大聲說,她並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也嚇死了。
「爸爸呢?」杜鋒四處望望,病房里只有妙然一人。
「爸爸找醫生談話去了,醫生說我必須留院觀察一陣,可能腦部會受什麼傷。」妙然吃力的從支架上拿下腿,放穩︰「不過,我的腿可能要好長時間不能走動了。」
「不能走更好,誰讓你一天到晚的胡鬧!」杜辰東走了進來,臉色仍舊帶著慘白。
「我哪有胡鬧!是那人撞我的嘛——」妙然嘟著嘴,有絲不悅。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確實是有人故意撞的,爸爸,我當時在場,親眼看到的。而且,有個黑衣人幫你解了圍,你還記得是誰送你來的嗎?」杜鋒盯著她,奇怪她的身上竟又淡淡的散出一股汽油味。
「是嗎?」妙然皺皺眉,想了想,又搖搖頭︰「我忘了!」
「她早就嚇昏了,我來時,還沒醒呢,不可能記得的。而且,我方才問過醫生,妙然是在大門口被人發現的,沒人見到是誰送她來的。」杜辰東皺了皺眉,思索著。
杜鋒站起身,把父親拉出病房。
「爸爸,妙然是被卷進‘唐氏公司’的案子里去了,那件案子非常亂,警方沒有立案,只是暗中在調查。而且有很多人都插手了,風清揚、蕭和、唐子皓、過幾天可能高拓也會插進來。」
「什麼案子這麼復雜,蕭律師?管他什麼事?總之,我不管那麼多,小然的安全最重要。」杜辰東大聲道,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我想小然暫時不會有事,有人一直都在保護她——」他的眼光四處的掃著,醫院里進進出出的人很多。
「誰?」杜辰東一怔。
「不知道!經過這次,那人肯定更會寸步不離。」他的眼光緩緩的轉到身後,臉色頓時變了變,那里有排座位,就靠在妙然的病房門口。
「爸爸!」听到妙然的聲音,杜辰東迅速的轉了進去。
座位上坐著一個男人,僵直著背,眼楮直視著前方,仿佛在那里已坐了一輩子了。杜鋒邁開步子,走了幾步,從他面前經過。滿意的嗅到一股汽油味,他轉了個身,又折了回來,在他身邊坐下。
那男人依舊僵直著坐著,沒有動,甚至連眼楮也不曾眨一下。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救了她。」
「她還是受傷了!」男人低低的開了口,聲音竟帶著難以克制的顫抖,杜鋒一怔,這才發現,這個神秘的男人臉色竟也蒼白的可怕。
他們誰也不說話,彼此呆坐著。許久,杜鋒才站起身,他轉頭再次看了看那男人,後者沒有一絲要離去的意思。
唐子皓回到公司已是七天以後的事了,再次見到羅倩,他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股奇異的惶恐在心底抽痛著。
「听說,你的好朋友差點出事?」
「是啊!我也差點死掉了,走的時候還說只去三天呢?」羅倩坐在沙發里,嘟著嘴有絲不悅。他這個董事長本來就是虛設的,公司里的一切業務都由總經理處理,所以她這個秘書更不可能有什麼事做。
「是嗎?對不起,我被拖住了。」他在羅倩的身邊坐了下來,緊緊的挨著她,感覺到她手臂細膩的肌膚,他的體溫驟然上竄。
「真奇怪!那份設計表到底在那里?他們為什麼都在找它?」羅倩皺著眉,思索著。
「東西本來就不在企劃部!」唐子皓輕輕的說,羅倩一愣,抬頭就見他附得過近的男性面孔。她本能的想退,後腦被一只大手拋住,下一刻,她的唇便被捕捉住。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昏弦、悸動,在這人類亙古不變的原始親膩里,他們雙雙陶醉在彼此的氣息中,久久無法自拔。
羅倩仰著頭喘息著,思想已被抽空,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處,只能本能的攀住身邊那副偉岸的男性身軀,唯恐自己溺死在這份陌生的激情里。
「害怕嗎?」唐子皓粗喘著,將唇游到她的耳後,雙手急切的模索著她細致、柔滑的肌膚,感受到她的生澀、顫厲,便低低的問。
羅倩被動的搖搖頭,本能的感覺自己的身體象被火點燃了,在那熊熊的燃燒著。
她申吟著在他體下急切的扭動,這樣的羅倩美得不可思議,唐子皓輕嘆著,體內的火焰更囂張的燃燒著。
「害怕的話,你可以喊停!」
羅倩已經沒有能力喊了,她的理智已被唐子皓撕得粉碎,在他身下,迷迷糊糊的承受著某種本能的渴望,等著他徹底的佔有或是給予。
這一天,羅倩為唐子皓奉獻出了最完美、最完整的自己。對這個男人她甚至一點都不了解,睜開朦朧的眼楮,唐子皓仍然軟軟的逗留在身已的體內,她緊緊的攬著他,那份龐大的沉重讓她感到深深的滿足。
「弄疼你了嗎?」唐子皓的聲音低沉、溫和,帶著激情後的沙啞,羅倩歪著頭,閃著晶亮的眼楮搖搖頭。
「後悔嗎?」唐子皓再問,羅倩依舊搖搖頭,嘴角掛著羞澀的笑意,他笑了,笑得滿足、感性。
「睡一會吧!」
羅倩點點頭,乖乖的閉上眼楮,雙手仍舊緊緊的繞著他的頸,才一會,又睜開。
「你剛才說那份設計表不在企劃部,難道你知道在哪里?」
唐子皓一怔,沒想到她還問這個。
「如果在企劃部,早就找到了,不可能找那麼長時間都找不到,而且還是那麼多人在找。睡吧!我好奇的寶貝,別管這麼多!痹——」他輕吻著她的眼楮,兩人擠在沙發里,繞著彼此的呼吸沉沉睡去。
第5章(1)
夜死靜,空曠的醫院一如它的停尸房,處處透著冰冷、蒼白。昏暗的燈光照在腥紅的大理石上,折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淡光。
寂靜的夜色里突然傳出電梯的聲音,「叮」的一聲,頓住了。電梯里閃出一個黑影,緊接著空曠的空間有了聲音,皮鞋敲打著大理石,把男人極力掩飾的身影出賣了。
男人並不在意,一步步的朝前走著,從容、危險、陰冷。在轉彎處的一間病房門口逗然頓住。冰冷、凶狠的眼神突然涌上一陣驚異、惶恐。
「左先生?」聲音雖然被壓得極低,可在這寂靜的醫院里仍被傳得很響亮。病房的門口有排座位,齊左南就坐在那,挺直著腰板,高大的身形此時動了動,緩緩的站起身,眼神犀利的射向來人,那人的額頭頓時冒出冷汗。
「我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查到你的來歷,也可以在半天內鏟平你的地方,你信不信?」齊左南低沉著嗓音,淡淡的道。眼神卻如劍般,透著森冷的光。
「左——先生——,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是您——您的人——」男人的聲音顫抖著,轍出衣兜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他非常的明白,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並不是在嚇他或是威脅他,他確實有這樣的能力,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齊左南點點頭,收回目光,緩緩的坐下,冷冷的道︰「滾!」男人踉蹌著倒退幾步,一旋身,迅速的消失在轉角處。
夜色更靜了!病房突然傳出一聲嬌女敕的夢囈,奇跡般融化了齊左南眼底的冰冷,他牽動了一下嘴角,堅硬的臉上柔和、感性。
其實妙然傷得並不重,幾天以後,她便能下地走動了。那天,她百般無聊的站在窗前,外面下著瓢泊大雨,時不時的夾雜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四周很靜,只能听到外頭滴滴嗒嗒的雨聲,她瞪著烏黑的眼楮,出神的看著隔著窗戶梧桐樹上的落葉在風雨中吃力的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