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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都願意 第32頁

作者︰甄幻

「外公從來沒承認過,我也一樣。」應御風接連冷哼數聲,以表不齒之意。

去!背地里搶人家丈夫的女人會是什麼好貨色?別笑掉人家大牙了。那種女人也只有像老頭這種昏庸愚昧的蠢蛋才會捧在手心當寶。

「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母親,跟你阿姨沒半點關系。」甄宗佑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陰郁。

「笑死人了,我可沒說過原諒你的屁話。」應御風立刻撇清,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心軟的可恥行為。「喂,那個小笨蛋應該沒事,對吧?」

「你說呢?」甄宗佑恢復凜然神色,突然沉重地嘆了口氣。「當年你也吃過他的虧,難道還模不清他的脾性?」

老頭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該不是暗指尹梵心小命不保吧?

「那你還有心情跟我扯一堆廢話!」應御風的黑眸驀地揚起烈火,向四方噴射。「還不快去救人!」

「奇了,你不是對她漠不關心嗎?怎麼現在竟然急成這副模樣?」若以「老奸巨猾」四字來形容甄宗佑目前的神態絕不為過。

「少廢話!」他愈吼愈上火,直想打人出氣。「她要是出了一丁點差錯,當心我鏟平你這個惹人厭的暴力組織!」

「反之亦然?」甄宗佑別有深意地審視兒子的表情變化。

「為什麼非要拖我下水不可?」應御風一臉陰霾,控制不住地月兌口咆哮。「甄真才是你該用心栽培的接班人,不是我!」

「我只問你一件事。」甄宗佑別有深意地盯住兒子。「尹梵心對你到底有多重要?」

「你管不著!」應御風怒火中燒,三兩下便將廳內的茶幾桌椅全踢翻,搞得一塌胡涂。

「好。」不誠實的小孩,老爸也懶得理睬。「你可以走了。」

「什麼意思?」他挑起眉頭,臉色黑得嚇人。

「既然你堅持與我畫清界線,也不願承認我們之間的親子關系,我自然沒必要耗費人力心思去營救一名不相干的平民老百姓。」甄宗佑別開臉,彷佛不願繼續深談。

「你打算見死不救?」應御風殺氣騰騰地繞過去,直盯著甄宗佑的臉龐狂吼。

「我總有不接案的自由吧?」他斟了兩杯醇酒,好整以暇地遞出一杯。「再說那丫頭跟我非親非故,一點關系也沒有……」

「價碼隨你開,不論多少我照付。」應御風額上立時浮起一條明顯的青筋,並且有一下沒一下地折著手指,一副想殺人的凶樣。

「誰告訴你我只收受金錢作為酬勞?」哈哈哈,真好笑。御風在他面前一向放肆慣了,發怒大罵是常有的事,但氣成這副德行,倒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老頭,你不要逼人太甚!」應御風一拳捶凹了檜木桌。

「我說過,一切端看尹梵心對你的重要性而定。」甄宗佑放下水晶杯,慢條斯理地抬眼望向兒子。「如果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對任何人來說,她都沒有利用的價值,自然沒有生命危險。」

「那個歹徒可不是這麼想。」應御風盯著自己臂上的舊傷痕,針刺似的疼痛頓時錐入心底,令他冷汗直冒。管她是不是無辜的路人甲,只要落入那頭禽獸手中,能有活命的機會就該偷笑了。即使今天她並非因他而受制于人,他亦無法坐視她受到任何一丁點的蹂躪殘害。

二十年的光陰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足以改變許多事。如今他已長大成人,再也不是眼睜睜看著母親為了保護他而犧牲自己的稚幼軟弱的小男生!

「你知道就好。」甄宗佑的眼底眉梢全是算計。

「我也有條件──把那九個煩人的家伙交給我。」應御風凜著臉,答允了他以為此生都不可能點頭的承諾。「在小笨蛋回來之前,不許過問一個字。」

「行。」只要御風願意歸隊,其它的事都只能算是小狀況。

第九章

「好痛……」尹梵心緊咬下唇,以免不小心順了賊人的意,啜泣得像個無助可憐的小女人,任人宰割。真衰,不單是腦袋脹疼得難受,連頸子都不能轉動,簡直是要人命。

沒想到以前大姊掛在嘴邊「被綁真辛苦」的老掉牙故事也會發生在她身上。怪不得她會與那七個怪胎「守望相助」,成立八風自救委員會,原來它真的有必要。

哇哮!她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地打量四周。這是什麼鬼地方?地牢?不不不,這個詞語太過抬舉了,稱為老鼠窩還差不多。真的,還真像電影「變蠅人」里收容怪物的爛地窖,只差沒那個惡心、黏乎乎的東西在她身邊爬來爬去而已,其它的蟑螂小蟲一應俱全。

這伙綁匪鐵定沒受過什麼教育,不然下手不會這麼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伸手輕撫刺痛難當、受創慘重的後頸,才發現自己被撕去了一層皮肉。

他們的虐待方式可真與眾不同,竟然挑選頸子後方施展凌虐技巧,實在是……尹梵心干笑兩聲,在腦子里塞了一堆黑色笑話,聊以自娛。

不知道是誰興致這麼好,看中了她作為肉票。

是因為她的身家嗎?不會吧,雖然同是尹家人,身為「巨樺」與「擎企」接班人的尹梵水身價可高出她十倍不止,若是存著撈錢的心態,油水差太多了。這票綁匪笨雖笨,但應該還不至于蠢到分不清肥羊與餿水的差別。

若說尋仇嘛,那就更不可能了。近幾年來她跑遍全球,除了學校之外,在任何一處停留的時間都不足以造就仇家,更別提仲爺爺三不五時拖著她窩在骨董字畫店里,研究各國金石古畫、珍奇古玩,哪有時間籌劃造反、惹人厭?

「出來,老大有話問妳。」又肥又黑的小嘍打開牢房門,以怪腔怪調的英語向她吆喝著。「動作快!」

「叫他先送上一頓美食過來,否則他只能跟一具死尸打屁。」尹梵心窩在角落里,一動也不動。

「現在才半夜三點半,妳想吃消夜?」獄卒在听聞她口中逸出流利的西班牙語之後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立刻改以母語與她交談。

「你管我。」她投給獄卒一記冷芒,依然不動如山。「不給食物不說話。」歹徒若是存著撕票的惡念,不論她表現合作與否都會動手做了她;既然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得有尊嚴一點。

「好,我請老大過來收拾妳。」獄卒也不跟她唆,鎖好牢門後就溜得不見人影。

來就來,誰怕誰呀!反正早死早超生,有緣來生再聚首……

有緣……

尹梵心驀地憶起那一句句曾在耳畔回蕩不去、氣勢凜人的巨吼,一切感覺都空白了,所有令人窒息的難言情愫也回來了,重重地擊中她的要害,不禁令人抑郁悵然。

妳舍不得?妳也會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三番兩次拿它試練我的耐心?為什麼!

去妳的別無愧疚!我不會放了妳,永遠別想!听見沒有,休想!

舍不得又如何?該來的終究會來,再怎麼倉皇失措也沒有用。誰教她一時閃神,不慎為歹人所擒,落到這個求生求死兩難的境地,縱使有緣,也只能來生再聚首了。

「笨蛋,有本事就到天國來逮人好了,看你有多行……」她喃喃自語,晶瑩的眸子不自覺地籠上一層迷蒙水霧。紅顏早夭,指的就是這樣的景況嗎?唉……

牢門再次被打開,這回現身的不是矮胖的小黑人,而是一名老態龍鐘的精瘦男子。

「妳倒挺有膽色,不愧是咱家兄弟看上的媳婦兒。」老人的聲音尖細疲軟,在空曠的牢房內听來別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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