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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都願意 第19頁

作者︰甄幻

因著水潮侵襲,體溫驟降,尹梵心一身濕淋淋,當場咳了個驚天動地,渾身發顫,一張俏臉更是染得通紅,狼狽極了。

「這次是你自己搞砸的,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听到沒有?」她好不容易止住狂咳,清清嗓子,頭一句話便是厘清對錯責任。「喂,勇敢一點,大聲說呀!」

之前辛苦排練數十次,每一回失敗他都怪在她頭上,不是說她姿勢不夠美,就是說她時間抓不準,再不就數落她平衡感不夠……她好不容易逮到他出糗一次,怎麼能輕易放他過關!

「等練成之後,隨便妳說什麼。」他冷著一張臉將她由水中橫抱起,高舉過頭。「快把姿勢擺好。拋繩!」

他還真是個做事一板一眼,絲毫不馬虎的工作狂!讓她贏一次會死啊,一點運動家的風度也沒有。尹梵心臭著臉,不情不願地舉高手臂,昂首睥睨。

但迎接她的並不是燻然和風,也不是彼方拋來的繩圈,而是又一回合的嘩啦巨響,再加上不斷涌進口鼻的冰涼湖水……去他的!就算用腳趾她都想得出是怎麼回事!

「要死了你,看我不順眼就直說嘛,何必用這種低下手段整人!」尹梵心再次由湖底浮上水面,風度全失,氣得破口大罵。

應御風沉默不語,僅是抬首望天,神色既陰郁又冷峻,眼底更焚燒著狂熾怒焰,隱隱閃動著危險的訊息。

一直以為上回發病只是偶然,沒想到它是警兆,他卻疏忽不曾注意。難道一切都得按照那個見鬼的傳說行事不可嗎?剖心方休──去他的,他才不會為了一則無聊的傳說而去動開心手術!

只恨他投錯了胎,才會有這扯不完的災難上身,搞得他這些年來日日不得安寧。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他?現在發病的間隔竟縮短至不滿十二小時,以後他的舞蹈、他的一切都將毀在這怪病上頭嗎?應御風握緊拳頭,手臂隱隱浮現青筋,咬牙切齒地瞪著陰霾滿布的夜空。

真沒度量,不過說了他幾句,就擺個臭臉不理人。尹梵心為難地看著自己繞在他腰間的雙手,一時不知是該顧及顏面而放開,抑或是將小命置于優先地位而緊緊抱牢。

「好,不惹你,送我到岸邊總行吧?」唉,會游泳的人最偉大,她這只旱鴨子只有低聲下氣的份。「淹死我,你就沒刻苦耐勞的女主角了,自己想清楚啊。」

「唆!」應御風領她上岸,臉色依然鐵青。

「喂,明天我還得來這兒受罪嗎?」濕淋淋的尹梵心裹著大浴巾,一面打著噴嚏一面詢問。「說話呀!」

不是她缺乏敬業精神,而是在來回奔波之間,忽冷忽熱的氣溫似乎造成她有些受寒的跡象。若是天天如此,不出三日,她鐵定病倒。

「妳想听我說什麼?」他惡狠狠地白她一眼。「收工!」

甄幻-多苦都願意

「拜托,只是一點小靶冒,值得連打二十幾通電話催我來嗎?」齊碩文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住躺在床上的蒼白俏佳人。

是啊,原本只是單純的感冒,可是拖了兩、三天不去看醫生,竟然演變成氣管炎,整天咳個不停,還猛發燒。

「你的良心又被惡犬咬去當鎮屋之寶了是不是?」尹梵心啞著聲音罵人。

她剛吞下一把苦澀惡心的藥丸,拿著湯匙要吃咳嗽糖漿,一見齊碩文出現,正好將累積的悶氣發泄到他身上。

「我最近比較忙。」他背著她將花束插進花瓶,不讓她看到他的眼楮。

「都是借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躲我,連電話都不肯接。」她瞪著齊碩文寬厚的背影,沒好氣地咕噥。「你呀,八成又在工作室釣上什麼金發美女了,所以才會樂不思蜀,對不對?」

「反正有『別人』在旁邊陪妳,我很放心哪!」他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臉轉向她,刻意調侃。「我巴在妳身邊不知求過多少次,妳就是不肯點頭嫁給我,我又何必白費苦心?」

「希罕!不同情就算了,淨說些無聊的廢話。」尹梵心用力擤鼻,扔掉一大團衛生紙。「別人?哼!他自己還不是病兮兮的,哪有工夫在旁邊煩我。」

「誰教你們要在室外鴛鴦戲水,還玩了一整天,想不生病都難。」齊碩文擰著她發紅的鼻頭,大剌剌地取笑她。

「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听你廢話給我氣受!」尹梵心順勢咬住他近在眼前的食指,目露凶光。「我的背好痛,來,幫我按摩。」

「抱歉,我沒有執照,不好意思奪去盲胞賴以為生的差事。」他懶洋洋地伸個大懶腰,順道打了個呵欠,一點動手的意願都沒有。

「拜托,那是在台灣,笨蛋!」尹梵心伸腳踢他。「連這麼一點小忙都不肯幫,算什麼哥兒們!」沒良心的家伙!想當初他不過是得了重感冒,她差點為了他放下一切,甚至連大姊的婚禮都不顧,晾著伴娘的身分不管,只陪在他身邊悉心照料。沒想到如今物換星移,角色交換,他竟然知恩不報,算什麼朋友嘛!

「喏,拿去。」齊碩文轉身,拋給她一個長型的塑料圓筒。

「什麼東西?」她搖晃著,只听見些微沙沙的聲響。

「當然是設計圖。」他以無比認真的神情對尹梵心點頭。「親愛的,睜開眼楮看清楚,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別傻了。」

好一個卑劣的小人!真有臉敲詐,連病人都不肯放過。但是……算了,看在他一身按摩好本領的份上,她姑且認命一回,任人宰割好了。

「要我幫你修改?」尹梵心挑起眉,原本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鐵青。

「里面是白紙。」他臉上的笑容更可惡了。

「你瘋了啊!」果不期然,她立刻咆哮大吼。「我干嘛沒事要替你做白工?」

「利益交換啊!」他掏掏耳朵,白她一眼──嫌她聲音太過刺耳。「咦,過敏源先生沒跟妳住同一間房啊?我還以為經過上一回干柴烈火之後,你們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親密關系──畢竟,妳還是搬來跟他『同居』了,不是嗎?」

「豬!你腦子里只裝骯髒污穢的念頭是不是,老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采花賊!」尹梵心又想踹人,可惜出擊失敗。

「罵歸罵,但是圖還是要乖乖畫完哦。」齊碩文抓了放在床邊幾上的水梨,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交代。

「我在生病耶!」她已經沒力氣扁人了。就算沒听過憐香惜玉四個字,也該發揮一下悲天憫人的精神,人溺己溺一下吧!好歹他們相識多年,算得上是推心置月復的知心好友,怎麼可以那麼現實市儈嘛!

「所以我只拿一半跟妳換,很夠義氣吧!」他拋出梨核,正中桶心。

「誰理你!」她翻個身,打定主意不理人。

「要不然……還有一個方法。」齊碩文輕撫下顎,彷佛正在思量重大要事。

「屁話少說,我可不想活活被你氣死在這張床上。」她沙啞不善的語音由床單下悶悶地飄逸出來,火藥味還是很濃。

「來來來,這個秘方很有效的哦。」他伸手戳她的腰心,搔她癢。

「不要亂模,色魔!」她一面笑,一面拍掉他的手。

「誰教妳不起來听我說。」齊碩文又把她的短發揉成鳥窩。

「如果是廢話就免了。除非可以治感冒,否則就算貼錢給我都懶得听。」她再抓了一把衛生紙,狠狠地擤出轟然巨響,充滿紅絲的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住他。

說真的,能早日擺月兌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況最好,她才不想拖著這副鬼樣被應御風荼毒──那個死沒良心的爛人,他會好心放她病假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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