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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有理 第22頁

作者︰譯萱

「嗨。」看到好朋友,她終于勉強笑了。

「要不要去老Jack那里,他說好幾天沒見到妳了。」

「也好。」她應該可以出門見人了,這幾天她匆忙來去,不願意看見太多關懷的眼神。

不久之後,他們轉移陣地。

時間還不夠晚,老Jack的地盤沒半個客人,就他一人在廚房忙。

「你們自己動手。」老Jack把兩人慣喝的酒擺上吧台,當他們是自己人,也不特別招呼。

「來。」宋知然為梁若晨添了酒。「干杯。」

「干杯。」這酒又澀又苦,就像她的心。

「妳還好嗎?」好友間毋需刻意掩飾,他能看出她全身散發出來的哀愁。

「還好啊!」偽裝出來的笑容其實不是要騙他,而是騙自己。

「還愛他嗎?」

咚!心一沉,他真直接。

「我看不下去了。」現在是老大說的,該幫她一把的時候。

「什麼?」水眸眨動。

「妳不要再愛他了,看看妳的四周,有比他更好的男人啊!就像──我。」他擅長戴面具,演戲也難不倒他。

「你?」听起來像玩笑話。「你別鬧了。」為了逗她笑,這好友也太犧牲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已經愛妳很多年了!」宋知然大喊。「妳知道我把感情藏得多辛苦?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我寧可看妳快樂也不願被妳拒絕,而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多謝未未,這些話被他拿來當台詞。

「你……」她大驚,為什麼從來沒察覺?

「我不行嗎?」宋知然露出滿臉愁容。

「不是不行。」她慌了。「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一直是好朋友。」

「就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彼此都已經很熟悉,再晉級為情侶不是更好嗎?」

他的說詞和未未一樣。「不、不!」察覺到自己的拒絕太過傷人,梁若晨試著緩和下來。「你听我說,知然,」

「我保證比薛植安更愛妳。」他發出強而有力的告白。

薛植安?那張揮之不去的臉又浮現上來。「我……不行。」慘!即使他讓她心碎,她還是愛他。

沒想到感情掉得又急又深,她拚命警告自己也沒用。

「妳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妳可以仔細地想一想,我願意等妳。」令人安心的大掌隨之覆上她的柔荑。

她覺得溫暖,可未曾心跳加速。

突地,手機鈴響。

不是薛植安,是未未。「喂!」突然竄升的心跳褪了去,梁若晨掩飾期待又失落的心情。

「今天我媽生日,我們要在家里慶祝,戴仲禹和黎一飛也來了,就缺你們兩個,妳來不來?」

「好。」她喜歡朱采微,也感謝唐未未近來給她極大的空間,沒來煩她。

「有件事,」唐未未頓了下。「我跟我媽說了。」

「喔。」梁若晨听懂她的意思。

「對不起。」她是不是又多嘴了?

「沒關系,我不介意。」確實,事實就是事實,任誰也改變不了。

唉,「姊,有的時候,我覺得妳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可有的時候,我又覺得妳對某些事情太嚴苛了。」

「什麼意思?」她听不懂。

唐未未沒說明,任她一個人胡思想亂。

「生日快樂!」

吹了蠟燭,眾人起哄要朱采微許下心願。

「好。」朱采微一如往常軟軟地笑道,接著闔上眼,心里沉吟了數秒,然後,她公開最後一個心願。「我希望大家都能有個幸福的未來。」

「YA!太棒了!」

「棒什麼棒!」唐未未心有不甘地敲了下黎一飛的頭。「以前沒認識你們,我媽的心願都我一個人獨佔,現在要給你瓜分,呿!」

「未未,不準小氣。」朱采微出言警告女兒。

眾人高高興興的吃起蛋糕,伴隨不斷的笑語聲,時間過得特別快。

「我幫妳。」在看見朱采微準備收拾殘局的時候,梁若晨照例站了起來。

「好。」這次朱采微沒有推拒。

兩人端著狼藉的杯盤進了廚房,竟也很有默契,朱采微負責洗碗,梁若晨則站在一旁幫她拭干。

「我听未未說了。」朱采微突然開口。

「噯。」梁若晨心里一嘆,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很高興,上次我就對妳有種熟悉的感覺,我想,在妳身上八成看到一些妳爸爸的影子。」

臉色微沉,梁若晨什麼話都沒說。

「我不能干涉妳的事,可我能告訴妳我的故事嗎?」朱采微看得很明白,這女孩什麼都好,就是眉宇間多了份自持和哀傷。

她听過唐育漢提起梁若晨和她母親的事。

「請說。」梁若晨猶豫了一會,如果是別人,她才不想听,可她拒絕不了朱采微。

「很久以前,當我還是個荳蔻年華的少女時,我父親欠了一債。」輕緩的語調,實在不像細述她本人的故事。

「那時候債權人都找上門來,我父母被逼得快走頭無路、奄奄一息了。」

這種陳腔濫調的故事,電視劇也常常在演,可這是真實人生。

「有一個人,他在我當時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他非常好心的幫我,為我找讓父母安養的醫院,還幫我還清債務,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債權人之一。」

這個笨蛋還會有誰?梁若晨不必問就知道了。

「他其實別無所求,只是心軟了些,是我……一直沒辦法離開他。」朱采微語帶哽咽,但仍堅持說下去。「我像朵菟絲花,只有依附他才能活下去,他勸了我好久,說我年紀還輕,該去找更好的男人,可在我心里,他是獨一無二的。」

能不能不要再听了?梁若晨心里好難受。

「對不起,我一直欠好多人這句話,包括妳媽媽、他的正室還有他的其他女兒。」

「妳……不需要道歉。」她破碎的呢喃,對于朱采微,竟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她應該恨她的,不是嗎?

「他一直跟我提到妳,他心愛的大雄。」

「嗚……」一陣嗚咽從來不及堵住的唇輕泄而出,梁若晨哭了,淚水像斬不斷的細繩;那曾經將她捆綁得好緊、好緊。

「他真的愛妳。」朱采微也頻頻拭淚,能夠說出心里一直想說的話,她真的很高興;她盼了好久。

「他雖然沒跟我提過他找到妳,可,我想他是一直以他的方式在愛妳,就像我,我也選擇我愛他的方式跟著他,妳別怪他好嗎?」

「嗚嗚……」梁若晨無法回答,因為她哭得像個嬰孩。

那個大雄,她甘心了吧?她可以長大了吧!

朱采微把顫抖的人兒擁入自己的懷里,將那張濕透的小臉壓向她溫暖的胸脯,用她母性的關懷,試著為她撫平所有傷痛。

第十章

這就是真相?是薛植安一直要她看清的?

那晚之後,梁若晨平心靜氣地把童年往事想過一遞,包括她接受唐育漢的資助,在唐風集團扎下根來。

她拒絕承認他是她爸爸,可無形中把唐風集團當成自己的家,她豎起兩人之間的屏障,卻不自覺在公事上尊敬他、信賴他。

這就是唐育漢的折衷方式吧?沒有辦法說服固執的女兒,就只好用這種方法表現他的愛。

她為何看不出來他愛她?

沒罵過她一句、沒斥她不懂飲水思源、沒嘗試要告訴她大道理、沒為自己解釋過半句話──

現在想起來,媽媽一直強調是她主動離開爸爸,該是真的。

她的脾氣、個性和媽媽是如出一轍,寧可咬掉自己牙根,也不願向別人開口;這樣的她害了自己,也漠視許多看不見的事實。

事實?

白色跑車如今停在女裝店前,她今天,還要來查清另一項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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