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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故 第5頁

作者︰角綠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常季程提到佘應景的時候,似乎總是帶著一種恭謙?當然本身會產生這種感覺就是相當奇怪的一件事了。按說常季程無論從家財、資格、年紀等各方面來講,都不該是對佘應景「恭謙」。但天生感覺敏銳的楊豁,卻堅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那麼,其中當然是別有隱情。楊豁對別人的隱私是半點興趣也沒有,可這個佘應景果真是個特殊人物的話,搞不好卻是他能夠接近常季程的關鍵。常季程是個謎,那麼要查這個佘應景,卻應當不是難事吧?

佘應景……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呢?

楊豁感到一絲好奇,特別是在他初次見到佘應景之後,更是想弄清楚這一點。

佘應景是京城人,按說要查些什麼並不困難。然而楊豁交待下面的人去查佘應景時,卻並不認為這是項很輕松的工作。

楊豁一邊翻著手里的紙頁,一邊帶著常見的那種狐狸笑容,楊拾兒陪伺在一旁,有些詫異。

「爺,資料並不算多啊!」才三五頁!爺這次又料準了。

楊豁緩緩點著頭,「但是這上面內容少的原因,卻不是佘家神秘遮掩,而是實在沒什麼有意義的事可值得記錄。」資料里有那戶人家一百多年來發生的事,可是全是陳谷子爛芝麻的瑣事,大一點的,無非是喪嫁婚娶,連值得記錄在案的與人發生紛爭之類的事都很少。只道佘家多年來就久居此地,未曾搬過家,人丁也並不興旺。祖上先人們皆是平常老百姓,老實本分地在這里出生,也老實本分地在這里死去……這一切,都是些平常到極點的信息,是果真如此,還是有些事被隱藏太深,根本未能查出來?

不能怪他會這樣懷疑。佘應景盡避有些不合道理的冷傲,但也可看出本質上僅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刮絨婆,沒有任何地方值得關注。

可是,常季程又是怎麼回事?他這樣一個人物,放著手里的生意不顧,躲在京城一個又破又小的食店,只為中午能夠給佘應景送去飯食?

打死楊豁也不相信這其中沒有理由。只是,他還猜不到,理由是什麼。

放下手里薄薄的幾頁紙,楊豁托著下頜,微微皺眉。

「爺……咱們到底該做些什麼?」拾兒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楊豁的進一步說明,便急不可待地問。

「是啊,該做些什麼呢?」楊豁自語自言道,他的眉頭卻展開來,轉眼看見拾兒憨憨的樣子,又不禁搖頭長嘆,「為什麼我總在覺得你還有得救的時候,便又看見你露出這種白痴的表情來?為什麼你不能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

拾兒在旁邊把拳頭握著緊緊的︰還是忍了……盡避這個人確實很討打,但打人可是犯法的,而且他也確實是他的主子……就當他口臭需要清熱解毒好了。

楊豁渾然不知剛才再次逃過小小的一劫。他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走吧……咳,可真是累,腦子累,腳也累……麻煩!」

拾兒扯著嘴有些怪氣地說︰「累?這個字從爺的嘴里說出來可真有點稀奇。你要真累了,就什麼也別再做,反正錢也賺得差不多了嘛。」

楊豁這才對楊拾兒的怨氣若有所悟,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笑得更奸,「賺錢是會累,可是不賺錢,我卻一定心疼而死——放走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又搖搖手,「你別在這里陰陽怪氣的了,要是不想跟我一道,你就好好呆在這里等各個櫃台的掌櫃把賬本送過來。」

楊拾兒張了張口,想反駁,但到底閉了嘴,帶著哀怨的目光送出楊豁。

餅分!說什麼是他不想走,其實,是他根本不想帶他走才對吧?

第2章(2)

照著報上來的資料,楊豁踱著步,慢慢悠悠地一路走到佘應景的住處。

很普通的地方,也同樣很普通的房子(甚至可算是簡陋的,但想想是住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屋,也就不覺得什麼了),門前一株掉光了葉子的樹,這棵樹倒是將楊豁的目光吸引了片刻,他一邊想象著夏季來臨時這棵大樹將以何種繁盛的姿態將屋頂保護在自己的枝頭下,一邊走上前去,輕敲緊閉的木門。

敲三聲,等。

半晌無人回應。

再敲三聲,再等。

仍然無人回應。

主人不在家?或是在家不願開門?

楊豁站在門口偏著腦袋想,不過這個問題他並沒有想多久,因為門開了。

佘應景站在門內,看見門外的楊豁,也是一怔。

門半開著,並沒有讓來人進去的打算。佘應景神色疑惑,「你來做什麼?」

楊豁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又皺眉,「如果你是為著常伯伯的事,我幫不上忙。你要找他,自己就找去,不要來煩我。」

丙然夠直夠坦白……也夠無禮。

盡避前兩天就見識到這個女子的不良個性,可是這樣連基本禮節都不願表現的樣子,也真算得上異類了。

楊豁心里如此想,臉上卻半點不高興的神色也無。他笑得很誠懇,「雖然前兩天我們見過面,佘姑娘應當不知道楊某是什麼人。我是一個商人,你的常伯伯也是一個商人,他現在是不肯見我,但我知道如果他肯听我一說,必定會改變看法與我合作,于我于常老板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佘姑娘,我只是請你幫一個小忙,並不是想打擾你。」他拿出十二的精力和十二分的耐心來進行自己都不是很有把握的說明工作。佘應景是常季程的突破點,而他現在,則還要再找到佘應景的突破點。

不過楊豁再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得到的反應居然是這個——佘應景根本不理他,直接甩上了門。

楊豁對著再次緊閉的門愣了很久之後才回過神來,無奈地模模鼻子,卻不小心笑出來。

他楊豁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討人嫌,連看見都覺得煩……是他的準備工作做得不夠,還是這個佘應景太厲害?

好多年沒吃過這樣的鱉了。別的人就算不是討好或奉承,至少也是客客氣氣的吧?只有這個佘應景,既無禮,又奇怪,難怪年紀一大把了還沒嫁出去!

放棄了進門的打算,楊豁轉回身,有些慶幸這次沒帶楊拾兒出來,丟面子也只有自己和門里的那個人知道。按理說此次吃了閉門羹後,他該趕緊離開這個讓人心情不暢的地方才對,但楊豁卻在掛滿冰稜的樹下站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回去。

不甘心,當然是不甘心!他已在常季程這個人身上投入太多時間,可是就此放棄,又不是他楊豁的性格。

無論如何,還是得與常季程談一談,能不能合作且先不說,他現在只想讓常季程知道沒能跟他楊豁合作,是何等的損失!

沿著樹身走了半圈,楊豁忽然發現佘家的房子雖破,院子卻是不小,他慢慢掃視一圈,有些奇怪地注意到屋旁立著的兩座圓形尖頂的墳塋。

墳塋?奇怪,有多少人會將墳塋置于自家後院啊?

疑惑的同時,楊豁的腳步也情不自禁走了過去。走得近了,仔細分辨,果然是兩座墳塋,一大一小,大者居東,小者居西,然而均沒有墓碑。這墓既然是在佘家後院,十有八九是佘家先祖,可孤零零的只有墳頭,卻無墓碑……果然佘家人都是怪脾氣啊。

搖頭失笑,楊豁繞著兩座墳塋走了一圈,注意到這兩墳雖然無碑,四周卻打掃得干淨淨,連雪印子都沒有,正若有所思,楊豁一抬頭,卻看見一個縴弱的身子立于前,不禁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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