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縴雲弄巧 第16頁

作者︰風靡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只要琴瑟合鳴,對于樣貌,我並沒有特別的偏好。」

岸千巧的話傳進穆縴雲的耳朵,她低首,微斂雙目,嘴角翹起,笑意浮現。

「付千巧,你現在有何打算?」穆飛星問他,「是暫留中原尋凶,還是返回苗疆繼承教主之位?」

「少主——」不等付千巧回答,一邊的旋影已憂心忡忡地開口.「自教主夫婦遭暗算之後,群龍元首。幽月教長老們各自為政,苗疆四分五裂,為私利自相殘殺,子民苦不堪言。屬下以為,少主應即刻返回幽月教,拿聖仙石開啟聖壇,取出權杖,肅清內亂,重振幽月教聲威。」

「你說的這塊石頭真有這麼神奇?」付天笑的眼楮,忍不住又向付千巧的手上瞄。

不問還好,一問正好點著了火藥引線。一想起他的所作所為,旋影氣就不打一處來,「石頭?你可知,聖仙石是幽月教聖物,是開啟聖壇祈福之匙。自幽月教創教以來,只有歷代教主,才有資格佩戴,佩戴者百毒不侵,瘴病難以入體。十八年前,聖仙石丟失,多少人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它,除了它的神奇,更多的,是為了獲得各部認可,取得幽月教教主之位。上天保佑,聖仙石在少主身上,沒有被居心叵測之人奪走。而你,居然將聖仙石當藥引使用,任意刮刻,玷污聖物!」

旋影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燒得付天笑火燒火燎,這麼嚴重的指控,他可擔當不起,「我當初將千巧救下,見這玩意兒,以為是他親生父母所留的紀念。後來無意發現它的功用,又不知道它有你所說的那麼大的來頭,自然就要物盡其用了。」

「難怪我中毒而你沒事,原來是佩戴了祛毒的聖仙石。」穆縴雲恍然大悟道,抬頭看了看旋影,「你也是幽月教的人?」

「我母親是幽月教的長老,也是教主的近婢。教主遇害,少主失蹤,幽月教分崩離析,母親心急如焚,十多年來,從未放棄尋找。」旋影望向付千巧,「幾年前,派出的探子傳回消息,說少主可能尚在人間,母親便派我到中原。我潛身花樓,從南北過客身上探听消息,指望找出少主下落。」

「我有一個疑問。」穆縴雲望著還未從激動中恢復過來的旋影,「為什麼你一直懷疑付千巧是個女的?」

旋影哪會不明白穆縴雲的言下之意,她笑了笑,微微福身,「這一點,還望少主和郡主莫要見怪。當初教主對外宣稱所生為女,我那年不過十歲,但也見過少主襁褓中的模樣,粉妝玉砌,很難叫人懷疑他的性別。以至于我們以往數十年的追查中,都重點放在女孩兒身上,找錯了方向。」

「對對,我第一眼見千巧的時候,也將他當作了女孩。」一想起陳年舊事,付天笑還感慨不已,「還以為自己英雄救美為自己找了個娘子,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爹——」付千巧輕咳了一聲,示意他可以止住,不用再發揮下去。

「少主實在像極了教主,他當初來醉夢軒尋人,我真的以為他是女扮男裝,所以有心試探,夜半登門,不想被拒絕,後來,你們掉進了秘道,我不便現身,唯有暗中引路——」

「敲擊石壁的人,是你?」穆縴雲失聲道,盯著她,「既然你知曉秘道的存在,為何不救出若綺?」

「我不能救她。」旋影搖頭,「一旦出手救她,勢必與劫持她的人交手,我的身份暴露,多年的苦心經營便毀于一旦。更何況,她被誤抓,少主就多一分安全,我又何必插手?」頓了頓,她又道,「我們苗人,沒有你們漢人所謂的‘大愛’,我們只忠于自己的部族與族人的安危,其他的,根本算不上什麼。」

「好狠。」付天笑在一邊嘀咕,結果又被旋影听見,預料之中,他又被無情的眼神利劍狠射了幾下。

「如此說來,你知道那名右手腕有形似蝴蝶胎記的女子是誰了?」線索逐漸明朗,付千巧屏住呼吸,追問道。

「蝴蝶胎記?」听他這麼說,旋影怔了怔。

「對。她曾襲擊過我兩次,頭一次,因為我是男子,所以將我放過,想來和你所說原因差不多。而後我扮作女子,她便步步緊逼,要我交出聖仙石。旋影,你既曾經與她同在醉夢軒,也必定知曉她的來歷。」

「屬下是曾與那行蹤詭異的女子同在醉夢軒,也發現了她暗藏的秘道,但屬下並不知她右手腕有蝴蝶胎記,而且——」旋影還想要說什麼,嘴動了動,又沒有說出來。

「而且什麼?」付千巧卻不放過,執意追問。

「我所知的手腕有蝴蝶胎記的人,只有一人。」

「誰?」

「幽月教的大祭祀降符,但他是男人,而且,也已經失蹤了十八年。」

☆☆☆

蝴蝶胎記,幽月教大祭司降符所有,他是男人,已整整失蹤了十八年,到現在,仍無下落;而襲擊付千巧的人,有蝴蝶胎記,但卻是女人。

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是他們都沒有覺察到的?

第二十六次翻身之後,睡意還是沒有降臨,穆縴雲從床上坐起來,拿起一旁的錦盒,打開模索,卻空空如也。

又吃完了。

「常樂?」她輕喚,卻無人回應。

靜待了一會兒,她抱著錦盒下地,借著窗外依稀的月光,慢慢走到外間,看見好夢正眠的常樂。

想來是累了,所以才睡得如此之熟,對她的呼喚毫無反應。

拉起滑落一旁的被子,為常樂蓋上。睡意朦朧的常樂翻了一個身,咕樓噥︰「小姐,不要嚇我了……」

不會吧?穆縴雲撇撇嘴——這個常樂,做夢都將她化為凶神惡煞的厲鬼了嗎?

終究是沒有將常樂喚醒,穆縴雲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拉開門,出去後,又將門掩上。

壞習慣,一旦夜間睡不著,她就想要吃糖果蜜餞,否則,整夜難以安睡。

嗯,去膳房好了。听常樂說,這幾日有新做好的柿餅,正好嘗嘗鮮味。

一想到那入口的滋味,她的心情一下子快樂起來,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沿著回廊,迫不及待地向膳房的方向跑去。

人工湖面如鏡,月光傾瀉,銀粼波光,煞是好看。

「撲通!」

落水聲,穆縴雲嘎然止住腳步,偏頭一看,不遠處的湖面有水紋擴散。

絕對有什麼東西掉進去了———她的心情不免緊張起來,抱緊了懷中的錦盒,向臨水一面移動,貼著欄桿,探出半個身子,伸長了脖子,仰起臉向上打探。

一個黑點,從上面墜落。她來個及細看,反射性地閉上雙眼,覺得什麼硬邦邦的東四撞擊過來,砸得她的臉生疼。

「哎喲!」她半蹲下去,捂住受創的鼻子連連呼痛。

「穆縴雲?」一張臉,從回廊上方倒著下來,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半夜三更不睡覺——」穆縴雲抬頭,鼻音濃濃地嘀咕,鼻子酸酸的,連累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付千巧,上面的風景很好看嗎?」

她在瞪他,指控他的「蓄意傷人」,付千巧笑了笑,向她伸出手,「要不要自己上來看看?」

「我不要!」穆縴雲很有骨氣地拒絕,同時舉高錦盒,要他看看自己現在有多麼忙碌,「我還要取東西。」

岸千巧也不勉強,隨意地一瞥,看出那是她裝甜品的盒子,淡淡道︰「還真能吃……」

「什麼意思?」言下之意當她听不出來嗎?

沒人回答,因為那張臉,已經很「不屑」地消失在她面前,想當然,又是縮回到了回廊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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