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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耳朵說愛你 第21頁

作者︰葉山南

可是,當他終于睜開眼楮,那逐愛的蝴蝶又飛去了哪里?

葉佳 ,你在哪里?

在陸沉暮出國的這段時間里,顧芷潔的日子過得也並不好受。

自從那天晚上從羅森的公寓倉皇逃走之後,羅森沒再找過她。

這個曾為愛不顧自尊的男人,到底還是守住了自己的諾言︰他不再主動去找顧芷潔了。

彼芷潔非常生氣。一開始,她氣那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痴心妄想,愛上出身名門的她?!她衣櫥里隨便哪一件衣服,就抵得上羅森一個月的薪水,他連買部車都要分期還貸,又憑什麼愛她?笑話!

可是,一個星期之後,面對著再也沒響過的電話,她心慌了。

她開始憎恨起羅森。難道,這就是他口中全心全意付出的愛情嗎?說不找她,于是就真的不找她了?!如果他是真心愛她,怎麼忍得住不再見她?是不是和她上過床,所以他就不再珍視著她仰望著她了?

彼芷潔狂怒地刪掉了羅森的電話號碼和一切可能的聯系方式。他不找她就不找她!很稀罕嗎?她告訴自己,即使陸沉暮不打算和她結婚,羅森也不是她的退路。

她絕對絕對不會讓自己跌到那個地步。

她是含著金勺出生的富家千金顧芷潔,她的愛人必須是人中之龍,她才不稀罕一個平凡男人的寵愛。

沒有就沒有好了,她不怕。

彼芷潔秉持著這樣的信念,百無聊賴地在家里挨過一天又一天。與往常一樣,她插花,泡茶,學習家政,瘋狂購物打發時間。

可是,她突然覺得空虛。

也許,羅森罵得對,她是很可悲。從小到大,她一分錢也沒賺過,只知道每天拼命花錢;她美麗高貴,渾身上下掛滿名牌,可是沒人愛她。

而某個曾哭紅了眼楮放聲吼出他愛她的男人,如今也不見了。他曾經那樣熱烈地擁抱過她,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當她心胸狹窄地詛咒全世界得到愛情的人統統下地獄的時候,是他抱著她氣得發抖的身子,整夜不睡地安慰她。

可是現在,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謂愛情,要人生要人死,到頭來也不過是一陣煙塵吧?原來她就可悲到這種程度,連羅森的愛都留不住。

彼芷潔開始厭惡起自己現在的生活。于是,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摔砸一切可以砸碎的東西,把古董台燈摔爛,把名牌衣服剪成碎片。反正,她有的不過是錢而已。東西沒有了可以用錢再買回來;快樂卻是用什麼也買不到。

這一天,她正憤憤地用自己的名牌唇膏把臥室里的牆紙涂花,樓下僕佣突然掛電話上來,告訴她有人來探訪她。

接到電話通知的一瞬間,顧芷潔的心因怒火而揪緊。

來人是羅森嗎?

很好,兩個禮拜了,他終于忍不住來找她了。她倒要好好地和他探討一下,他口中那高尚偉大無怨無悔的愛情,到底變成了什麼德行。

當探訪者推開顧芷潔的臥室房門的那一刻,顧芷潔抓起床頭的青瓷花瓶,用力地扔了過去,「你還有臉來找我?!說什麼愛我愛我,都是騙人的!」她歇斯底里地吼道,眼淚從眼眶中滑出。

「砰」的一聲巨響,花瓶擊中門邊的牆壁,然後落到地上,碎成片片。

陸沉暮站在一地廢墟之中,驚訝地望著顧芷潔。

「芷潔,你……」他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房間里的凌亂不堪讓他一時語塞了。

彼芷潔的手僵住了,整個人呆怔在原地。瞧她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她居然失手用花瓶砸了她的陸大哥?!再看看這間原本豪華雅致的屋子,如今亂得像台風過境後的重災區,不少名牌奢侈品像垃圾似的被丟在地板上。

彼芷潔不忍卒睹地用手捂住臉。她毀掉了自己的臥室,也毀掉了在陸沉暮面前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美好淑女形象。

她以前表現得乖巧柔順時,他尚且不愛她了,現在,他又會怎麼想她?

很好,仿佛她的人生還可以更糟糕似的。顧芷潔頹喪地一坐到床上,「陸大哥,對不起。」

陸沉暮緩緩走到顧芷潔面前,愧疚地望住她,輕聲開口︰「芷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彼芷潔腦袋里「嗡」的一聲。

他說了「對不起」呵……

這一刻——全世界都要把她拋棄的這一刻——她終于等到了。

後來陸沉暮又說了些什麼,她沒听清楚,她只是呆呆地望著他身後的牆壁——那里有她用唇膏涂抹過的印跡,猩紅的濃烈色彩似乎在嘲笑著她的失敗。

彼芷潔咧開嘴,啞聲慘笑。毫無意外的,從這一秒鐘開始,她的人生正式跌到谷底。

一個月以前,她幸福地渴盼著嫁給一個實力雄厚、又能給她全心寵愛的男人,從一個大富之家過渡到另一個大富之家。

然而,一個月以後的今天,她除了錢,什麼都沒有剩下。

DADDY、MOMMY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在這樣的難堪面前,她該如何自處。他們給了她很多錢;可是他們沒有教給她的……太多太多了。

彼芷潔呆愣地坐在自己的臥室里,不哭不笑不動彈,良久良久。陸沉暮是什麼時候無奈離開的,她不知道。窗外,天色漸漸暗沉,月亮把皎白的光芒投射進房間,照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

原來家財萬貫的人,在傷心的時候,也只能對著一輪月亮抹眼淚。

老天何其公平,又多麼不公平?它用月華星光照耀每一個人,不管他們此刻是快樂著,還是經歷著這輩子從未經歷過的挫折。

為什麼這麼廣闊的世界上,竟沒有一個人愛她?她真的如羅森所說,這麼不可愛嗎?

彼芷潔想到這些,心如刀絞。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過要去死。

可是她活到這麼大,連一桶水也未曾提過,下雨時听見打雷閃電都會害怕得叫出聲來。她哪里有勇氣去死呢?連提刀的魄力都沒有呵。

到了此刻,她已經沒有退路。父母會走,錢會用完;沒有人愛的她,才是真正的一文不名吧?

彼芷潔驀地從床上爬起來,沖向櫥櫃找出唯一一件沒有被她剪碎的外套披上;然後,她拿了車鑰匙,踉蹌地奔出門去。

她開著豪華房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夜。後來,不知怎麼的,她把車停在一棟三層的公寓樓前面。

她呆怔地望著二樓的公寓窗口昏黃的燈光,看見人影掠動。此刻已是凌晨,里面的人還沒有睡。

彼芷潔屈辱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那里是羅森的家。

這一刻,她多麼惱恨自己的不爭氣,恨自己既軟弱又自甘墮落,居然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到這里。

可是,這是她唯一認識的路了。

曾經她驕傲地認為,羅森永遠不可能成為她的退路。她的最差,也遠遠強過他的最好。

可是此時孤單地坐在豪華車廂內,她居然緊張得雙手直發抖。在經過了那夜撕破臉的激烈爭吵之後,她甚至沒有足夠的自信,不知道這個男人還願不願意收留一無是處的她。

那天在萬念俱灰的時刻,羅森曾經向她許諾︰如果陸沉暮不要她,她可以來找他。

這個承諾——到了此刻還作數嗎?

他……還愛她嗎?

彼芷潔用顫抖的手按下門鈴。

幾聲悅耳的「丁冬」聲之後,門被拉開了。屋內臉色灰敗的英俊男子見了她,驀然愣住。

「顧芷潔?」羅森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瞪住暗影里的女子。她怎麼來了?

此刻的她看起來真糟糕,形容憔悴,滿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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