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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終成眷屬 第14頁

作者︰葉山南

好不容易挨到了甜點上桌,水清淺瞪著盤中那團不知是液體還是固體的玩意兒,再也不敢造次了。她推說自己已經吃飽了,疲憊已極地癱坐在椅子上喘氣。這樣吃飯,簡直比跟黃昏吵架還累人!

想到了黃昏,她思緒不自覺地飄遠。昨天晚上,他們曾很快樂地在一起吃火鍋。那時候,她吃得滿頭大汗,酣暢淋灕,即使是途中不斷和他斗嘴,也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假裝淑女地小口小口咀嚼;在他面前,她可以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興奮之際手舞足蹈;在他面前,她真的覺得好輕松自然。

唉,難道上天注定,她真的不適合跟有錢人談戀愛?

走出餐廳,水清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剛想伸個懶腰來放松一下剛才過于緊繃的肌肉,卻見範弘書快步跟了上來,關切地問她︰「很累了嗎?」

「哦,沒有。」她臉上一熱,連忙收回手臂。這動作雖不至于粗魯,但在初次約會的對象面前施展,總是有些不雅。

範弘書笑吟吟地望著水清淺略顯尷尬的神情,突然向她伸出手來,道︰「水小姐,我可以牽著你的手嗎?」

他真是有禮貌,牽個手還要事先征求女士的同意。然而,水清淺望著那只緩緩伸到她面前的手,發現期料中的害羞心喜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騎虎難下的窘迫感。這種窘迫,並不單純是女性的羞怯,而更多的是緣自于一份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的——幻滅感。

是的,幻滅。她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照理說,今天的約會安排得十分妥當,-切都盡善盡美,挑不出任何不足之處。精美的食物,浪漫的氛圍,溫柔體貼的男伴……既然是這樣,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為什麼她的心里,會感到些許的失望呢?

為什麼明明是和喜歡的人在-起,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快樂?

為什麼當她的白馬王子把手伸向她時,她卻害怕得想要拔腿逃跑?

水清淺瞪著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她知道自己毫無回應的做法會將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弄僵,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罔顧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她沒有辦法把手伸給一個客氣的稱呼自己「水小姐」

的男子——即便那人是她所夢想的「白馬王子」,她也做不到。

微涼的夜風中,兩人略感尷尬地對視了數秒。最後還是範弘書打破沉默︰「沒關系的,我們現在還不太熟悉,你會有顧慮也是理所當然的。是我太唐突了,令你尷尬,真是不好意思。現在,讓我送你回家好嗎?」他的表情沒有半分被拒的不悅,仍是有禮地微笑著。

听他這麼說,水清淺倒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她內疚地望著他,許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水清淺曾經幻想她與範弘書的初次約會應該是羞澀而甜蜜的,曾經想過他們會在海灘攜著手吹海風,或是在山頂並著肩看月亮。她沒有料到的是,這次約會的收尾竟會是這樣。

二人沉默地向停車場走去,兩具身子之間相隔了足足有三公尺的距離。

第五章

水清淺與範弘書淡淡道別以後,回身打開車門。忽然,範弘書在身後喚︰「水小姐。」

又是「水小姐」。她哭笑不得地回頭,「還有什麼事嗎?」說完了之後,發現自己的口氣也生疏得可以,不禁有些想笑︰如果這樣也叫談戀愛,恐怕她得談到齒搖發白那二天才能和他有實質性的突破。

「從英國回來以後,我還可以再約你嗎?」範弘書的語氣仍是有禮而淡漠的,好像他們兩人才第一天認識。

水清淺猶豫了下,點了點頭,「可以。」她——應該再給自己和他多一次機會吧?她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在範弘書溫柔的「晚安」聲中她下了車,可悲的是,居然沒有回頭再看他一眼的,更別提望眼欲穿的十八相送了。

這次約會就在友好而平淡的氣氛中結束了。雖然沒有預期之中的好結果,但她卻並不感到特別失望。在他的車子離開以後,她甚至覺得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唔,這可真不是一個好兆頭,再這樣下去,她永遠也別指望展開她的第三十七次戀愛了!她懊惱地拍了拍頭,晃著手中鑰匙走進自己家的小區。站在鐵門前,不經意地回身一望,卻發現就在馬路對面的「橘子」咖啡店內居然還亮著燈。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點半,應該早過了打烊時間呀,難道——有小偷?

她心里倏然一緊,當下提起裙擺就往對街跑。心下不住的埋怨身上這條窄窄的裙子,應付那些行動慢吞吞的約會還湊合,若是穿著它跑步,那可真是要急死她這個急性子了!

她飛奔過馬路,「 」地推開玻璃門沖進店內,站都沒站穩就對吧台後面立著的黑影吼道︰「你是誰?在我家的店里鬼鬼祟祟的干什麼?!」

吧台後的人影先是愣了下,然後轉過身來,沒好氣地說︰「水清淺,你約會約到頭腦發昏了是不是?連我都不認識了?」

黃昏?她不由瞠大了雙眼︰這麼晚了這家伙在這里干什麼?

她走到吧台前,半信半疑地斜睨著他,「家賊難防哦!你這麼晚了還賴在店里不走,是不是想吹免費空調?」

「無聊。」他長手越過吧台打她一記頭,隨後轉身端了杯東西到她面前,「晚上十點以後,本店各色飲料一律八折優惠。這杯是你的,木瓜牛女乃,專治女生男相的胸部發育不良。」

「神經病!你給我听好了︰晚上十點以後,本店一律關門!」她沒好氣地拍著吧台台面,鄭重聲明。搞什麼,老媽訂下的規矩他也敢改?這家伙未免也太囂張,在她面前瞎掰,恁地不把她這個店主之女放在眼里。

「我知道啊。」他無辜地解釋緣由,「可今晚是特殊情況,店里的防盜門壞了,水媽叫我留下來值班。」

「原來如此。」她臉色稍緩,點了點頭,瞥了他面前的木瓜牛女乃一眼,找到理由再度發難,「她叫你留下來值班,又沒叫你濫用店里的資源。你再偷喝牛女乃,小心我扣你薪水哦!」

不知為什麼,在經歷了那場令人憋悶的約會之後,她很想找黃昏斗一斗嘴,仿佛這樣就能稍解心中郁結。說實話,方才看見他的那-刻,她的心里竟然是有些高興的。

雖然他的模樣還是和以往一樣欠扁,眼神中也帶著那亙古不變的嘲弄。但這一切對于今夜的她來說,卻顯得極為親切。

「你真苛刻,‘水扒皮’。」黃昏悻悻然聳了聳肩,眼底卻浮起笑意。

棒著吧台斗嘴,是他們倆這兩年來逐漸養成的習慣。

以往一直是他去招惹她,好不容易這一回,她竟懂得主動挑釁了,真是一大進步呀。想到這兒,他不禁笑了笑,問道︰「想喝什麼?我調給你喝。」

「什麼都好,只要從你的薪水里頭扣除。」她沖他調皮地一擠眼。

「水清淺,你說話越來越毒了哦,電視台怎麼沒找你去拍《東邪西毒》?」

「好說好說,這還不都是跟你吵架練出來的?這樣好了,我演東邪,你就演西毒,咱們倆誰也不用烏鴉笑豬黑。」說著,她推了他手臂一把,「我要喝洛神茶,幫我調吧!」

「你當我是誰,你家佣人啊?」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喂,剛才是你自己說要幫我調的耶!」她再度推了他一把,嘟囔著,「不調就算了,稀罕嗎?大不了我自己動手好了。」說著雙手一撐,就要學黃昏平日那樣翻過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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