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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森林 第4頁

作者︰葉山南

葉知秋腦袋一陣發暈︰他這話什麼意思?是想和她多多聯絡感情?她深吸一口氣,忍下發火的沖動,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愛安靜的,所以……所以我覺得,鄰居之間平常沒什麼事的話,就不必……不必……」她在想該怎麼說才能不傷他的自尊心,可是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涎笑,又怕他沒听懂,真是左右為難。

可是沒想到,這時他卻很合作地點頭了,「我懂你的意思。」

葉知秋頓時松了一口氣,「你真的懂?」

「我真的懂。」他保證地點點頭,心中卻苦笑︰她真的這麼討厭他嗎?

「那我就放心了。」她垮下肩膀,接著換上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在工作方面,我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不過,我個人對于助理這個職位有幾個要求。」看他一臉呆愣,她忍不住敲敲桌子,「你在听嗎?」

「哦,有。」他連忙點頭,一副白痴表情讓葉知秋更認定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她皺了皺眉,道︰「第一,你不可以在我的辦公室里抽煙,要抽也不可以抽廉價煙。」

「我不抽煙。」高穆平淺淺地一笑,沒去深思剛才那陣恍神所為何事。這女人也真是苛刻,連廉價煙她都嫌棄。

「第二,在工作時間不可以穿著隨便。」這一條就是特別為你而定的。葉知秋心想。可他卻一臉茫然,「請問,怎樣才叫穿著隨便?」

像你這樣就叫穿著隨便!葉知秋只差沒沖著他的鼻子大吼。深呼吸三次,壓下怒氣,她彎起唇角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笑的樣子,道︰「那我解釋得具體一點好了。首先,上班時間不可以穿——拖鞋。」她銳利的視線落在他的腳上。

丙然是為拖鞋而來。高穆平心中暗笑,卻還是做出一副白痴的表情,存心氣死她,「我的鞋有什麼不妥嗎?我特地穿它來配我這條運動型牛仔褲的。」

他不提還好,一提她更是心頭冒火︰她從來沒見過有一個男人品位像他這麼低劣的!上班不穿西裝不打領帶,居然還一身的運動打扮,他以為他這是去打沙灘排球啊?

「反正,在我的辦公室里不可以露出腳趾。」她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他困惑地低頭去查看,「我的腳趾長得很好看啊。」

SHIT!葉知秋心中暗罵,按著太陽穴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和這種沒品的男人爭論只會徒然降低自己的身份。

「好吧,隨便你。」只要少讓我看到你。她讓步。

「可是……」他欲言又止——當然是被她的眼神瞪回去。

「你又想怎麼樣?」葉知秋口氣不耐煩了。她都已經這樣犧牲了,他還要生事?「我只是想說……」

「你如果有什麼不滿,盡避打電話回美國向老板投訴。我是這里的首席設計師,這里的所有規矩都由我定。」葉知秋說著站起身,以一副母儀天下的高傲姿態俯視著他,「沒事的話,我去工作了。」

「等一等!」他終于叫出聲來。

呵,身為一介小小的助理,他居然敢吼她?葉知秋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到底有什麼事拜托你直說,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斑穆平隨著她站起身,緩緩地走近她,臉上的溫柔笑意教葉知秋心中發毛。「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下一秒鐘,他的大手撫上她柔滑的發絲,在她嚇得即將尖叫出聲之前,他語氣輕柔地道︰「葉知秋,你頭發上沾到口紅了。」

頭發?口紅?

兩個毫不相干的詞語撞入知秋的腦海,她大眼眨了眨,終于反應過來,「呀!」連忙後跳一步,抓過桌前的化妝鏡來照。

為什麼會這樣?她吃驚地瞪著鏡中的自己。果然有一團水紅色的唇彩粘在發梢上,還糾糾纏纏地打了好幾個結。

邋遢,極品女人的大忌!

妝面不潔,高雅女人的死穴!

天,這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是在用肩膀夾著听筒和士杰講電話的時候?還是在氣急敗壞地咒罵高穆平的時候?

她懊惱地申吟了一聲,正要抓過面紙去擦,卻被他按住柔荑,「哎,別心急,要先把頭發解開,不然會越弄越亂。」

他溫柔的語氣響在耳邊,然後,他修長的手指穿進她的發絲間,他、他居然在幫她解開糾纏的亂發!

怎、怎麼會這樣?她那麼嫌棄他,他居然還好心地伸手幫她解頭發?不,不是!是「她那麼嫌棄他,居然會讓他的髒手踫她高貴的秀發」?

葉知秋望著這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那專注的神情沒有一絲邪念,那輕柔的手勢是如此奇異地安撫了她的煩躁。她心口突地一緊,一種說不出是什麼的滋味充溢在她的胸膛。這感覺,好奇怪呵……

「好了。」他解開她糾纏的發絲,笑著道,「我恐怕得去洗個手。」他對她揚起手指,「沾到口紅了。」

她俏臉大紅,卻見他已轉身,表現並無半點兒不自在地緩緩地踱了出去。

葉知秋愣愣地盯視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一個認知逐漸清楚地浮現︰這一局交手,她又輸了。

第二章

夜晚時分,葉知秋洗完了澡,照例在房間里燃起薰香,放上音樂,然後走到鏡子前用吹風機吹干濕發。

空氣中彌漫著薰衣草的恬淡香氛,CARPENTERS《CLOSETOYOU》的輕柔歌聲在室內回蕩,舒緩的女聲在唱︰

「Whydobirdssuddenlyappear,everytimeyouarenear?Justlikeme,theywanttobeclosetoyou.Whydostarsfalldownfromthesky,everytimeyouwalkby?Justlikeme,theywanttobeclosetoyou……」

每次當你靠近我的時候,為什麼鳥兒會突然出現?就像我一樣,它們想要,靠近你;每次當你經過我的時候,為什麼星子會突然墜落?就像我一樣,它們想要,靠近你……這是她很喜歡的一支老歌,只是歌中所吟唱的情緒,一直使她迷惑不解。為什麼鳥兒會突然出現?為什麼星子會突然墜落?這又不是在拍卡通片。還有,最離譜的是,為什麼會有女人會莫名其妙地想要靠近一個男人呢?

這種感覺,她從來不曾體驗過。即便是對她心向往之的翁士杰,她也是僅僅滿足于幾通越洋電話的淡淡交往,不曾想過要接近實體的他,更想象不到接近他時會有什麼花兒綻放、鳥兒雀躍的夸張感覺。

從小到大,因為自己的性子孤高,是以從沒有特別要好的女性朋友來告訴她愛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進入「森林」工作以後,偶爾听到同事們聊起戀愛時的激越感受,她也只會不屑一顧地撇撇嘴,打心底里認為那都是小兒科、不成熟的表現。

活了二十九年,她從未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心動的滋味為何。早些時候,身邊的追求者不少,但都被她的孤傲和不可一世給打了回去;到了近兩年,工作越做越出色,身邊的好男人卻越來越少。而像她這樣自視甚高的女子,偏偏又是不願意將就的。

不如就這樣過一輩子吧!有時候她會這樣想。做一個自由的單身貴族,每天下了班,有音樂和美景陪伴她,一切都是精致而唯美的,少了那些沒品位髒兮兮的臭男人的打擾,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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