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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可口 第20頁

作者︰葉山南

只見凌滔死死地盯著尉可口,而尉可口覺得自己的脊背都要燒起來了,難道說……這老賊看穿了什麼?

良久,忽然凌滔輕笑一聲,「腦筋清楚,是個懂事的下人。把你撥到小姐這里,我放心了。」

寒脂聞言,虛月兌般地吁了口氣。連忙岔開話題,「爹,您一大清早匆匆忙忙地跑到我房里頭,就為了觀察我這兒的下人合不合格嗎?如果沒別的事,您先出去啦,我要再睡一會兒!」

「都日上三竿了,還想睡?」凌滔寵溺地擰了她的粉頰一把,然後眼一瞪,「丫頭,快起床換上你那套寶月藍的繡絲吉服,待會兒我叫丫鬟進來給你梳頭。今天府里來了貴客,你可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能怠慢了客人!」

「是哪里的客人?」

「先別多問了,趕快打扮打扮出來見客。」

「哦……哦。」她傻傻地點點頭,然後狀似不經意地揮了揮手,「尉可口,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尉可口再一揖,說著便要退出門外。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凌滔手一舉,「慢著。」

很輕的喝聲,卻使寒脂嚇了一跳,險些就滾到了地上。爹爹還是發現破綻了?她心如擂鼓地去偷看爹爹的臉色。

「老爺還有什麼吩附嗎?」尉可口面不改色地又走了回來,恭敬有禮地問。

此時此刻,寒脂真的佩服尉可口的處變不驚。

凌滔深深地看著面前高大俊朗的偉岸男子,好久好久,才淡淡地吩咐︰「中廳里缺個下人添水倒茶。你換身衣服,跟我過去。」

寒脂只覺得冷汗正涔涔地從脊背上滴落。她再看尉可口,一只見他低著頭,聲音不改,「是,老爺。」

然而,她並未注意到,尉可口低垂的眼眸中,浮上了一抹淺淺的憂色。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第六章

當寒脂緩緩地跨進中廳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王爺趙天宇。趙天宇的身旁還有一位年約六旬的老人,頭發花白、身形干瘦,一雙老眼中透出凌厲的光芒。

她連忙恭順地上前行禮,「寒脂見過王爺。」

眼前的這位老人正是梁王——當今皇上的三哥。趙家父子一同來到相府,究竟有什麼要事?她可不記得宰相府和梁王府的交情好到可以三天兩頭串門子的地步。

再看小王爺趙天宇,一雙眼死死地瞅著她精心裝扮後的絕俗容姿。她的心里浮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好說。哈哈,多日不見,賢佷女果然出落得越發美麗了。凌賢弟,令千金的相貌只怕比起她母親當年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梁王爺和藹可親地笑道。

丙然開始稱兄道弟了,還扯上她十年前過世的母親,好像和凌家很有些八百年的交情似的!寒脂直覺地不準備喜歡這個笑得很偽善的老頭。

可是凌滔卻似乎很吃他這一套,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哪里,小王爺也是人中之龍啊。不但文武雙全,而且年紀輕輕就得到皇上的重用,將來一定是國家的將相之才!」

人中之龍?有嗎?可是她怎麼看那個趙天宇都是個魯莽武夫而已,比起她的心上人,當真是差好大一截呢。人家雖然是廚子,可看上去氣質比他要高貴多了,也不會像個急色鬼似的盯著她猛看。感受到左方投射過來的火熱注視,她有些不爽地把頭轉了過去。

正在這個時候,她看到端著茶盞的尉可口走了進來。他的身上換了家丁的服色,然而還是掩飾不去那渾然天成的氣勢。

這才是一等一的男人嘛!趙天宇跟他一比,立刻就黯淡無光。她正想偷偷對他拋媚眼,卻意外地發現愛人的神情極為凝重。難道他還在為剛才爹爹闖進來的事擔心?

這邊的兩位老者在互相吹捧結束之後,正式進入要討論的正題。梁王爺大手一揮,隨從立刻呈上一個碩大的錦盒,王爺從里頭拿出一幅卷宗,展開一看,原來是一幅栩栩如生的「金雞報曉圖」。

「凌賢弟,你看這幅畫怎麼樣?」梁王爺捋著胡子笑著問。

「下筆如神,神韻出彩。好畫,好畫!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啊?」

「噢,這位畫家不是漢人,而是金國的一位宮廷畫師。」

原來是品畫,夠無聊的。寒脂興趣缺缺地別開眼,正要偷看尉可口在做什麼,不料凌滔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驚詫得幾乎跳了起來——

「不過區區一幅畫,用來做聘禮似乎寒磣了些啊。」

凌滔打著哈哈,寒脂卻坐不住了。什麼?她剛才好像听見爹說「聘禮」兩個字?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急忙站起來,「爹?」

「哎,賢佷女別著急。既然是正式求親,我們家三媒六聘該有的禮節絕對少不了!凌趙兩家都是皇親貴冑,這彩禮嘛,也是盡量往風光里辦!」梁王爺以笑語帶過她的焦急,繼續讓氣氛熱絡。

寒脂不理他,直直地看向爹爹,「爹,這是怎麼一回事?」

「寒脂,你就要做王妃了,難道你不高興?還是太高興了反而一時反應不過來?」凌滔自然地對上她閃爍著怒火和不解的眸子,仿佛這門親事他們早已達成了親密無間的共識,「哈哈,王爺您別見笑,我這個女兒,八成是……」

「爹!」情急之下,她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的問題了,「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不要當王妃!我不嫁!」

「寒脂姑娘……」

趙天宇想說什麼,被寒脂凌厲地給吼了回去︰「我跟我爹說話,你這個外人插什麼嘴!」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撕破臉什麼都不顧了!她站起來,就往尉可口站立的方向走去。

然而,腳才邁出半步,寒脂便停住了。

尉可口直視著她,臉上波瀾不驚,仿佛根本沒听見他們剛才的對話。他陌生的神情令寒脂怔了一下。他為什麼一點兒都不驚訝?他為什麼絲毫不急不怒?他所愛的女人現在當著他的面要許給別的男人,他為什麼可以表現得像沒事一樣?

然而,頓了頓,她還是堅決地走向他。

「寒脂,你給我站住!當著貴客的面怎麼能這樣?太不像話了!」身後是凌滔惱怒的吼聲和趙家父子僵硬的尷尬表情。可是她什麼都听不到,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尉可口——這個近在咫尺卻一臉置身事外的男人。她只知道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非得捅開來不可了!她要站到他身邊去,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她不得不說出他們的愛情了——因為這是保有它的惟一方法!

她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轉頭對凌滔道︰「爹,我不要嫁給趙天宇,因為我和這個男人……」已經真心相愛、互許終身了。後面的半句話她沒有能夠說出口,因為腰上傳來的驟然疼痛令她收了聲——

「老爺,小姐她說想起早上煎的藥忘了喝,想讓我替她再煎一副。」尉可口面不改色地說道。

寒脂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在說什麼?

「小姐之所以會有這個毛病,也許是被前幾天那場毒殺案給嚇著了。每天若是不定時服藥,就會像瘋狗一樣亂吠亂咬、盡說胡話。幸好小人略通些醫術,所以就找了狐尾草和仙鶴丹參煎了讓她每天服,總算壓下去一點兒。」

寒脂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听錯了嗎?怎麼會這樣?這個時候,他不但不同她站在一起,反而誣陷她有病、指證她之前說的話全是瘋話?

「我沒病!」她拼命地掙扎,試圖掙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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