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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有淚 第17頁

作者︰娜坦莉•符可絲

「她傷了他嗎?」

電話鈴響了,正如睿夫所預料的。「一定是伯奇從倫敦打來了。」他的任務至此圓滿達成。「我要告辭了。」

「等等!」她的聲音小而急切。「睿夫?」她把手伸向他聲音的方向。睿夫伸手過來握她時,她便死命地抓緊。「別走,我還有一些事不明白,我要你告訴我。我不是要你出賣伯奇,只是幫助我更了解他!」

電話聲一遍遍響著,最後終于停了下來。隔壁房間傳來藍蒂和伯奇講電話的聲音。

盡避睿夫向來都信任伯奇的判斷力,他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安,總擔心丹娜照片上清純健康的形象,其實只是個全身散發著魅力的神秘女郎。他擔心他親如手足的朋友會被騙了,那女人如果不是伯奇心想的模樣,一定會傷害他的。

這層憂慮似乎有些反應過度了,因為在遇上丹娜之前,他從來沒想過伯奇也會受傷。

睿夫低下頭注視著她,心里有些害怕,因為,這種節骨眼上,只要稍一差錯,兩人都會受傷的。如果他有能力避免的話,他是寧願避免的。「好吧!」他握住她的手,「我不走,你去接電話,我看藍蒂肯不肯請我喝杯檸檬水,這兒的檸檬水,伯奇可是贊不絕口喔!」

丹娜心懷感激地笑了笑。她舉起話筒時,感激的心情全化成了喜悅,忍不住月兌口便叫︰「伯奇!」

幾個小時以後,伯奇一個人在客廳里踱來踱去,望著滿室豪華的陳設,覺得自己活象馬戲團獸欄里的一頭野獸。欄子盡避再大,終究還是個欄子,關在里頭的野獸也僅能在有限的空間里苟延生息。

打電話給她根本是個錯誤,他們倆發生爭吵之後——其實根本是他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日子盡避不好受,但他竟也憋了好一陣子。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經過那段殘忍又可憎的經驗之後,他不敢再指望丹娜會接納他。他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一再告訴自己他不在乎,他現在過得反而更好。

然而,偶然飄來的一段香味讓他記起了一種花,心中頓時又萌起了無比的希望。

從那一刻起,他已別無選擇了。其實,他真的有過自己的選擇嗎?睿夫幫忙送那束花過去,恐怕已經一敗涂地了,他得自己試試看,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接著,他想起了丹娜在電話中的聲音。

「丹娜,你為什麼不恨我?」他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你應該恨我的!」然而,丹娜只覺得自己也有錯,從來不曾懷過恨意。伯奇茫茫然地站著,他根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丹娜!你要的是什麼?」空空洞洞的客廳並沒有給他答案。

「打電話去實在很荒謬!」他抽出穿過額頭卷發的手,繼續踱步,一面責罵自己。「整件事簡直荒誕得可以!我當初既然有機會,根本就應該和她的,她和我一樣渴望。我該把她帶來的,有空去找找她,膩了再把她送回去,給她珠寶鑽戒,才不會如今象個發情的小伙子成天發呆空想,還象一頭急需配偶的野獸來回焦急地踱步。」

伯奇盯著電話旁的住址薄,里面登列的女人,只要一個電話便隨叫隨到,然而他卻不想打,他心里只有一個人,那個無法取代的女人。

她的名字象禱詞一般地縈繞于心,揮也揮不去。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麼辦了。他氣急敗壞地扯下領帶,扔到一旁。「該死的浪漫愛情!該死的純潔處女!」明天,飛機一落地,他就要直奔她的住處。很快地,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忍不住取消了原定的會議,立刻訂了機位。

既然打定主意,他覺得如此一來腦筋總算可以清楚一下了,畢竟,明天只要一晃眼就到了。他坐到辦公桌前,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業務報表。就在他以為好不容易可以暫時撇開那可人兒時,電話里的聲音又悠悠浮上了心頭,她是那麼高興收到他的花。

「該死!」文件紙被他丟得一地都是。他不懂為什麼一株毫不起眼的野草,就勝過珠寶皮衣呢?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百思不解地踱步著,手里端了杯酒,又納悶自己為什麼倒了這杯酒。他兀自搖搖頭,把杯子擺一旁,又開始踱起步來。他立在窗前.透過夜色望著一座大型的英國式庭園,身上緊繃的肌肉不由得緩和了下來。堂皇的銅質街燈排列成圓形,燈火通明,庭園內更是璀璨亮麗。飽含濕氣的空氣中,花香一定更令人沉醉。

他可以想象他置身其中的模樣——一身素白的夏日少女,沉浸于感官的饗宴之中。她愛所有的花花草草,假如里面有一叢低矮叢生的野草,開的花異常地芳香,她會更喜愛的。

「丹娜,我的好女孩!」他輕聲低語著,濃重的蘇格蘭卷舌音听來格外明顯。「我到底在做什麼?」

當他跌坐在椅子上,整張臉埋進掌中時,他依然清楚記得自己的決定。

「伯奇決定明天回來,你為什麼這麼吃驚?」丹娜把手擱在睿夫的臂彎。當他表示很想看看「四點鐘」野生的樣子時,她便邀他逛趟花園。

「先前他說還要再待上幾天,我就猜想差不多要一兩個禮拜。」

「那是他改變主意羅!他不常這樣嗎?」

「改變主意?不,不是改變主意,他根本是丟下重大的交易不管就跑來了。」

「他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才對啊?」

「從前是如此沒錯。」

「你是說認識我之前?」

「這些年來,他和這麼多女人在一起過,但從來沒有象這次這麼讓他驚慌失措。」

丹娜一顆心不由得沉沉地跳了起來,喉嚨很干,喘息聲顯得不太規律。「你了解他,」她耳語般地低聲說︰「不是嗎?」

「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睿夫配合她的步伐走。「我們是在美國的軍校認識的,足足有二十五年的交情了。」他感覺她的手臂輕推了一下,轉頭便看見她繞過一塊突出的地面的古頭。

听見他吃驚的贊嘆聲,她悵然地解釋說︰「這不是什麼奇跡,我也沒有超能力。那塊石頭在那兒有好幾年了,我不知道撞過多少次。後來,為了保住我的小腿,我終于學會記得它的位置。」她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伯奇身上。「他當時多大?」

「十二歲。伯奇在軍校接受了六年教育,我也是從那時才變得馴服許多。」

「瞧你把自己說得象個不良少年一樣。」

「其實只是野一點罷了。我和伯奇一向共同分擔彼此的苦惱。伯奇的母親不守婦道,棄家庭、孩子于不顧,他爸沒有辦法,只好把他送走,並不是他不愛這唯一的寶貝兒子,就是太愛了才不忍讓他目睹家庭破碎的悲劇,這一點伯奇其實心里明白。他從小就人高馬大,大家都不當他是個小孩,他得象個大人一樣面對母親的遺棄,然後只身離開父親。他從來也沒嘗過當小孩的滋味。」

「除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丹娜敏銳的洞察力,注意到伯伯奇跟睿夫之間非比尋常的友誼。在那種巨大的傷害和沉重的的壓力下,一個知心的野孩子也會是天賜的良伴。

「對,除了跟我;我看他離開父親以後也沒有好過多少。油一方面還是個需要父親的孩子,另一方面卻又象個大人似的地,時時覺得他父親不能沒有他。」

「他埋怨他父親嗎?」

「從來沒有。」

「他只怪他母親。自此以後,他沒再相信過女人。」想到一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已經必須獨力面對嚴酷的人生,且關心他他的只有同樣大的另一個孩子,丹娜不覺長長吁了一口氣。不論管他外表長得多高大,一個受傷的孩子,永遠還是需要他人的的關愛和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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