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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難為 第16頁

作者︰十三妖

「有事嗎?」

「嗯我……有些事想問問你,你現在……方便嗎?」紅豆問得小心,其實是怕極了像上回一樣被他掃地出門。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道隔著門板的聲音竟比往日還要冷冽。

「這是你阮家的客棧,我有權力說不嗎?」

紅豆傻愣在門外,直覺得此話帶刺,他是不是剛好心情不好?

而她是不是應該聰明點擇日再來?但她是真的好想看看他,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就在此時,里頭的齊郝任又說話了。「敲了門又不進來,你多的是時間浪費,別人可不都跟你一樣。」

又是一句帶刺的話,紅豆听了心頭生悶,不懂在闊別數日後,他怎麼不但沒有和她一樣的興奮難耐,還好像跟她更形生疏了。

但……唉!不管了,她好想見他,就算里頭養著會吃人的老虎,她也非進去不可。

吸氣凝神,推門進屋,紅豆小臉因為興奮而漲紅,大大的眸子里閃爍著快樂的星光,臉上滿是心醉神馳。

又來了!齊郝任冷冷的想著,不許自己再被她這種熱情仰慕的眼神給影響了。

她是怎麼了?又想起他的存在,又需要他的幫忙,于是又來演戲給他看了嗎?

還是說她終于和洛東白達成共識,不再和他玩捉迷藏,要來向他坦白了嗎?

不管她是來做什麼的,他都無所謂!齊郝任漠然的將情緒抽離,準備接招。

見他半天沒吭聲,只是面無表情的睞著她,紅豆只好硬著頭皮先說話。

「齊大哥!你這里……」環顧一圈,她語帶討好的說︰「布置得真漂亮。」

他淡淡的點頭,用眼神告訴她,如此老套的前言大可省下。

紅豆嘗試再擠出話,「最近天涼了,要我幫你做些衣裳嗎?我的手雖然不巧,但弟弟們的衣裳可都是由我自己做的喲!」

齊郝任淡然開口,「我看你最近挺忙的,還是別費心了。」

「不忙、不忙!」,紅豆急忙搖手,「要是能為你做衣裳,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淡然審視著她,「可我並不習慣讓不熟的人為我做衣裳。」

紅豆眼里立刻出現受傷的神采,「你覺得我們……還不夠熟嗎?」意思是,他常和不熟的人親親抱抱嗎?這麼快,他就對她這道菜失去興趣了嗎?

他盯著她,「或許對于‘熟’的定義,我們的看法不太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到底該怎麼做,他才能跟她再更熟一點呢?紅豆不肯死心的繼續努力。「如果你不習慣讓人做衣裳,那麼縫個枕頭套或是繡個被褥,我也行的。」

「你好歹是個老板娘,干嘛非要紆尊降貴的去當人家的縫補丫鬟?」

「幫你做事不是在當丫鬟,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光你心甘情願就能成嗎?」他發出冷嗤,「好歹也得讓接受的人心甘情願吧?」

紅豆頓時紅了臉,話全被堵住,她不敢再想循著為他縫補的方式接近他了。「齊大哥最近好像很忙?」忙到都沒發現她已不見了幾天的事嗎?

「這麼大的一間客棧,總要有人是真的在做事吧?」

算了!紅豆終于泄氣——他還是別開口算了,他一開口就惹她生氣,活像是在玩蹴院,一個發去、一個踢回,守得滴水不漏、破綻全無,連多回她一記都不願I忌。

但所謂的喜歡,不應該只是一場飽防戰吧?

她終于生氣了,「齊大哥這話,像是在暗指紅豆工作不力?」

「暗指?!不!我是明白的告訴你,我就是在說你,請問你最近有在做事嗎?為什麼每回我看見那坐在櫃的人都不是你?」

紅豆支吾了,「那是因為我想多培訓點記帳人手,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隨你!」齊郝任發火了,決定不再對她抱存任何期望,無論是于公或于私,「反正我一開始就不對你抱有太大的期望,女子遲早得嫁人,有關這間客棧的未來前途,就留給綠豆和黃豆去傷腦筋吧!」

什麼嘛!紅豆也火了,這麼久沒看到她,他完全不思念,卻在一見到面,開口閉口說的全是客棧,難道他們之間除了這些公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嗎?

不行!她一定要把這個局面扭轉過來——讓他正視她的存在,讓他正視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事!

「齊大哥,你難道不覺得我的臉……嗯,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嗎?」難道他看不出她的臉色有多麼的光潤、肌膚有多麼的雪白?難道他看不見她這陣子為了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嗎?

他不出聲,遠遠的覷著她,眸底豎著高牆,讓她壓根瞧不出他的想法。

「真的,你再仔細看看,真的不太一樣了喔!要不,我再離你近一點吧……」她以洛東白教她的柔媚姿態,款款行至他的桌前,將小手撐在桌上,將身子向前微傾,再將她那玫瑰花瓣似的嬌女敕小臉緩緩移向他。

他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招,驟然間有些呼吸失控——

她的臉太過靠近,將她那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放大在他眼前;而無論是她那如蝶翼般輕顫的羽睫、嬌女敕的挺鼻,或是令人垂涎的紅艷唇瓣,都曾是他的最愛。

還有她那迷人的獨特馨香,包覆在衣物底下向他招手的豐腴曲線……

在不知不覺中,齊郝任的眼神變黯了、呼吸變急促了,他以殘留不多的理智,克制著自己向前領受她的召喚。

「是誰教你這些的?」齊郝任終于出聲,嗓音因為過度渴欲而顯得沙啞。

紅豆微愣,不知他問的是走路的姿態,或是她臉上肌膚的改變,可無論是哪一項,答案都是——

「洛東白!」她老實回答。

丙然!齊郝任的眼神當場冷了下來,那三個字就像是咒語一般,讓他由高處跌下,並且再度對她砌高了牆。

紅豆卻沒看出他的變化,只是一逕想知道答案,「到底怎樣?有沒有跟以前不一樣?你還沒回答我呢!」

齊郝任終于開口,嗓音平淡如常。「沒錯,真的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你的臉皮……變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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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的屋里傳出崩潰的哭聲——他說她是個厚臉皮!他說……他說她是個厚臉皮?!

嗚嗚嗚……在她為他努力了這麼久後,他居然這樣說她,害她真的好想去死!

紅豆哭得肝腸寸斷,而那坐在一旁,低頭研究著《魯府禁方》所記載的「楊太真紅玉膏」的軍師洛東白則是半天沒有聲音,好久好久以後,或許是嫌太吵了,他終于說話了。

「上淮南哭去吧!听說那里最近干早鬧得凶。」

「死洛東白!你居然還有臉說風涼話?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狂哭的小人兒抬起頭,抽出洛東白手里的《魯府禁方》,毫不客氣的往那桃花爛人的臉上砸去。「你教我的方法全都沒效!幸好你沒掛招牌,否則我第一個砸爛它!」

洛東白先心疼的去撿書,再沒好氣的瞪著哭腫了眼的紅豆。「早知道就別好心的當媒人公了,成功了沒我的分,失敗了就全都賴在我身上!」

「不賴你我能賴誰?是你自己說的,你最懂得兩性關系,我和郝任哥的事包在你身上絕沒問題。」

「ㄟ∼∼雖說我最懂得兩性關系,但懂的都是些正常人的心態,誰知道你那郝任哥哥會是個怪胎,行事全不按牌理。」說實在的,小相思豆目前這樣的情況還真是有些不尋常——四下無人,再加上兩人又那麼久沒見面,老齊怎麼說都不該會有這種冷淡到沒天理的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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