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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龍 第16頁

作者︰湛露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當初’和‘如果’,萬歲覺得你與邱劍平真的有緣分嗎?」

皇甫朝深深地看著她,嘴角輕輕上揚,「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如果太聰明,對男人來說是威脅?」

「臣妾沒想過要威脅誰。」

「但是朕感到威脅了。」

她歪著頭,「那萬歲是要怎樣對付臣妾?」

「你心里不明白嗎?」他詭譎地一笑,手指畫過她的唇瓣,「朕已經等你許久了。」

聰慧如她,又怎會不明白。面前這個男人眼中熾熱的之火,已經毫無遮攔地燃燒在她的眼中。

罷了,早晚都有這一日,她躲,是躲不過去了,更何況,從入宮之日起,她就已準備好了。

他的食指撫著她的臉頰,審視著她的衣著,「今天居然換了睡服,難得啊。」

「萬歲終日為國事操勞,臣妾應該盡心服侍。」

「這是真心話嗎?」他眼中的火焰更熾,「可是你知道該怎樣做才算得上是‘盡心服侍’嗎?」

「臣妾……在書中看過一些。」饒是她再從容鎮定,要面不改色的說這種話也是不大可能。

看到她臉頰的酡紅色,皇甫朝的手指不由得在那片紅暈上輕輕一抹,這一個挑逗的動作不僅撩動了她的心弦,也讓他自己的心頭一片激蕩。

驀然間,他將她扯進懷里,這一回,再不做溫文爾雅的君子,只是旖旎纏綿地一吻,今夜,他要做她的男人,給予她男人所能給予女人的全部。

睡服的帶子倏然從她的腰間散落,如雲的秀發如黑色的風席卷遮蓋了他們彼此的臉。

這應該是只屬于他們兩人的世界,所以他反手關上窗戶,不讓夜風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偷窺到屋內的春光。

她的肌膚自上而下光滑整潔,只有在脖頸下面有一處暗紅色的印記,好像一滴朱砂般明顯。

「這是疤痕?」當他的唇滑過那里時不由得停住。

「嗯,小時候從牆上摔下,不小心摔進了花叢,花刺扎傷了那里。」潘龍美含糊地回應。

他忍不住笑了,「你也有調皮淘氣的時候。」

「誰心中不是想著能反叛一回呢?」她呢噥著,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暗指別的什麼。

「我不喜歡被人反叛,但是,我很期待看到你能在我的眼前調皮淘氣一回,撕下你這份假作清高的偽裝,也別再言不由衷地說不在乎後位和朕的寵愛。龍美,讓朕看一次你的真面目,因為朕知道,你心中是特別在意朕的,是不是?」

她的身體一陣輕顫,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手指撫模著她身體的敏感之處,還是因為他的話刺中了她的心。

「如果皇上不是皇上,龍美就會是原來的龍美了。」她莫測高深地回答。

他俯視著她的面容,沉寂了一瞬,又微微一笑,「現在朕就不是皇上了,是你肌膚相親的丈夫。」

「但皇上依然以‘朕’自稱。」這個字,像一條河,隔遠了他們的關系。

「你不也是還在以‘皇上’稱呼朕嗎?難道朕沒有名字?」

「皇上的名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叫的。」

「你是我的妻啊,無人之時,允許你直呼朕的名字。」

「該怎麼叫皇上呢?朝郎?還是……朝——」她身下一陣撕裂的疼,剛剛喚出他的名字,就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以吻和減輕她的痛楚,笑著在她耳畔念道︰「不用加那個‘郎’字了,我喜歡听你直接叫我的名字,有銷魂噬骨的感覺。難道你沒發現?你叫一次我的名字,疼痛就會少一分嗎?」

「是嗎?」她迷迷糊糊地任他欺哄擺布,他的名字就這樣自然的從口中流泄而出,「朝——」

他的唇角勾笑,在低聲回應的同時,趁勢將她完完全全地佔為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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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春睡足,窗外曰遲遲。君心深似海,妾心可相知?

自昨夜激情與痛楚並存的夢境中醒來,潘龍美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是半席冷榻了,看天色,此時皇甫朝應該在上朝,而她竟然睡得這樣沉,連他什麼時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伶俐的宮女早已備好了熱水等她洗臉淨身,也不知道在門外等了多久,熱水熱了多少回,待見她醒來起身,急忙進來跪倒,「娘娘,先喝碗百草湯可以止疼止血。」

這句話讓她頓覺尷尬羞臊,好像自己的衣服被人撕開,將她從里至外都看了一遍似的,于是後面的早飯都沒能好好地吃,只依稀記得宮女說按慣例,第一次得到雨露承歡的妃嬪都要喝一碗「早生貴子」粥,寓意吉祥,她就只好吃了。

不知道在她之前,還有多少妃嬪有過這份榮耀,可以喝下這碗粥?

「昭儀娘娘,皇上走時留話,娘娘第一次承歡,應該多休息,若是喜歡梔子花,用完飯後奴婢可以陪娘娘到騎鶴殿那邊去看看。」

她點點頭,將粥碗放下,由著宮女為她梳頭換裝,看著那一身簇新的宮裝長裙,她問道︰「為什麼是這個顏色?」

「皇上說娘娘似乎喜歡藍色,所以吩咐繡坊多做了幾套藍色的,深深淺淺的藍都有,娘娘不喜歡嗎?」

「難為他有這份心。」她低低回應。

換完裝,宮女陪著她一路走去,騎鶴殿離這里不太遠,走不了幾步就到,快到騎鶴殿前,忽然有個紅色的人影從旁邊跳出,清脆地問︰「你就是潘昭儀?」

「公主殿下。」宮女急忙行禮。

潘龍美立刻明白這個少女是誰,「七公主?」

「怎麼猜到是我?」皇甫可欣扮了個鬼臉,「宮里宮外的公主好像有不少吧?」

「但是能隨便進出皇宮,又是如此活潑可愛的公主似乎只有一個吧?」潘龍美對著她笑。

皇甫可欣又吐了一下舌頭,「你說話真客氣,其實我就是無法無天,而且不尊宮規禮教,你不用變著法的用好詞夸我。」

潘龍美笑了笑,轉言問道︰「公主人宮是來看皇上的?」

「是來看你的。」皇甫可欣上下打量著她,「人家都說我皇兄眼高于頂,一般的佳麗是不會放在眼中的,可是為什麼最近他好像只對你特別有興趣?所以我來看看。」

「見過之後是不是有些失望?」潘龍美一語道破她的心里話。

「你怎麼知道?」皇甫可欣月兌口而出,立刻知道失言,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和我皇兄以前的嬪妃相比,的確在姿色上差了一些。」

「不是一些,而是天差地別。」潘龍美揚起臉,看著已經出現在面前的那幾株梔子花,問道︰「這梔子花種在這里有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吧?」回答她的不是宮女,而是皇甫可欣。「小時候我便住在這里,這幾株梔子樹還是我親手種下的。」

潘龍美似無意般隨口問;「皇上不住在這里?」

「他?他自小就被內定為太子,所以一直住在東宮,不過偶爾會和三哥哥、石哥哥過來坐坐,我娘很喜歡他們。」

「原來這里住的是公主的生母?」

「嗯,先皇很寵愛她,所以特意為她建了這座宮殿,說不定以後皇兄也會給你單建一座哦。」

皇甫可欣的話並沒有讓潘龍美有什麼雀躍期待的表示,她只是無聲地笑笑,手指扶住一枝花,輕輕地嗅了一下。

「我自小不喜歡這梔子花,它香得讓人頭昏,而且老有些討厭的小蟲子。」皇甫可欣站在旁邊,一副依舊厭煩的表情。

潘龍美笑著放開手,「許多年前我曾經聞過這花香,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它的味道依舊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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