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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就對了 第14頁

作者︰夏已涼

鄭友白停下動作,這是個很自然的問題,他卻沉默了,手指抵在墨鏡邊緣,表情似乎有些僵凝。

餅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的開口,「我不喜歡醫院。」

話題似乎扯到他不欲人知的辛酸,朱采韻就此打住,換一個話題,「那你生病了怎麼辦?去診所?」

見她完全沒有追問的意思,鄭友白一愣,望著她,隨即明白了。她盡避直來直往、有話直說,可是事情一旦牽扯到個人隱私,她仍會默默退一步,給別人保留尊嚴,不繼續往下探。

她這一點,也正是兩人在意大利之時,他欣賞她的理由之一。

他微微一笑,「若生了嚴重的病,我還是會去醫院。我不討厭到醫院看診,只是討厭在那里等待。」

那樣的感覺他曾經嘗受過,真的很差,尤其最後的結果與自己所期待的大不相同時。

「我爸在我高中的時候出了意外,在醫院足足躺了半個月,最後還是不幸走了。」明白她尊重自己,卻不代表不關心,鄭友白索性主動提起。

記憶中,那半個月他幾乎把醫院當成了家,每天下課後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加護病房。本來以為總有一天會等到父親醒來,可是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了他的期望。

加護病房和一般病房不同,不是探病時間不能進去,他只能隔著玻璃遠遠的望著。

他自小案母離異,和父親相依為命,十六年的人生中,除了父親,再也沒有別人了。這個個性有些粗暴,卻又真心真意愛護著兒子的父親,是他的驕傲。

所以當時的鄭友白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看到這樣的父親,如此慮弱而不堪一擊的樣子。

「我爸是標準的鄉下人,鐵漢一個,識不得幾個字,卻老喜歡和人大小聲。我國中有一次段考得了第一名,你猜他怎麼著?他居然帶我去喝酒。」他語調悠遠的說。

這樣的事不論回想幾次,都覺得夸張,他啼笑皆非。

「他也不想想,當時我才國一,結果被他灌得醉醺醺的回家,隔天因為宿醉無法上學,他竟嫌棄我酒量太小……有沒有搞錯?!」

可他就是喜歡這個天真、善良又胸無城府的父親,他明白一個男人獨自撫養孩子的辛苦,更明白父親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過他那素未謀面的母親。

表面上他總說自己這樣粗野的男人有誰要,實際上鄭友白知道,父親只是不願再娶。

因為那個人要他不要責怪母親,所以他不怨懟。即便在父親過世之後,母親出面談及有關收養的問題,他也沒有說出任何不理性的話。他很感謝現在的家人對他的照顧,唯獨姓氏,他到死都不會換。

這是無能為力的他,唯一能為父親做到的。

而現在他已成年,對父親的回憶是他人生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他希望眼前的女人也可以了解。

朱采韻瞅著他,沒料到他會主動向自己吐露這一切。

「呃……我沒有逼你說。」盡避覺得好奇,但不關自己的事,她並不喜歡貿然以關心之名,行雞婆之實。

「沒有,是我自己想說,不干你的事。」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嘴角微揚,「對象是你,我什麼都想說。」所以話匣子一開,他再也控制不住。

他這句話勝過千言萬語,朱采韻好感動,覺得他好可愛,忍不住撲上去,「嘿,我好喜歡你。」

他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

她很自動,親昵的送上一吻,「好啦,我愛你,我愛你啦!」

「嗯,這才象話。」鄭友白笑了。

這一次,換他吻住她。

這一次,他再也不客氣……

「拜托你,還是客氣一點。」嗚呼,她受不住啦!

第6章(1)

鄭友白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多了。

他吁了口氣,悄聲踏入家門。

目前這個家只有兩個人住,一個是他,別一個則是同母異父的弟弟。

弟弟超級愛玩,他為此頭痛不已,總要用盡方法約束他,讓他早些回來,想不到今天晚歸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他嘆口氣。不知道弟弟回家了沒有?

正考慮要不要上樓看看,客廳的燈卻在下一秒點亮。

他同母異父的弟弟齊佑心正站在電燈開關旁邊,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下一瞬卻若無其事的笑了。

「哥,你今天真晚。」

被刺及痛處,鄭友白咳了一聲,但很快的穩住,「你還沒睡?」

不是還沒睡,是壓根兒睡不著!這樣的指控憋在心中,齊佑心走近他,然後清晰的聞到哥哥身上那股不屬于男人該有的香水味。

他臉部線條一僵,隨即又恢復平日嘻笑的神情,「哥,你很不公平喔!要我早點回來,自己卻在外面快活,哪有這樣的雙重標準啊?」

「拜托!我一個月了不起晚歸一次,你咧?三天兩頭晚歸,好意思跟我比?」鄭友白受不了,推開他靠過來的腦袋,接著像是想到什麼,擰起眉頭,「你應該沒有再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吧?」

齊佑心微笑,「沒有,我現在超級乖的,好不好?」不顧鄭友白的推抵,他不屈不撓的貼上去,親呢的攬住扮哥的手,卻在這時發現那股香氣並不陌生。

是CK的ESCAPE。逃月兌。

在他認識不到五個的女性中,正巧有人使用這款香水,所以他認得,臉色瞬間大變。

鄭友白沒有注意到,自顧自的嘆口氣,「那就好。」

一想到有一次回家,竟目睹弟弟和另一個男人間的「好事」,他不禁冒出冷汗,死也不願回顧自己當初看到了什麼。

「性向是天生的,我不打算逼你,但你自己要懂得控制,不要哪天得病了都不知道。」他正色的說。

「嗯,我知道。」感受到哥哥的關心,齊佑心眼神柔和,突然好慶幸哥哥戴著墨鏡,看不出他藏在眼底的那一份產該存在的期待。

他因而嘆息出聲。

這一次,齊佑心是真的傷透腦筋。

餅去只要知道哥哥交了女友,他總會纏上去,將那人的身家底細問個清楚,然後介入其中,伺機大搞破壞,哥哥也因此過了好幾年的單身日子。

就在他以為可以放松戒心,暫時沒問題的這時候,想不到半路又殺出一個程咬金!

一接收到這樣的訊息,齊佑心好煩,因為太煩了,索性到「寐姬」買醉,狠狠的喝到掛。

許久沒來的朱采韻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你干嘛喝成這副德行?」

「采韻姐……」一見到熟人,齊佑心像只八爪章魚,笑咪咪的靠過去。「我失戀了,好難過,你安慰我吧!」

「失戀?」她一愣,看向張膺麒,「這小子什麼時候戀愛了?」她太久沒來,所以不知道嗎?

「是單戀,他哥哥交女友了。」張膺麒涼涼的說。

啊?啥?

「他哥交……」不會吧?朱采韻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佑心他……」喜歡他哥哥?這……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張膺麒未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反正這不干他的事。

齊佑心巴到她身上,「我真的好難過……」

「好了,別想了。」嘆了口氣,她模了模他的頭。盡避所愛非人注定要失戀,可是這種滋味的確不太好受。明白這一刻齊佑心很需要喝醉,她不阻止,只任由他喝。

最後她任勞任怨,把喝到爛醉的他安全送回家。

「佑心、佑心,到了喔。」朱采韻推了推靠在她肩上的家伙。

齊佑心咕噥一聲,根本沒有清醒。

她無可奈何,只得跟出租車司機打個招呼,接著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把他拖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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