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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的小花 第26頁

作者︰光澤

「花姑娘,怎麼,要遠行?」龍海兒輕聲問道。

花好好見有守兵,知道不可能人不知、鬼不覺地離去,便點了點頭。

「好好已經幫曲姑娘縫好嫁衣,也已安頓好弟妹,不能再耽誤岳大爺和曲姑娘的婚事。如果我繼續留在瀧港,曲姑娘的幸福便會毀在我手上……」

龍海兒劍眉一斂。她怎麼不知岳權何時勾搭上曲雲衣的?

「妳不想留在岳大哥身邊?」龍海兒展眉笑問。

花好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她只是一個責任、一個負擔。

「就是想,所以我得在自個兒陷下去之前離開這兒,現在還來得及……」花好好非常哀傷,抱著衣包,若有所思地說。

趁現在還來得及,她得把岳大爺還給曲姑娘,讓他能娶真心所愛之人。

龍海兒看著花好好,心里盤算著岳權的反應。

「花姑娘既然決心如此,不如讓海兒好人做到底,幫妳最後一個忙。」

第十章

七個月後

永樂十四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從入冬開始,瑞雪下過一場又一場,夾冰帶雹,凍得人拿杯熱茶正要就口,便發現那茶已經結了一層冰。

在北方順天府及東北地界,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客棧里,因天寒地凍,接連下了幾日大雪,生意十分興隆。

唉,明知它是黑店也得住哪!

便宜了它,因為方圓十里內,除了這店,便是荒郊野嶺。

若是在平時,大多數的客人只會打個尖,便再往北趕二十里路,到北方大港--龍家的玄武港去做買賣。

可現在是冰雪封路、寸步難行,這家客棧外號「錢奴」的錢掌櫃,在短短十天之中就賺足了三個月的銀兩。

可是極難得的,錢掌櫃臭著一張臉,連白花花的銀兩堆在眼前,仍是悶悶不樂。

原因無它,正是天字一號房和天字二號房一男一女兩個客人,便能讓他對著銀兩掉眼淚。

男的是高頭大馬、威武強壯,一顆煞星;女的是古靈精怪、架橋撥火,一潭禍水。

打從五天前兩人趕路至此,他這家小店便發生許多事故,男的是脾氣火爆,按三餐喝酒打架,惹是生非樣樣都來;而女的只當是看戲,總是丟了銀子叫他別阻止。

錢是要收,但看一家店破的破、壞的壞,客人氣的氣、吼的吼,他還是心疼得很哪!

他開門做的是細水長流的生意,一個客人也得罪不起呀!他們胡鬧了五天,他明是賺錢,怎知暗里會不會是虧本呢?

錢掌櫃算盤打得叮咚亂響。真是的!今晚再出事,就讓他們賠足十倍,補足未來十年的損失!

看著一地破碎的舊桌椅、地上七零八落的傷患和驚慌逃命的店家,殷小玄放下箸,嘆了口氣,再看了一眼怒火沖天的男人,不得已只好開口滅火。

「岳老大,這是老天爺要擋你路,你別亂出氣,咱們等天晴了,就回海翔號吧!」

岳權面無表情,目光中卻是熊熊烈火。他坐回殷小玄對面,舉起酒壇直接就口,咕嚕咕嚕灌了起來,直到喝光一壇才放下,用袖口抹了抹嘴,喚著小二再送上幾壇。

殷小玄苦著臉,也只能看著岳權藉酒澆愁。

半年前,岳權和海主子狠狠打了一場,雖然激烈爭斗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難分軒輊。

但他自此之後便不肯再上海翔號,只肯沿著陸路尋找花好好的身影,而海主子只能開著船追著他們。

唉!海主子也真是的,居然放逐了花好好,既然肯開著船追,為何又死不肯透露她的去向?這教岳老大氣怎麼能平嘛?

一路跟著岳老大離開瀧港,她看著他白天趕路尋人,晚上喝個酩酊爛醉,「癲狂痴迷」四個字已不足以形容他,連她這個旁觀者看著心里也苦悶。

花好好呀花好好,小美人呀小美人,妳可知道岳權為了妳,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

岳權又喝了一壇,心里還是痛,很痛很痛,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就算喝到茫醉,也只能暫時止痛一會兒,一旦清醒,整個人又被酸楚充塞。

如果他得如此痛苦,一生一世也不能解月兌,無論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花好好,要她給他一個交代!

死愛錢不愛命的錢掌櫃,沒看清男人臉色,便靠了過來。「客倌,今兒個砸得狠,小店……」

他還沒說完,便被岳權單手提起,在半空中搖擺著一雙短腿。

「十兩、還是十五兩?」殷小玄夾了口梅菜干問道。

若不是被天氣搞得進退不得在前,又砸了人家的店在後,這麼難吃的店家,她連看一眼也不屑。

「應該是二十兩,看在熟客份上,打個折扣,十八兩好了!」錢掌櫃顫聲說道。

「岳老大,放下他吧!明兒個天就晴了,就能上路找花好好了,今晚該慶祝咱們不必再住這黑店,這麼個好日子就別殺生了哦?」殷小玄將銀錠按在桌上哄道。

岳權手一松,然後落座,繼續喝起酒來,而地上伸出一雙短手,迅速將銀錠模走。

殷小玄沒有理會,又對岳權說道︰「說真格的,海翔號走得快,咱們一村一村的停,要尋人快些,上船吧!」

岳權用力一拍桌上,「她走陸路,我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怒吼之聲,透露了他的心痛。

「看哪!岳老大,咱們終于到了玄武港了!」殷小玄騎在馬背上,興奮地叫道。

岳權不理,只是眺著海面,看見海翔號的旗幟在青空中飄揚。

佰邊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他眼一瞇,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子,便策馬趕上前去,然後,因為再度失望而痛苦不已。

「對不起,妳不是她……」岳權失落地說,被誤認的姑娘揮開他的手,急忙跑開了。

接著岳權彷佛又看見花好好的幻影,死命追著一個身影,那個懷有身孕的婦人提起竹籃,拔腿就跑!

唉唷!會出事兒,岳老大每次都亂追一通,這回是個有喜的,別嚇壞人家,唷唷唷,一尸兩命哪!

殷小玄趕忙翻身下馬,跟在兩人後面跑了起來。

「岳老大,你別再這麼隨便抓姑娘亂問!小心點兒,別傷到人家……岳老大,你別再跑了!」

殷小玄好不容易追上岳權,他正抱起那嬌小的婦人,而婦人因為恐懼,低垂著頭喘氣。

「這個婦人大肚子,不是你的花好好!」殷小玄嘆著氣說道。

在听到「花好好」三個宇時,岳權抱著的婦人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殷小玄吃了一驚,而岳權眸清目亮,扳起婦人的下巴,那衣著簡樸、雙眼含淚、挺著個大肚子的婦人,正是他苦尋多時的花好好!

「岳大爺、殷姑娘……」听聞海翔號靠岸,忍不住偷偷來瞄一眼的花好好,沒料到岳權居然在岸上,才會來不及躲開。

岳權低頭一看,透過粗布衣料,傳來月復中胎動的感覺,不知該怒還是該慟,他橫眉豎目地看著花好好。「妳幾個月身孕了?」

「快足月了……」花好好囁嚅地說。

岳權心中一算。「這是我的孩子!」

「不是!這不是你的孩子,你誤會了!」花好好死命搖頭哭喊。

「這一定是!好好,妳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一定要走?」

失去理智的男人怒目咬牙,而懷中的小女人已是哭得死去活來,殷小玄頭疼不已,于是便抽出了靴中火筒,朝天一放,在空中綻放一個煙火信號。

「岳老大,你別激動,動作輕些,好好她懷孕了,不要傷到她,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這里不適合說話,你放松一點,一切等上了海翔號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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