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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初 第23頁

作者︰秦然

多年前,大敕國的皇太子在一次大尚皇族的狩獵中愛上大尚長公主,並通過了「護族神」的重重磨難與考驗。大敕朝遂向大尚提親,此舉正中尚隆帝下懷。不料,尚隆帝視若掌上明珠的長公主卻不知為何在送親途中離奇猝死,大敕皇太子更是毅然退位、將皇位讓與其弟,隱居深山、下落不明。

大敕丟了深得民心的皇太子,當時的敕琛帝將責任全部歸咎于大尚朝。從此,尚朝的聯姻之意便更是難上加難。

峰回路轉的事發生在一年前,大敕朝新一任的皇帝敕裎帝壽辰,各國拜壽使節齊聚大敕宮廷。為表誠意與重視,尚隆帝特遣皇三子渝浚、皇四子渝灄前往恭賀。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宮宴上,大敕國的九公主竟對三皇子應渝浚一見鐘情,並且通過了神明的考驗與允許。愛女如命的敕裎帝萬般無奈,只得向大尚提親。

眼看著聯姻之事即成定局,怎可為浚兒的區區私欲而善罷。應子魏的目光深邃、莫測,忽而開口道︰「宣英王覲見。」

*****

「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應子魏淡道,「賜座。」

「謝父皇。」

「浚兒,明日前去迎接九公主入京,禮部已安排妥當。秦大人叫你如何,你照做就是,但也不必太過拘泥。」應子魏拿起宮女奉上的茶茗,輕啜。

「父皇,兒臣……」

應子魏伸手阻斷了兒子的話,「浚兒,你身為朕最鐘愛的兒子,就必須替朕分憂。」他背靠進身後威嚴的龍椅,語氣雖輕,卻絕不容人有絲毫反駁的余地。

「兒臣……明白。」應渝浚雙手攥緊椅子的兩側扶手,關節漸漸泛白。

「父皇知道沒有看錯你,但朕好奇的是……」應子魏頓了頓,突然走下龍案,「究竟為何,你會要朕重新定奪你的婚事?」他倒要听听看,讓兒子能出此逆言並「心之所至」的,究竟是怎樣的姑娘。

「父皇。」應渝浚霍然起身,「兒臣是為真心所愛的女子,才……」

「浚兒,迎娶九公主後,你仍可娶你心愛的女子,朕會親自賜婚。」應子魏打斷了兒子的話。皇帝親自賜婚--這是大尚女子的無上光榮。

「她絕不會做側妃。」應渝浚淒苦一笑。織初根本不在乎能否當英王的妃子,更何況做側室。

「朕親自賜婚,要嫁予的人是朕的兒子,做側妃亦是光耀門楣!難道天給她的膽子,敢違聖命?」尚隆帝輕蹙起雙眉。對「她」,他頗感興味,可語氣卻異常平淡。

「父皇,她就是這樣倔烈的女子。」她的倔強、剛烈讓他疼惜不已,卻也讓他恨之入骨。

「是哪家的姑娘?浚兒,據實說來。」應子魏走回龍案,端坐回龍椅。

應渝浚輕抬起頭,回道︰「越安籌將軍的女兒--越織初。」

應子魏听聞,雙手緩緩按向龍案,「越織初……」應子魏冷冷凝眉,「听起來,性格倒是十足的越家人,倔得離譜。」他低語,忽然伸手從迭放有序的眾多折貼中抽出一份,讓身側宦臣遞呈給應渝浚,話鋒一轉,「大椋尊帝駕鶴歸西,新帝椋鉞帝宣告天下,三日前舉行了登基大典。」

應渝浚看著手中的帖柬,心中輾轉難抑。這是一份邀帖,正式且精致,但其中內容更是讓應渝浚心中一驚--椋鉞帝竟要他參加他的登基大典!

「英王殿下」幾個字清清楚楚地落于貼上、言辭間畢恭畢敬。但只有他知道越至衡在多麼犀利地譏諷他。

是他放了這個人、還給了這個人繼位的機會!韌恆不會在乎他是否前去觀禮,只是要自己在看到貼子後,感受他「由衷」的嘲諷!混賬!

應渝浚不動聲色地看著帖子,暗自命令自己壓住怒火。他漠然地合上貼子,用力拿捏于掌中。

應子魏道︰「父皇已替你做主,以你即將大婚、不便前往為由,改由身在頤州的灃兒前去大椋參加大典。」他看看兒子,「有什麼要說的嗎?浚兒。」

「沒有,父皇。」

應子魏看看兒子,接著說︰「朕于三年前,曾降旨到頤州。那時,越安籌不久于世,卻要朕看在他將死的份上換回越家自由。但他卻不知那時朕已查清,他所謂的長子越至衡便是當年尚玄帝四個兒子中最小的韌恆,而其生母便是大椋朝長公主椋玲。那椋玲妃聰慧、狡詰,越安籌其實是被她利用了。他所謂的忠,不過是愚忠!」應子魏輕蔑地牽扯唇角,眉宇間盡是傲然,「朕與越安籌乃生死至交,他如此不忠于朕,實則罪該萬死!朕之所以沒有動韌恆,是因為曾對你祖父許下的承諾。另外,朕也想看看,越家傾盡心力保住的孩子到底會成為默默無聞的尚家血脈,還是握有皇權的椋室後裔。結果,朕沒有料錯。浚兒,這是一場朕與越安籌的賭局--莊家是朕,贏家也是朕。」

「父皇,您是在拿大尚的未來做賭注。越至衡登基繼位後,定會處處針對大尚。」即便應渝浚了解父皇性格中難以捉模的部分,但听到這些,他還是不免震驚。也許那時……他不該放走越至衡。

應子魏雙眼透著銳光,看了眼兒子,「越至衡曾回到大椋,卻于前些日子潛回頤州。浚兒,可有此事?」

「父皇?!」應渝浚震驚地抬起頭,頓了頓,回道︰「確有此事。是兒臣將他放走的,請父皇治罪。」

「浚兒,你何罪之有。所幸,你放他走了,不然後果就難料了。你可知道,大椋使臣那日已連續三道奏折呈于『勵勤殿』,內文曰︰大椋皇太子微服出游,可能在我大尚境內。」應子魏不動聲色地拿起茶杯,品了口香茗,「大椋使臣如此緊急、正式地通稟,于禮于情,我大尚自有責任保護大椋皇太子的安危。如若他在頤州出事,大尚一無顏面于天下,二無信義于大椋……此後,也會麻煩重重。」

應渝浚眯起眸子沉思。怪不得那日越至衡被他撞見後,面不改色。原來,他早有部署。他實在小覷了那個人了。半晌,他開口道︰「他回頤州應是為織初。越家對他有恩,他應是念恩。」

「念恩也好,其他也罷,無關緊要。浚兒,韌恆名號為『椋鉞帝』,在你看來可有意義出處?」應子魏挑眉,看向兒子。

應渝浚略微沉思,回道︰「父皇,兒臣以為,『鉞』音同『越』,而『鉞』字本身則意為兵器的一種--今後,他並不打算同大尚善處。」

應子魏微笑著點點頭,「居安思危,人生難得棋逢對手,大尚不能失了大椋這個勁敵。韌恆不像是平庸之輩,浚兒,朕把這個椋鉞帝交給你了。天不早了,明日一早,要為迎接九公主做準備,回去休息吧。」

「可是,父皇--」

應子魏揮揮手,示意兒子退下。

「不!案皇!但求父皇再給兒臣半刻時間。」應渝浚說著,緩緩跪去,「父皇,兒臣心中只有織初……」

「剛剛朕與你的一番話,還沒表明朕的立場嗎?」應子魏不著痕跡地輕嘆了口氣,「朕說過,越家人倔強得離譜,想必你也應見識過了。這孩子怕是恨透了朕吧,你以為朕會讓你娶進這樣的女子?!朕會同意越安籌的女兒人應家祠堂?!浚兒,你起來吧。」

「父皇!兒臣愛她!也只想娶她!兒臣即便遵從聖命與九公主成婚,也只會貌合神離、抑郁一生。」應渝浚並未起身,他輕緩卻堅定地說著,「父皇,您擁有嬪妃無數,最疼惜的是母妃。但您可知母妃其實並不快樂,她擁有您的愛,卻終身無法擁有您的整顆心。兒臣不願像您,兒臣無法像您那樣深愛一個女人的同時,卻還可把心分成無數份,掛心于其他女人!兒臣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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