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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初 第10頁

作者︰秦然

越至衡也注視著織初。她走後,他瘋狂地找了她好久好久。他吻她時,看見她害怕受傷的表情後,他便悔恨極了!他傷了她!他知道!但他已控制不住自己!至少現在初兒明白了他的心。以後的日子,他會更加疼她、寵她,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早巳痴迷到深不見底!

織初默然地翻身下馬,立在原地。

「初兒,你讓哥好找。」越至衡下馬欲走近她,見她輕蹙起眉,便止住了步伐。他不想讓她怕他、厭惡他!

這時,將軍府的大門倏然而開,府內躍出無數精兵,將他們層層圍困。接著,門內走出了兩人,正是跟在應渝浚身邊的泉崢、季成。

「越織初,你要我應家永遠不要來打攪越將軍。你的永遠有多久?半日?還是半個時辰?」一個冷峻的聲音從將軍府內傳出,話音未落,高大挺俊的應渝浚走了出來。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石階上,孤傲、冷絕地俯視她。四周兵士的火把將整條街照得如白晝一般,更讓織初看清了他眼中的寒冰,「半日前,你告訴本王的話還記得嗎?越織初,就在半個時辰以前,本王已遵照父命祭拜了越將軍!」

織初望著應渝浚,良久,她徐徐開口︰「你既已完成皇命,為何還留在這里?」

應渝浚恨透了她眼中的無畏,他陰冷道︰「你辱莫聖上,不敬英王!你可知罪?!」

織初淡漠地回應他︰「今日,織初言語間確對聖上、英王不敬。但織初不認罪!」尚隆帝剝奪了爹爹視若生命的自由。那份逼得爹爹死不瞑目的聖諭!以及隨後娘親的重病不治!應家要爹娘的亡魂永生永世被囚禁!還有……與越家子孫永遠無緣的自由……這些都是永遠難以抹煞的事實,都是尚隆帝暴扈、冷酷的證據!是她永世難忘的宿世仇恨!

應渝浚不明白織初為何如此固執、如此偏拗!她可知道,只要她稍稍給他一個松動的眼神,他便會義無反顧地放下所有英王的威嚴、冷硬和皇室的自尊、矜持,上前緊緊擁她入懷,給她一切她想要的任何東西!甚至--自由!他深深掩住心中的痛苦與無奈,面無表情地開口問她︰「你可記得本王說過的話?I你難道不怕本王責罰?!」

織初深吸口氣,閉上雙眸,再緩緩張開。她怎會不記得他的話!他要她知道他是頤州城的天!他可以讓她生!可以讓她死……更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嗎?那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痛苦?無所謂!即便生不如死!她也真的無所謂!今日發生了太多她難以承受的變故。他給她的生不如死,對她來說也許是逃離這一切的惟一理由!想到此,她竟笑了。

「英王,你打算如何讓我生不如死?」她輕柔地開口問。

她的笑帶著絕望、淒然,美麗得讓他心疼。她的問題不帶一絲不敬與挑釁,他甚至可以听出她的乖順與好奇。應渝浚緊緊盯著織初,想看透她的人、看透她的心!為什麼,織初?為何要對他如此這般無情地步步相逼!讓他無路可退,無處可躲!最終只能傷害她以及他自己!應渝浚轉過身不忍看她,但他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無情,「將越織初帶回英王府並關入地牢!嚴加看管!」

「是!」眾兵士大喝,用鐵鏈鎖住織初柔弱的雙腕。

「慢著!你們放開她!」越至衡突然沖了過來,試圖阻止那沉重的鐵鏈踫到織初柔女敕的肌膚。但他根本還未踫觸到織初,便被那些精壯的兵衛牢牢地束縛住。「英王,初兒還是個孩子!她什麼也不懂!你若怪罪就怪我,你要抓人也請抓我!請放了初兒,請你開恩放了她!」越至衡忍不住嘶聲大喊。

「哥!」織初听到兄長發自肺腑的喊聲,轉身看著他,一滴晶瑩的淚從她的眼中緩緩滑落,「你要記住越家!記住爹娘!扮,好自為之……」織初若有所指地說道。她相信哥哥懂她的話的!她知道聰敏如他一定會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要他記住他生在大尚、長在越家!她要他承諾永不背棄大尚天朝!永不背叛越家!

應渝浚听聞織初的話,胸中頓時燃起難以抑制的熊熊怒火。在這個時候,他們兄妹還要彼此重提越家悲慘的命運!還要對方記住爹娘是如何慘死于應家的殘虐不仁!好!那你們就好好記住!

他倏地轉過身形,喝道︰「來人!將越公子請入將軍府!從今後不得出府一步!」

「遵命!」眾兵士齊聲抱拳領命。兩位士兵立刻拖架著越至衡進入府中。

「初兒!初兒!」越至衡不停地喊著織初的名字,掙扎著、反抗著,卻還是身不由己地被帶進府中深處。

泉崢揮了揮手,眾兵士規整地分散成兩隊,一隊將將軍府外牢牢包圍,另一隊隨季成人內將府內嚴加守備起來。如此嚴密地看管防備,終于將衛國將軍府變成名副其實的牢籠!

應渝浚一步步走下石階,走向織初。

「越織初,你曾向我父皇要過清靜、自由!」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撫上她清秀的下巴,抬起她的面容,「越家要自由,我不會令你如願!至于清靜,我此刻就賜給你們兄妹!」應渝浚說完這句陰郁冷絕的話,便放開她,騎上泉崢牽來的「懸風」絕塵而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既然她對應家的恨如此之深、如此之切!那麼,他就讓她恨下去吧!就讓她心中懷有對他濃烈洶涌的恨……這樣,至少他還知道,她心中……是有他的!

第四章

「越姑娘,這是燕窩參湯,養顏補身又美味。你就賞臉喝了它吧。」季成將溫熱的湯碗遞到織初面前,低聲下氣地乞求。

織初看也不看那湯碗,對碗中飄出的誘人香味也置之不理。

「越姑娘,你這樣不吃不喝已經三天了,何苦呢!我明白你跟三爺在較勁。可身子是自己的,肚子是自己的啊!我把湯放在這里了。你要喝喔!一定要喝喔!」說完,季成小心翼翼地將湯碗放在織初身邊。

做湯的趙師傅是京都宮里數一數二的御廚。因為三爺從小便專愛吃他的手藝,聖上疼兒心切,所以特賜趙師傅隨三爺來了頤州。這趙大爺做的飯菜美味香絕、無可挑剔,人卻傲得離譜!他只給三爺備飯,那手藝連季成與泉崢都難得品嘗一回。

這三日,三爺命趙師傅專為越姑娘做一日三餐,原先這趙大爺听說做的是牢飯還老大的不樂意,直到每一餐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反激起趙師傅的牛脾氣。趙師傅想盡方法、變盡花樣,就連祖上密傳的食譜也翻了出來,硬是激不起越姑娘半點食欲!

「越姑娘,三爺交代在下,不看你喝下這碗湯,我便得杵在這里不準離開。在下求你喝一點吧!你不怕我在這里累死,也要顧念做這湯的金牌御廚的威名啊!他老人家揚言,今日你再不沾他做的飯菜,他就抱著御賜金牌一頭磕死算了!你真忍心看著一湯兩命的慘事發生?」

織初仍是不言不語,她抱膝坐在堅冷的木板床上,背靠陰冷的牆壁,楞楞地看著殘舊木桌上油燈抖動的光亮。

來到英王府的地牢,她才知道這里是如何堅不可摧、陰森可怖、曲徑幽深。就這樣將她關在這昏暗陰冷不見天日的地牢,便是他所說的「生不如死」嗎?!

陰暗的地牢回廊傳來了腳步的回聲,應渝浚終于忍不住前來看她了。他來到關押她的監房前。季成向他抱拳行禮,他揮了揮手,示意季成出去。季成走出牢房,看向他身後的泉崢,兩人交換了無奈的眼神,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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