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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妻 第3頁

作者︰艾玟

這時,黃昏的夕陽渲染天際,她用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才發覺剛剛因為太過緊張,都差點忘了該怎麼呼吸。

司機老陳還是送她回到台北車站。

她在台北車站換搭捷運再換公車,回到城市邊緣的住處,而她不久之後就將離開這個破舊的眷村,踏入她從未曾想像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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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進展得很順利,蔣家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盡快沖喜,在邰名秀見過蔣升的隔天,律師便送來了合約。

一式兩份的合約,以蔣升為立書人,邰名秀在簽名時,老邰雖然想阻止卻也拗不過邰名秀的堅持。

權利、義務都很清楚,但說到底還是蔣家人佔了優勢,合約里有保密條款,如果邰名秀或者邰家人泄漏出有關蔣家的一切,將無條件賠償三百萬。

迎娶儀式訂在初六的黃道吉日,距離現在只剩一個星期。

邰家什麼事都不用準備,就等著蔣家的行動。

這個星期邰名秀很忙碌,她先辭去了醫院的工作,接著又遵照蔣家的指示去婚紗禮服店試穿禮服,當然蔣家沒有半個人出面,全權委托律師處理。

因為據算命的說,一定要真正舉行結婚儀式,甚至得去戶證機關登記,這樣有效的婚姻,沖喜才算有用。

就像改名字轉運,名字得去變更、得使用、得有人喊叫,這樣改的名字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很快地,結婚這一天終于到來,邰名秀會不會是全世界唯一沒有新郎的新娘?

律師請來的新娘秘書,一大早就來到邰名秀那陰暗的家里替她化妝,並為她穿上漂亮的婚紗,還有戴上蔣家送來的整套珠寶飾品。

「邰小姐,你真美。」新娘秘書說。

「謝謝。」邰名秀淺笑,就算她再怎麼勇敢,這可是她第一次穿上白紗,作夢也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形,她連她的丈夫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邰小姐,你先生做什麼的呀?」新娘秘書一副打算閑聊的模樣。

「自由業。」邰名秀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從事什麼樣的工作。

「那?……」新娘秘書還想說什麼,幸好禮車已經到了。

律師提前一步送走新娘秘書,免得新娘秘書看出任何端倪。

邰名秀依照禮俗在客廳拜別父母,只見老邰老淚縱橫,阿好也陪著一起哭;本來打算不哭的邰名秀一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忍不住眼淚滴滴答答的掉。

眷村里的鄰居直到今天才知道老邰嫁女兒,都紛紛過來打听,只不過什麼事都打听不到,只能擠在門口觀望。

沒有新郎、沒有花童,也沒有伴郎、伴娘,這場婚禮只有邰名秀一個人,她落寞的坐上蔣家派來的賓士轎車,讓司機將她載往一場未知的旅程。

婚禮儀式就在陽明山別墅的大廳里,當邰名秀一身新娘美麗裝扮出現時,大廳里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

邰名秀微低著頭,將視線隱藏在頭紗底下,順著眼角的余光,她只知道大廳上站了一些人,她卻沒有勇氣去看那些人的長相,只能隱約看見他們全都是西裝筆挺的正式穿著。

「新娘已經到了,蔣沅,去把你大哥推出來吧!」蔣升對著二兒子說。

「好。」蔣沅往大廳的後頭走去。

邰名秀只能局促的站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

這時陳媽走了過來。「不用緊張,都是自己人,只是行個禮、交換個戒子罷了。」

她點點頭。「謝謝。」

沒多久,蔣沅推著輪椅走了出來,邰名秀還是沒有勇氣看向輪椅的方向,只能視線垂地,將雙手擱在肚子前。

這時輪椅來到了她的身邊,一道洪亮的男聲響起。

「一拜天地,新娘跪拜下去,新郎只要讓他點頭就好。」

于是陳媽拉著白紗的裙擺,扶著邰名秀轉向大門的方向,示意她跪下去,而蔣沅也用手輕按了一下大哥的頭。

「接著拜見父母。」擔任司儀的就是算命仙,他在現場指揮著儀式的進行。

邰名秀在陳媽的幫助下,再轉了個身,走到坐在沙發上的蔣升面前,深深的一拜,而蔣沅照舊將大哥的頭按了下去。

「最後就是夫妻交拜了。」司儀再次高喊著。

邰名秀胸口怦怦跳得厲害,她轉過身,只看得見輪椅上一雙穿著西裝褲的修長的腿。

她對著輪子的方向拜了下去,再抬頭時,她終于看見新郎的下巴。

「交換戒子。」司儀再次喊著。

「你先伸出右手。」陳媽在旁邊提醒著邰名秀。

邰名秀怯怯的將戴著白色紗質手套的右手伸出去,而蔣沅握住大哥的右手,將一枚閃著鑽石光芒的戒子,夾握在拇指、食指、中指間,然後以大哥的手將戒子套入她的中指里,她才縮回自己的右手。

陳媽將一枚男性的戒子交到邰名秀的手中,她吸了一口氣,看著擱在大腿上那雙也是戴著白紗手套的手,她可以看得出來新郎有一雙修長的大手。

邰名秀深吸了一口氣,她牽起新郎的右手,將戒子套入他的中指里。

「禮成。」司儀宣布著。

蔣升站了起來,來到這對新人的面前。「名秀,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盡避跟陳嫂說,我就把蔣辰托付給你了,關于他的一切照護,我會請醫生詳細跟你說明。」

邰名秀終于抬起始終垂低的視線。「總裁,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他好起來。」

那一聲總裁讓蔣升很滿意的點了頭,至少邰名秀還沒有踰矩到去喊他爸爸。

「蔣沅,先把你大哥推回房間;名秀,你也跟著進去吧!晚上有一場家里的喜宴,到時你再出來吃。」蔣升還是沒什麼表情,他的喜怒通常都不顯于色。

這大概也是唯一一場沒有歡笑聲的婚禮吧!四周的人靜悄悄,沒有人要鬧洞房,沒有人吵著要新娘、新郎熱吻,安靜到她像是來參加一場備感哀戚的喪禮。

邰名秀跟著輪椅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大廳後頭走去,來到位于左側邊的一間房間前,接著蔣沅推門而入。

「名秀,你叫名秀吧?」蔣沅面對著她說。

「嗯。」邰名秀這時才敢正眼看著蔣沅,蔣沅長得算很好,斯文中有著書卷味。

「我是蔣沅,是他的二弟,听說你才二十歲,我比你大上許多,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避開口,我想你還不認識大哥吧?你就跟他相處十分鐘,稍後我再和醫生一起進來。」

也許看出了邰名秀的害怕,蔣沅多說了些話,安撫著她惶恐不安的心。

「謝謝你,那我可以把婚紗換下來了嗎?這樣子我沒辦法行動。」邰名秀尷尬的笑著。

「我去問問,待會兒告訴你。」蔣沅淺笑,可是笑意不達眼里。然後他轉身走出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

她環看四周一眼,這就是她的新房了,看來這房間是新弄的,空氣中猶有淡淡的木頭味,還應景似的貼了幾個雙喜字。

除了一張雙人床,還有一張醫療用的病床,病床旁有著急救用的呼吸器材,落地窗外是游泳池邊的風景。

她蹲了下來,終于和他的新郎面對面。

「啊?……」她小嘴微張,驚訝到忘了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永遠忘不了那年的夏天,同樣這張臉,同樣帶給她的是多麼大的震撼,不同的是,這張臉如今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原來她的新郎就是烙印在她心底那個永遠不曾抹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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