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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黑街的精靈 第24頁

作者︰沐沐

從阿飛昏迷到現在,阿T一直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以前受再多的傷,面對再凶險的情況,飛哥他都能撐過去,因為他是黑街最強的男人啊!可是現在--有時候,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讓儀器停下來,讓飛哥永遠地睡著才是最好的。畢竟他是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如果他可以說話,他一定不會願意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乃伊一樣活著。不,飛哥現在連木乃伊都不如,至少木乃伊不用靠這些機器維持生命啊,可是這些日子來,他只能靠這些機器維持生命。而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

「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面對阿T的指控,潘雅笛的心早已碎了。她心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從阿T話中得知阿飛這些日子來受了多大的痛苦。

現在的她只想握住阿飛的手,告訴他自己再也不會離開他。

「阿T,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但是請你告訴我,阿飛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求你讓我看看他。」

「已經很晚了,現在不要說是妳,連我也不能看他。」阿T痛苦的目光落在一扇窗戶上。

阿飛在那里!潘雅笛一下子便看懂阿T的眼神,她飛身撲到窗口,貼緊玻璃,想從百葉窗的縫隙中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可是淚水卻模糊了她的視線,急促的呼吸在玻璃上蒙上一層薄霧。

用力地想擦干眼中的淚水,想抹淨迷蒙的玻璃,可是沾滿淚水的手和衣袖卻把玻璃擦得一團模糊。

「沒有用的,就算妳把玻璃擦成透明也沒有用,現在我們只能乞求老天爺保佑飛哥熬過這一關。」阿T看著小笛徒勞無功卻固執的舉止,心里有點不忍。

看她這麼傷心,她應該也是用著深情在愛飛哥吧。

飛哥,飛嫂來了,你一定要醒過來。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一個護士探出頭,「先生,很抱歉,醫生請您……」

抱歉!難道是飛哥他……

「不,不要!」潘雅笛突然打斷護士的話,飛快地沖進病房。

阿T愣了一下,也疾步跟進去。

潘雅笛飛快地撲到阿飛的床前,跪下來貼近他的臉。「阿飛,醒醒不要睡了!你是黑街最強的男人,你不會這麼輕易就倒下的,是不是?你看現在是半夜……」

說到這里,潘雅笛突然起身沖到落地窗邊,用力拉開窗簾,再把窗戶打開,讓午夜的風吹進來,「你說過你是屬于夜晚的,你看今晚的天氣多好!我要你好起來帶我去兜風,我們再去找那個叫瘋狗的家伙和他比賽啊,搏命鴛鴦嘛,我現在已經不怕了。」

「小姐,妳不要胡鬧了。」一個護士上前想把窗戶關上,但是潘雅笛卻死拉著窗戶不肯松手。

「阿飛,不然這樣好了,比賽完我們再一起去吃牛肉面啊,你最喜歡的。」

回頭看著依舊沒有反應的阿飛,潘雅笛覺得自己的心比深夜的氣溫還要寒冷。

松開和護士推拉窗戶的手,她挪動僵硬的雙腿爬到他的病床前。

「你怎麼可以扔下我一個人,你忘了你說過只要我不離開黑街,你就會保護我一輩子嗎?現在我回來了,可是你卻理都不理我,這到底算什麼?」

心好痛,痛到她覺得自己可能隨時都會窒息。

她喘不過氣,歇斯底里的哭叫。「阿飛,你是混蛋,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癟三,你給我起來!」

「小姐!」醫生無奈地看著又哭又叫的潘雅笛,一回頭看見站在自己背後雖然眼眶泛紅,但還算比較理智的阿T,「先生,拜托你勸這位小姐冷靜一點。如果她再這麼大喊大叫的話,我要給她打鎮靜劑了。」

阿T一拳將醫生打倒在地,「現在是怎麼樣,我大哥死了,你還不許我大嫂哭嗎?你們這些醫生沒有心肝,什麼病都治不好,就只會叫人冷靜。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醫院?」

「可是,可是病人又沒有死!」半邊臉腫起來的醫生坐在地上委屈地說。

「你說什麼?」剛才還呈現瘋狂狀態的潘雅笛和阿T同時竄到醫生面前。

「你說飛哥還沒有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快把話說清楚!」阿T一把提起醫生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醫生你快說啊?」

「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醫生決定盡快用最簡單明了的語言解釋,「經過剛才的檢查,我們發現病人的情況有了好的發展,他的神智已經開始恢復,身體機能也重新運作。」

「那剛才儀器為什麼會不停地叫?」阿T想起事情的起因。

「病人只要有變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變化,儀器都會有反應。」一個護士解釋。

「那妳剛才出來干嘛說抱歉?」潘雅笛指著剛才出來報信的護士。

那個護士一臉無辜,「我是想說,抱歉讓兩位等這麼久。」

鬧了半天,全都是誤會。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壞蛋,騙了我那麼多眼淚,等你醒了再和你算帳!」潘雅笛瞄了一眼依舊沉睡的阿飛。

但是很快地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醫生,那病人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快了,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其實我比你們還希望他快點醒來,趕緊出院,這樣我的生命才沒有危險。醫生在心里偷偷說。

不過醫生這次的估計非常準確,阿飛真的在這次烏龍事件後的四十六個小時蘇醒。而醫生在阿飛的康復情況穩定後,就立刻批準他出院。

本來這是件喜事,可是自從阿飛醒來後,他和潘雅笛之間的氣氛就一直很詭異,連呆頭呆腦的阿T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低氣壓。

「阿飛,晚餐你想吃什麼?」潘雅笛來到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阿飛身邊。

「妳怎麼還不滾?」阿飛的眼楮直盯著電視,面無表情地說。

潘雅笛嘆了口氣。從他醒來,先是不和自己說話,後來說話了,卻是沒有一句好話。一切彷佛又回到他們最初相識的時候,記得那時侯他也總是要她滾。

不過現在,她更加不會滾了。經過那麼多分離的日子,還有生死的考驗,要她再次放手,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我去削水果給你吃。」她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回到廚房削水果。

「從來沒有見過像妳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妳的臉皮是鋼筋水泥做的是不是?當初妳既然走了,就不要回來啊!」

一不小心,刀子削到了手指。

「好痛!」扔下刀和水果,她把受傷的手指含進嘴里。「阿飛,我的手好痛。」

潘雅笛走回客廳,像以前一樣撒嬌地把手指舉到他的面前。

阿飛卻依舊看著電視。「連個隻果都削不好,像妳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我可養不起。」

看來苦肉計是沒用了,收回受傷的手指,潘雅笛努力揚起一張笑臉,「家里的藥水用完了,我出去買。」

當門在阿飛面前合上,阿飛立刻恢復一種痛苦而矛盾的表情。

「傻瓜,為什麼妳要這麼堅持呢?」阿飛喃喃地說。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傻瓜,究竟是潘雅笛還是他自己,或者兩個都是?

「怎麼,又被飛哥罵出來了?」下樓時,潘雅笛和阿T遇上。

只有在離開飛哥的視線範圍後,她才會露出疲憊、傷心、無奈的表情;而面對飛哥的時候,她始終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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