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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喜見 第3頁

作者︰昕嵐

「去桃花溪了,讓你也去呢。」

「啊,我這就去。」

他答應後,連忙要出門,出門時卻又突然回頭,臉上有些真誠,又有些無奈,「我們都不願意這樣,這世上是不會有人希望自己的家被破壞、被搶奪的,就算他再沒有用、再無能也一樣。你可以笑我們南安如今的衰敗,可是我不允許你們詆毀我們的英雄、我們的桃花、我們南安人的努力。他們是不滅的,而我們南安也一樣不滅,就像眼前的桃花一樣,在精神上,我們是相同的,你們沒有資格瞧不起我們。」

說完他走了下去。

青年看著他的背影,竟然笑了。

「可惜了!」

「可惜什麼?」葛將軍問他。

「可惜這樣一個少年,卻是南安人。」這樣的個性,這樣的執著,這樣的智慧,若身在北印必能成大器的。

「我看也沒什麼,一個不男不女的小子而已。」有人不服氣地說。他們還在氣那小子對他們主子無禮,對北印人不敬,雖然主子沒說什麼,但是做下人的還是看不過去。一個南安人,他狂什麼?

青年則說︰「南安人要是個個都這樣,就是兩倍的北印人也未必能贏。」

「爺怎麼不生氣?那個小子好生無禮!」

「由他去吧,做大事要有容人之量。」若連這樣的度量也沒有,又怎樣君臨天下,又怎樣做更大的事情?

梆將軍點頭稱是。

遠遠地,似乎又傳來了歌聲,縹縹緲緲。「悠悠青山,桃花洗劍,拔劍兮,莫忘故鄉多淒迷;舞劍惜,翩翩桃花血中泣,劍氣飛,裙飛揚,少女紅妝棄,欲把馬蹄揚。」

青年追出去看,卻依舊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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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由著那少年去,卻不代表所有的人心都舒坦了,更何況,北印人這麼些年听到的都是南安人的奉承話,幾時被這樣羞辱過,還被說成強盜,怎麼會舒坦呢?

「衛將軍,我們這樣……」

「這樣做怎麼了?你怕什麼,一點也不像我們北印人,主子那叫大度,我們這些做人臣子、做人奴才的,難道就由著南安人胡來?桃花?不滅的南安?我今天就要滅了它,看他們還得意什麼!」

小安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爺最不喜歡有人自作主張了。」

「擔心什麼?什麼都有我頂著呢,放火!」

一聲命令之下,大家紛紛開始撤起硫磺。那夜,月朗星稀,刮著不小的南風。

若是按照慣例,這硫磺一燃,必定會引起一場大災難,再加上這風,一夜下來,這整個桃花山恐怕就要毀了。

可是,說來也怪,他們一次次試著,卻始終燃不起硫磺,他們不服氣,便再試,而這火卻頂多只是小小地在幽草間滾了幾圈,然後又滅了。

不但火燃不起來,更夸張的是,大伙一個個都暈乎乎起來,好像犯了病一樣。

「衛將軍,我的頭好痛。」有幾個士兵受不住了,紛紛丟下火石,倒在一邊,不停滾著。

「怎麼回事?我的頭也痛死了,這件事情倒也奇了,」衛隆把劍插在泥地上,以劍把撐著下巴,「怎麼就這麼邪呢?」

「衛將軍,我听說以前也有人燒過這山頭,情況也是這樣,不管燒幾回都是‘不成’兩個字,所以這郡里的人都說,那是桃花女神在保佑南安呢。我看,今天的情況也真夠玄的,說不一定真是犯了忌諱。」

衛隆雖然有些體力不支,但仍然一巴掌甩了過去,把那說話的小子打得就地打了一個滾。

「誰叫你小子亂說!我看,這是有人在作怪。」他惡狠狠地斥喝。

「是誰?」

「還有誰?不就是那個男女不分的南安小子嗎?我看是他給我們下了毒。」衛隆斬釘截鐵地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回去吧,解了身上的毒再說。」

可是,衛隆怎麼也想不到,他以為不過是中了小小的毒,回去之後自然可以輕易解了,因為他們這一趟出門,還帶了隨軍郎中,那些郎中全是北印的名醫。可是,這次這搞不清底細的毒藥卻把這群名醫難住了。

忙了一個晚上,加上一個白天,還是解不開,而中毒的人情況卻是越來越嚴重,上吐下瀉,臉色發青,身子甚至開始浮腫。終于,他們放棄了,束手無策。

躺在床上的衛隆心中更是惱怒,他掙扎著起來,「一定是那個小子搗的鬼,我要他給我陪葬。」

青年震怒了,他一拍桌子,桌面一下子就裂開幾條縫。

「麻煩還不夠多嗎?」

衛隆在這樣的情形下,也只好低下頭。

青年轉而問小安,「你們肯定是那個人?」

臉色發白的小安先是點頭,後又搖頭,半晌才說︰「是衛將軍猜的,我們也覺得除了他,似乎沒有別人了。」

「是嗎?」

青年走出他們的房間,回到自己的臥房,等到再出來,他已經換了裝扮,戎裝,佩劍,雖然劍沒有出鞘,但已經帶著殺氣。

出了客棧,他就直接去了那間叫做「煙」的茶寮。

那少年果然在那里,只不過今日這茶寮冷清不少,里面居然一個客人也沒有,他坐在靠窗的一張竹桌邊,桌上擺著酒,兩個酒盅,兩雙筷子。

青年頓時明白,原來他是在等他。

丙然上看見他,少年就朝著他揮了揮手,滿臉的笑容。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樣,青年也不好意思起劍了。

「坐。」

「多謝!」

他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對面的位子。

「喝酒?是正宗的桃花酒。」少年指了指桌上的酒壺。

青年也不推辭,拿起酒壺對著口就灌了一口,絲毫沒有防備之心。「多謝!」

少年揚起俏麗的眉,問︰「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青年卻笑了起來,那笑是看輕一切,也是豪邁自信。「還沒有人敢在我顧炎面前裝神弄鬼的。」

「這算是狂妄嗎?」他不怕死地挑釁。

「這不叫狂妄,叫做自信。」顧炎如此回答。

少年笑了,有些甜,有些雅,有些細致,有些美麗。

「你來找我有事嗎?」

「你知道我是來找你?」

「我不知道,隨口猜罷了。」

雖然少年這樣說,但是顧炎明白,他絕對不是隨便猜的,聰明的他知道他要來找他,並且知道他的目的,說不定昨夜的事情真是他所為!

「說吧,我听著呢。」他提起酒壺,在自己的酒盅里倒了些,然後又舉起酒盅,小小地喝了一口。

「有事相求。」

少年又笑了,不過這一次卻有些刁鑽。

「恐怕不是求,是來興師問罪吧,不要否認,因為你的寶劍已經告訴了我。」

「你確實錯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我只是過來查明事實。」

少年舉起竹筷,在他面前揮了揮。「不對,你心里已經給我定了罪,認為是我害他們中了毒,也害你們沒有完成心里想做的事情——燒掉滿山的桃花。你心里認為這是我的錯,而你的手下卻是全然正確的,他們的靈魂也是干淨的,干淨得就像是桃花溪的溪水。對嗎?」

彼炎帶著研究的眼神看他。

「我猜對了,所以你不回答,或者根本不屑于回答?」少年清澈的眼楮里清楚地映出了顧炎的投影,「對于你們北印人來說,這滿山的桃花不過是些無所謂的東西,想燒自然可以燒去。」

彼炎覺得他雖然在笑,可笑容卻是如此勉強。

「那麼你可以給我一個事實嗎?」

「我的事實就是︰如果是我下的毒,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好心腸去救他們,就是他們此刻都死了,我也不會動一下眉頭。」他說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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