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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我反對! 第12頁

作者︰咕嚕

其實她也沒想過希不在她會怎樣,但一旦這假設變成了現實,那個仿佛空氣般存在安靜卻貼近的人在面前消失,居然會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受,即便父親又給她安排了新的保鏢,但一切不再一樣了。

安然地走在平地上,腳下卻突然踩空,猛地往下墜落……

夜深人靜時,幾乎都從這樣的夢中驚醒。

然後發現,不會有人再衣衫不整地趕過來,不會有人再為了這可笑的夢撇唇取笑,也不會有人,一邊說著挖苦的話一邊拉開被子鑽進被窩強壓著她繼續睡。

所以,放棄了還有一年半就修完的學分,放棄了父親好不容易靠關系安排的在當地檢察院里學習的珍貴機會,她悄然地買了機票回國,然後被某國際周刊的記者發現,被保鏢們強行帶回家里,被恨鐵不成鋼的父親狠狠地扇了好幾個耳光,被丟到房里禁足了幾乎四個月……

那些不堪回首里,已經忘記了最後是誰妥協了。

被夢魘折磨,精神壓力使得她在很長的時間內患上厭食證,而被禁足的時間太長了,她甚至還患上了輕微的失語癥。

或者是父親妥協的吧?

因為害怕身為繼承人之一的她丟了自己的臉,害怕她居然患上語言障礙而導致不能從事檢察官的工作。

所以,在漫長的治療後,父親甩了仍然渾噩的她一個耳光,允許了她留下,但作為交換條件,不管如何,不許問希的下落,也絕對不允許私下去查他的所在,甚至不可以再對任何人提起「許雲希」這三個字。

這等于是,要她把過去在美國的日子全部忘記。

不過,她答應了。

所以,她留下,所以,她再也沒有提起希的事情。

因此,最終妥協的人,其實是她吧?

雖然……

她後來留下一紙辭呈,離開了父親為她安排的軌跡,不過,人生的際遇往往就像是轉動的齒輪,只要齒輪的滾動不停下來,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你的世界會面臨什麼,就像她從沒有想過,在目前這個狀況下會遇到希一樣。

然後發現,以為可以跟以往一樣的東西,似乎因為時間、地點或是心境的關系,產生了許多微妙的變化。起碼,以前希不會執著于她不想說的事情上跟她鬧脾氣,不會為了他們以外的人,鑽牛角尖。

是因為過去的世界里,他們相依為命只有彼此,而現在,卻多了其他人嗎?

「其他人」……

是指誰?

洛問?

賀劍?

那麼,不對的人,其實是她?

「叩、叩。」

門,輕輕地被敲響了。

他幾乎是一股腦兒地從空蕩蕩的床板上彈跳起來,可是雙腳落地的一剎,卻為自己的反應深深地懊惱。

如此緊張,仿佛一直在等著這敲門的聲音。

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地響著。

而他的呼吸,也隨之緊張著。

沒有動彈,他僵直地站在漆黑里,直到敲門的聲音頓住,久久地,沒再響起。

心里緊繃的弦,仿佛一下子松了開去。

他很清楚門外的人是誰,但他沒想到,她的堅持只維持了一百七十八下的敲門聲。

就當他訕笑著自己的想法幼稚,頹然地再次躺回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又響起了敲門聲,但不一樣的是,這次的敲門聲又急又亂,仿佛忘記了現在還是眾人鼾眠的美好清晨。

「刷」地,把門打開,他本要裝出一副惱怒的表情去瞪著門外的人,可是,更快地,她沖進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拽住他的衣服,不知道是呼吸或是哽咽的聲音,悶悶地傳到他的耳里。

「怎麼了?」

他完全被嚇到了,連忙把她拉開,慌亂地看著她那通紅通好的眼,還有縱橫在臉上狼狽得叫他傻眼卻心痛的眼淚。

「Joe……」

他愣了愣,看著她努力地吸氣,又抽泣。

「Joe怎麼叫也不動一下……」

霎時愣住,「那家伙老是這樣……」

害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Joe那家伙已經是十一二歲的老狗了,不喜歡運動只顧著懶睡的壞習慣都已經把他氣得很麻木了。

「不、不是的……」

她的小手,緊緊地拽住他的衣服,一直震個不停,淚水不住地從眼里掉出來,仿佛滾落的水珠,「它的鼻子好干,身體好冷……我……我……不管怎麼抱著它,它就是不暖……」

他徹底呆掉。

「它就那樣、那樣叫了一聲,然後就……」

視線越過她,看著那虛掩的大門內,只見,那只他養了好幾年好幾年,幾乎算得上是相依為命的老狗,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安詳地,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趴睡在地上,只有一雙圓圓的黑眼兒,筆直筆直地望著他這邊的大門方向。

可是,那雙老是把他惹火,讓他錯覺在嘲笑他的人一般的眼珠子,此刻已經再無光澤了。

除了黯然,還是黯然,卻又仿佛隨時會惡作劇地朝他眨一眨……

第7章(1)

珍貴的東西,總是在猛然失去以後才會覺得痛。

Joe是北京西施,不是什麼名犬,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種雜交的狗種,因為喜歡吃東西卻少運動的關系,體重大概三十斤左右,可是,看著此刻安然在自己手里的骨灰,連裝著骨灰的器皿,也沒有幾斤重,心底,除了恍然還是恍然。

站在身邊的黃熙康,眼楮紅紅的,腫腫的,因為才熬夜又哭得太久的關系,疲憊使得她的小臉透著不健康的白色。此刻,她安靜地低著頭,已經沒有再哭了,只是失神地看著他手中裝著Joe的骨灰的器皿。

身邊還有幾個墓園的工作人員和負責辦寵物葬禮的人。

在他們的安排下,他把器皿放到了指定的格層里。

然後,把事先準備的Joe的照片,遞給了墓園的工作人員。

「在人的地方放狗的牌位,真是……」

那輕輕的嘀咕聲逃不過他的耳朵,不過他沒有說話,應該是已經不想跟那人多費唇舌了,畢竟,三個小時以前,為了說服負責人讓他們把Joe安頓在這里已經說得太多了。

「其實,你們的寶貝已經算是壽終正寢了,一般這種狗種的狗,能養到十歲的,已經是賺到了……」

仿佛為了舒緩氣氛或是賺點什麼口碑,負責寵物葬禮的歐巴桑一直說個不停。

害得,本來已經不哭的她,突然又低聲抽泣了起來。

「好了,小姐別傷心了,我們寵物店里還有許多很可愛的小狽,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

似乎是終于注意到他的瞪視,那歐巴桑愣了愣,然後嘴角僵硬著,再也沒有說下去了。很快地,那個歐巴桑找了個借口,匆匆地離開。而牌位,在墓園的工作人員熟練的手法下,很快就安頓好了。

打發了多余的人,他和她上了香,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工作人員又跑回來,說閉園的時間到了,他們才離開。

一路上,都沒有人打破沉默。

回到各自的家門前,依然還是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待他開了門,正要走進去,卻听到身後的她突然蹲下來狠狠地哭了起來,他如夢初醒,轉過去,只見敞開的門後,本來蓋在Joe身上的棉被,依然落在地上,讓人不由得想起清晨時把冰冷的Joe抱起的一幕。

即便是他,也心里酸了酸,又何況是與Joe久別重逢,才相聚又馬上分離的她?

他走過去,徐徐地蹲下。

輕輕地,摟緊了她縴弱的肩膀。

從來沒有,看到她哭得這麼傷心,這麼無助,這麼的……讓他心笙動搖。

明明還是她,還是她認識的黃熙康,可表達情感的方式卻似乎大不一樣了,很微妙的不一樣——該怎麼說,這種方式比較坦然吧?總比明明不開心明明很難過卻假裝堅強來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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