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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情人 第2頁

作者︰小夜

他在說什麼?歐楚琳茫無頭緒地望著他一開一合的嘴,由他猙獰扭曲的臉孔,她是看到他的不滿。但他在說什麼呢?為什麼所有吵雜的聲音在剎那間離她遠去?待她靜下心,靜觀其變,卻猛然發現她的世界里竟是如此地安靜無聲,寂靜到幾近詭譎。

突如其來的一道警訊在她心中深處響起,她緩緩且顫抖的伸出手探向耳後,在模不到助听器的同時,整個人也跟著慌張起來。她迅速蹲,開始以地毯式搜尋方式朝地面尋找助听器。

在屢尋不獲時,突地,一只大手拿著一只黑色小巧的助听器,在她眼前來回晃動。沈彥廷是如願地引起她的注意了,然而相對的,他也由她驀然黯淡下來的眼眸里看到一絲傷害。

心思縝密的他第二次感到自己的唐突,原來自己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由她方才一再拒絕他人窺知她耳後的秘密時,他就該發現存在她心里最深處的自卑感。明知她是多麼不願與人分享她發下覆蓋住的秘密,而此刻的他,竟粗心大意地拿著她最不願讓人看見的秘密,明目張膽的招搖著。或許他是無心的,但卻徹底地傷害了她。

歐楚琳凝視他手中的助听器一怔,一時間竟忘了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助听器。他的手中握著她不願與人分享的秘密,更有著她隱藏多年的傷痛,他一時興起的同情心,是不會了解到這樣把助听器赤果果地攤在她面前,會造成她多大的傷害?像他這麼一個身心健全的人,是不會體會她心中的苦不堪言。

「我很抱歉!」話才一月兌口,沈彥廷由她仍然茫然不知的神色里,猛然發現她在沒助听器的協助下,壓根兒听不到丁點聲音,幾乎是直覺性動作,他伸過手想為她戴上助听器。然而手還沒踫觸到她的耳朵,歐楚琳像是被電擊到般,突然驚醒且冷不防地揮開他的手,任他錯愕地瞠著她,更讓他手中那只助听器,因隨手一撥而朝某個角落拋去。

「不要踫我!」歇斯底里的聲音,在無形中透露出她的無助,令他感到萬分心疼。

「我真的很抱歉!」明知現今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半點聲音,更不知道他是打那來的同情心作祟,竟接二連三地向她表達歉疚。

他的話,她听不到,也不想听見。他露在臉上的表情一而再的告訴她,他心中對她的同情,不僅令她感到自卑,更讓她感到厭惡。踉蹌地站起身,抬起扭傷的腳,欲急步往電梯外跑時,更快的,沈彥廷看出她心中的意圖,並飛快地抓住她縴細的手臂。

被他突如其來地一拉扯,站不穩的身子,更在剎那間再度跌回他寬闊的懷抱。他的懷抱里有著極度的安全感,既溫暖且寬闊有力,盡避讓她眷戀不已,然而那全不屬于她。屬于她的世界里頭沒有溫暖的熱度,更沒寬容,有的不過是狹隘到不能再窄小的空間。

費盡力氣努力掙開他有力的箝制,在他不願松手,而她又極力抵抗的無奈之下,氣憤之余,他干脆將她攬身抱起,像是保護極為珍貴的物品般,緊緊且心翼翼地把她環抱入懷。

靜默了一會,歐楚琳原已平復些許的情緒再度高漲,二人太過親密的舉動讓她感到羞赧和尷尬,有了這一層認知,她就像發了狂般地拼命在沈彥廷身上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

「別動!我叫你別動。」沈彥廷不斷地朝她喊叫,並以手按住她臀部企圖制止她繼續在他身上扭動,然而效果似乎不彰。當視線猛然觸及方才被她揮落的黑色助听器,他才恍然大悟,終于明白自己究竟是那里搞錯了。

罔顧歐楚琳極力抵抗,沈彥廷一逕抱著她來到牆角一隅,在拾起助听器那一瞬間,她也跟著停下抵抗,兩眼慌張地瞪視眼前那只助听器,卻沒勇氣伸過手拾起它戴上。

兩人默不作聲地緊盯著助听器,流動于他們之間的空氣,突地變得緊繃,就連呼吸都顯得太過困難。

在她不願伸手接過助听器之下,沈彥廷再也顧不得接下的舉動是否會再次傷害到她,逕自地撩撥起她的烏黑秀發,在她右耳上戴上那只助听器。

而這一次,她不再反抗。從他拾起助听器到親自為她戴上,在這之間歐楚琳一瞬也不瞬地死盯著他,他的好意看在她眼里,全是令她感到難堪的同情。她很想放聲痛哭,卻猛然發現不爭氣的淚水,早已盈滿眼眶。與她素昧平生的他,竟在不經意間,瞥見她最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面。他狂妄旦霸道的舉止和口吻令她感到害怕,然而他突然呈現而出的溫柔體貼卻又徹底蠱惑她的心,究竟是怎的一種情緒?她再也理不清了。

靜默等待他為她戴上助听器,到再次攬身抱起,這一連串的動作中,誰也沒開口道出半句話,仿佛一開口,打破此刻的寂靜無聲,就會再度傷害到誰。

當沈彥廷抱著她欲往電梯里頭去時,歐楚琳倏然驚醒。她在做什麼?她怎能任陌生的他主宰她的一舉一動?自從和「他」分手後,她曾不止一次反覆告訴自己,從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中再也沒人能主宰她,她是完全屬于自己一人的,而今眼前這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竟企圖主宰她的一舉一動。

「放開我!」歐楚琳朝他推擠,企圖在二人間,劃出一道距離。

但沈彥廷怎可能依她?向來只有他指使別人,何時輪到他人來告訴他什麼該怎麼做來著?于是不顧她的反對,他仍打算一意孤行,不同的是他的口氣不再嚴厲得駭人。

「你傷的不輕……」

內傷就不用說了,光瞧見她細致雪白的腳踝在瞬間腫大,他更是不可能放開她自行行走,那樣的傷想獨自行走,對任何人而言都是萬分困難且吃力的。

他不懂她這縴細嬌弱的身軀是如何去忍上多處的痛楚?若是換成他身邊那一大票紅粉佳人,只怕個個又是喊疼,又是不顧形象的大聲咒罵,哪像她,平靜的像什麼似。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施舍同情。」此刻的她就像披上蝟甲的刺蝦,渾身張著刺,等著不知死活的人靠近。「放我下來!你听到了沒?」

曾有一時半刻,沈彥廷真想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不懂自己身上究竟是那根筋不對勁了。否則一向視女人為玩物的他,怎會在瞧見她臉上落寞神色後,心里竟沒由來的升起一股酸酸楚楚的感受?向來冷血的他,何時有著所謂的同情?他怎麼一點也不曉得?

然而此刻,沈彥廷心里最想對歐楚琳做的事,卻是是狠狠地以自己的唇封住由她口中月兌口而出的聒噪話語,而他也打算這麼做了。于是他說做就做,沒有絲毫猶豫地且迅捷地俯,準確無誤朝她櫻紅小嘴攻去。

歐楚琳怎麼也沒料到他會對她做出如此逾矩之事,先是一怔,然後腦中呈現一大片空白。活了二十三年來,從沒人敢對她如此唐突和粗暴,而他卻全都做到了。茫然無措中,只能任自己瞠目結舌地望著他,所有的反抗、推拒,早在四片唇瓣相踫後拋至九霄雲外。

瞪著他親昵的舉動,歐楚琳心中一陣無力感油然而生,虛軟的倚在他胸前。而他竟在吻上她的唇後,貪婪地要求更多,蠻橫的舌頭強行撬開她的唇,肆無忌憚的挑逗她的舌,汲取她的甜美。他鼻間的熾熱氣息噴灑在她柔女敕的臉龐,使得她目眩神迷,整個身心都被這個溫柔縫絕的吻給盈盈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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