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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炫舞鳶 第12頁

作者︰姜洵珈

這間屋子是他十六歲的生日禮物,從那時起,他每年至少花上八、九個月的時間在這間屋子里,直到那次出了事,他不小心把一個變壓器給弄炸了,屋子毀了不打緊,自己也給炸得亂七八糟的,休養了大半年才好,從此之後,鷹哥哥便不再那麼放縱他了。

鷹哥哥趁著他行動不便捷的時候,自作主張幫他申請了英國的牛津,而且,還幫他選了英國文學這個與他的興趣一點都不搭軋的主修課程,由于知道自己闖了禍,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認命的到英國去,一年多以後回到美國時,鷹哥哥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去上過課,每天就在歐洲各國間游蕩。

可想而知當時鷹哥哥有多氣憤,可他也不是小學生了,早有自己的主意,兩兄弟在極度不和氣的協調之下,最後各退一步,他還是去念他的英國文學,不過,每年他可以花三個月的時間在洛杉磯這間屋子里。

達成協調之後,鷹哥哥好像放棄了對這個弟弟的管教,對他的一切統統不過問,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反而變得乖巧听話,認真讀書,三年級時,在家人的同意之下,轉修考古,去年,因為埃及有個實習的機會,他便跟著教授過去,這也是為什麼這間屋子空了兩年的原因。

想到這里,子鳶有點生氣,他每年給開五金店的老喬不少錢,只是要老喬有空的時候來幫他管管房子而已,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要不是那個老頭子太懶惰的話,他現在就可以快快樂樂的在他的地下室里面繼續他上次的工作了,也不需要讓小舞出去拋頭露面,到危險的地方幫他買東西,更不會連家都不敢回。

他還記得最後一次受傷是在半年前吧,那時候他在埃及,坑道崩陷,他被卡在里面兩天兩夜,那一次他也不敢跟鷹哥哥說,老實說他挺怕鷹哥哥生氣的,每次他一受傷,鷹哥哥就氣得跟什麼一樣,雖然說知道鷹哥哥是因為關心他才會這麼氣憤,可是他就是怕。

嘗試著將一直放直的腿屈起,有點怪怪的感覺,子鳶長吁口氣,等傷好了,他一定要去找老喬算帳,哎呀,等小舞回來以後得再交代她一次,就說這房子現在租給她了,要老喬不要過來,不然那老頭哪天高興突然來了,看到他又上了石膏,一定會給鷹哥哥找小報告的。

就這樣,子鳶一下想東、一下想西,手里的報紙看了半天還沒有看進去什麼。

「咕咕、咕咕!」

客廳里那只手工的瑞士咕咕鐘里的小胖鳥。一次又一次的出來、進去、出來、進去,子鳶數了數,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個小骷髏在搞什麼啊?買個東西買到半夜,她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

看著沒開過的電視,夜間新聞里面一個女主播正在播送著今天下午發生的意外,銀行里出現兩個「怪盜」,他們搶走廠銀行里面大約一百萬的現金之後逃逸,為什麼說他們怪呢?這兩名盜匪身上竟然穿著傳統的東方女性服裝,一個臉上罩著滑雪帽,另一個臉上戴著好大的一只墨鏡。

這就是讓子鳶這麼擔心的原因了,雖然說新聞里面一直以男性的他稱呼這兩名大盜,但在播放的監視錄影帶中,子鳶一眼就看出來其中一個是小舞,她特別的身材、她怯怯的動作,最重要的是他給她的那只墨鏡,好端端的戴在她臉上。

只是,小舞為什麼要去搶銀行?她的共犯又是誰呢?從模糊的螢幕上只看得出那名人犯身高不比小舞高多少,動作陽剛,應該是個男人才對。

小舞在哪里認識那名人犯的呢?鏡頭里的她又是從哪里來的那麼大力氣呢?子鳶注意到有一幕,她竟然單手就把銀行那個六尺高的經理舉了起來。

疑問與不安一個接著一個向子鳶襲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不免又怪起老喬了。

如果,只是說如果,小舞這次失風被抓的話,那該怎麼辦?他該怎麼對鷹哥哥交代呢?

雖然說鷹哥哥一定有辦法把事情擺子,但是,他的信用度就更低了,先是放下家里的事情不管,自己跑出來玩,然後又把自己弄得斷了腿,接著還讓小舞涉人搶銀行的事件中。

天啊!

子鳶將十指重重插入發中,心中祈禱,千萬別讓小舞出什麼事啊!十二點,他的最後限度是十二點,如果小舞十二點還不回來的話……就算會被鷹哥哥關上一輩子他也要求鷹哥哥幫忙了。

此刻,好像老天爺听到他的請求一樣,門「呀!」一聲的開了,小舞穿著和下午離開時一樣的裝束回來,只不過臉上的大眼鏡不見了,而且,她原本幾乎及腰的長發竟然剪到及肩。

小舞有些羞赧的模模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子鳶,她快樂的笑了,「你在等我嗎?」

「嗯。」一時之間,子鳶不知道該釋放什麼樣的情緒,為什麼她會這麼輕松、這麼不在乎?她犯了大錯噯。

「對不起,這麼晚才回來,五金喬老伯那里出了些事,為了幫他,我忙了一下午。」她直接走到廚房去,把東西放下後,又回到車里,拿出另一批東西,這樣搬了好幾趟才把子鳶要買的東西統統搬完。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注意到子鳶的表情不對勁,小舞小心的靠近他,然後好像明白似的模模頭,「噢,是不是因為頭發?」

她一抓便把頭發抓了下來,里面她原來的頭發盤在頭上,她技巧的抓了抓,把髻梳松,一頭黑亮的長發松松泄下,「是……是……是喬老伯說、說想、想要看看我、我、我別、別的發型,我、我、我就戴假發試、試、試看……你、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這……這麼不高興?」她愈說愈結巴、愈說愈小聲,因為他看著她的眼神愈來愈凶惡。

她在說謊嗎?這樣一身裝扮明明就是為了與搶銀行時的模樣有差異,「你的眼鏡呢?」

「在……在這里。」小舞從牛仔褲里拉出一只眼鏡盒。

「晚,晚上太黑了,我、我、我覺得應該不、不用、了。」

子鳶一把搶下眼鏡盒,里面是他的眼鏡,「我有給你盒子嗎?」

「是、是、是喬老伯給我的。」

「又是老喬啊!」

「對……對……對……對……」她對了半天,始終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眼淚,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流了滿臉。

「不要哭!」子鳶惡里惡氣的斥著,「你跟我說清楚,今天下午你跟老喬還做了些什麼?」他問完後,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氣像足了懷疑妻子紅杏出牆的善妒老公,但小舞好像沒有注意到,她雖然哭得很傷心,但還是努力的想要回答。

「我、我、老、喬老伯,我、我到五金行的時候,發、發現喬老伯的店,店員跑掉了,所、所以我我、我就幫忙。」

「老喬什麼時候請店員了?」子鳶想起老喬,他的五金店是他最自豪的事業,他說過,只要他活著一天,絕不會讓別人踫一下。

「從、從他中風以後。」大概是習慣了凶凶的他,小舞雖然還在哭,可是已經沒有那麼結巴了。

「他中風了?」

「嗯。」她用力點點頭,「去年就中風了。」

「啊。」子鳶的臉上自然流露出關心,老喬對他而言不止是個五金行老板,如果老喬沒有一定的信任與欣賞,他不會那麼放心的把房子交給老喬照顧,子鷹也不會那麼放心的讓子鳶一個人在這里胡搞,「他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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