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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心漢 第4頁

作者︰黎孅

「才一顆喔?好吧……」小家伙好委屈的妥協了。

教完了小孩,女人這才露出笑容來。

她笑了……歐陽靖記得她的笑容,她笑起來左臉有個小小的淺窩,樣子甜甜的、眼楮彎彎的,模樣溫柔甜蜜。多年來,他一直希望能再看見這個笑容。

但她的笑容……卻已不再屬于他。

「苑櫻。」他不知何時已放下碗筷,帶著復雜的表情凝望熟悉又陌生的她。

听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宋苑櫻很自然的抬起頭來,對上歐陽靖那張清俊的臉龐。

「好久不見。」很爛的開場白,但想了很久,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一句話。「看來你過得很好。」他語氣落寞地道。

她是過得很好,原來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好。

她的身邊有了照顧她的人,她……有了自己的家庭。

心底酸澀的感覺讓歐陽靖不禁苦笑。多久了?他們不曾再見面,他也沒有她的消息,而這麼多年過去,她沒怎麼變,一樣的嬌小,五官還是那麼柔美,唯一不一樣的,是她看著他的神情……

「早安,睡得好嗎?不好意思,家里的事讓你見笑了。早餐合你胃口嗎?你的衣服快干了,我把襯衫燙平之後讓莫言拿給你。」她直視他的眼楮說,臉上帶著自信的神情,對他的態度就像對待客人一般親切。

歐陽靖除了苦笑還是只能苦笑,現在的他之于她,已經不是眼中的唯一。

「你當媽媽了。」他說不出自己復雜的感覺,看著坐在她身旁乖巧听話、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忍不住有絲遺憾和羨慕。

這麼漂亮的小男孩,就跟他想的一樣,媽媽是個美人胚子。這個孩子……如果是他的該有多好?

「嗯,我兒子佑佑。」宋苑櫻伸手模模兒子的頭,臉上表情自信而驕傲。

「咦?你們倆認識?」夾在中間的李莫言總算嗅出不對勁的味道。

「認識你之前,一個曾經照顧我的朋友。」宋苑櫻淡淡地解釋。

「喔。」李莫言沒有多追問。

看著這一幕,歐陽靖突然沒有那麼欣賞這位民宿老板了,他排斥起對方的熱情,甚至……嫉妒是她小孩的父親。

而他,竟只是一個曾經照顧過她的朋友?就這麼簡單?

他非常不是滋味的看著變了一個人的她,一股說不上來的郁悶在胸口發酵。

這絕對不是他預料中的場景,也不是他該有的情緒——從重逢的狂喜到發現她已不是單身的心涼,還有這滿月復的不甘心……

他遇見離婚六年也找了六年的前妻,原來這些年來她都待在這里,任憑他找破頭也尋不到蹤影。她在這里重組了她的家庭,有丈夫、有兒子,就是沒有他。

歐陽靖握緊拳頭,回想起自己跟她相識之初,她青澀的模樣還有對自己全心全意的對待。

如果當初他夠珍惜……是不是可以挽回這一切?

第2章(1)

那是歐陽靖十四歲發生的事,年僅十歲的宋苑櫻來到他們家。

她是被母親「買」回來、照古禮成為他妻子的小女孩,目的只為了讓他這個藥罐子沖沖喜,看能不能撐過十四歲的冬天。

「咳咳咳……咳咳咳……」他從小為肺病所苦,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窒息,肺積水就像溺水的人一樣,總呼吸不到新鮮空氣。

他覺得像自己這種快要死的人,不應該糟踏人家的一生,即使歐陽家富有得想買什麼都可以買到,但也不應該……買一個小女孩啊!

反對無效,他與母親爭執起來,情緒激動一個呼吸不過來,他暈了過去,被送進加護病房。

等再度清醒時,事情卻是木已成舟,無法改變。

「誰說是迷信?你原本在加護病房待了那麼多天,醫生都說隨時會走,你姥姥方說幫你沖個喜,不過幾天你就出院回家靜養,這樣你教我如何不信?」

不知是奇跡呢?還是主治醫生進行的治療有效?或者……真是沖喜的效應?原因沒人知道,總之歐陽靖的病情大有好轉,他離開加護病房,呼吸不再仰賴氧氣罩,最後甚至還能出院回家休養。

即使身子仍是很單薄,氣色蒼白無血色,可比起過去半年的住院生涯,這已經是他最好的狀況了。

能夠不費力的暢快呼吸、回到自己家休養,他自然很開心,不過一回到家就被宣告家里為他討了一房童養媳,他的心就又沉了下去。

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這會不會太扯?童養媳耶!

「苑櫻八字襯你,對你有幫助,原本我也是不信,但你就是出院了啊!我不管,那丫頭在我們家是留定了。阿靖,媽不能冒著失去你的風險。」

「媽!咳咳……」太激動了,他咳了幾聲,惹得他強勢的母親緊張不已。「那是沒有根據的迷信。」

他疲憊的躺在床上,消瘦蒼白的容顏帶著少年的青澀稚氣,但眼神卻有著這年紀不該出現的老成。

或許是因為在鬼門關前走過好幾回的關系吧,才會有這樣的沉著。

「就算是沒有根據的迷信,我也寧可信其有!」邱盈珊挺胸大聲承認,一點也不為自己做的事感到羞愧。

丈夫早死,只留下一個兒子給她,而這個兒子卻從小為肺病所苦,為了唯一的獨子,她東奔西走,四處找名醫,無論用什麼方式,只要能讓兒子活下去,就算是被人嘲笑那又怎樣?

歐陽家有花不完的錢,買個她想要的東西又有什麼不對?

「媽,這種事情……不合法吧?」看著母親執拗的神情,歐陽靖明白自己無法改變她的決定,可他還是想做一下困獸之斗。

童養媳耶……怎麼想都怪,那都是什麼年代才有的事了?他沒辦法接受在某種型式上自己「已婚」的事實。

畢竟他才十四歲而已,這真的太荒謬張了。

「這種事你別管。」邱盈珊一句話敷衍兒子,接著轉移話題,「苑櫻那小丫頭還算乖巧懂事,很得我的緣,我要她以後听你的話,我則管她吃住、讓她念完書。至于你,我不管你要當她是女僕還是什麼人,總之她得留在你身邊,直到你滿二十五歲為止。」

「為什麼是二十五歲?」根據民法,二十歲就成年了。

「算命的說,讓福星待在你身邊十年,往後你就沒病沒痛沒煩惱。」

又是「算命的說」?那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為何要這樣殘害他?而他媽這麼精明,為何一個算命師隨便說說就都信了呢?

「媽……」歐陽靖皺眉,滿臉不贊同。

「總之就這麼說定了,你先休息。剛出院呢,別一直操心這些小事,反正你好好養病,你的身體能好才是最重要的事。」邱盈珊不理會兒子不滿的臉色,傾身為他拉好被子,仔仔細細地不讓他著涼。

看著兒子雖仍蒼白卻已漸有生氣的臉龐,她最後一點點買了別人人生的愧疚感隨即被拋到九霄雲外去。

只要能救得活兒子,她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再三叮囑兒子好好休息、別為小事煩憂後,邱盈珊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他房間,去忙工作的事。因為兒子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她只是讓照料他的看護小心注意些,盡量別去吵到他。

終于,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歐陽靖一個人了。

「咳……」他輕咳了聲,深吸口氣,使勁力氣地起身靠坐在床頭,伸手往床頭櫃一探——

模到了!他數月之前擺在床頭、為了月考準備的課本。

想不到他這一病竟拖了大半年,算算時間,如果他沒有住院,現在也應該升上國二了吧?

可就算出院,他的身體又得調養到什麼時候才能重回校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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