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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公害 第34頁

作者︰琳茜•珊德斯

他冷酷地點點頭。

「昨天曬那麼一點點太陽,就造成這麼大的困擾?」她問道。如果是這樣,那麼她認為在某些方面來說,吸血鬼似乎比人類更虛弱。起碼,在這方面非常脆弱。

「昨天曬那麼一點點太陽,而且昨天在飛機上坐我隔壁的人得了感冒,不停對著我咳嗽,這--」

「周遭有病人也會消耗掉更多血液嗎?」凱蒂緊張地問。他們和幾千人一起待在旅館里面--病菌可能非常猖獗。難怪他喜歡離群索居。

「會。」路森點頭。「奈米分子會包圍入侵的疾病,殲滅疾病,可是會消耗更多--」

「血液。」凱蒂悶悶不樂地接口說完。

「是的。而且,今天這里也有陽光。」

凱蒂驚訝地環顧明亮的宴會廳。牆壁堅實,沒有窗戶,但是頭頂有天窗。天窗是毛玻璃,凱蒂沒想到這也可能是個問題。她早該考慮到的。她望向他們坐的那一桌,發現她選了一張剛好在天窗下的桌子,她幾乎發出痛苦的申吟。

「昨天晚上喝酒也不好,」路森繼續說道。「酒精會讓身體月兌水。」

凱蒂皺眉。她今天早上曾經注意到電視機前面的咖啡桌上有壓扁的啤酒罐、空空的披薩盒和一大堆花生殼。看起來克理和路森昨天享受了一個男人專屬的夜晚。毫無疑問的,路森正為昨晚的歡樂付出代價了。看來他的虛弱是許多事情綜合起來的結果。然而,最後一個因素的確是她的錯。

他們快走到他們那一桌的時候,凱蒂把路森帶開,朝一處出口走去。「來吧。」

「我們要去哪里?」他听起來很困惑。

「幫你找食物。」她踏出宴會廳,環顧四周。實在沒有時間回套房去了,必須找一個近一點的地方。她把他拖到男廁。

「進去看看里面有沒有人,」她提議。「如果里面有人,讓他們離開。你辦得到,對吧?你知道,就是控制他們的心智,然後--」

「可以。不過--」

「快!」凱蒂堅持。

路森搖搖頭,推開男廁的門。幾分鐘之後,廁所門打開,一個男人走出來。凱蒂認出他是一個封面模特兒。她緊張地對他微笑,可是他沒有回應--甚至沒有發現她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呆滯,表情空白。

她看著模特兒走遠後,溜進廁所,很高興看到路森獨自在里面。

「好。」她充滿決心地走向他。「我們開始吧。」

她伸出手腕,路森搖搖頭。「我做不到。」

「做不到是什麼意思?」她怒氣沖沖地說。「你已經咬過克理和我了,你當然做得到。把牙齒伸出來。」

「凱蒂,不行。你會痛。」

「昨天晚上不會痛。」她指出這一點。

「那是因為你被沖昏了頭。」

凱蒂臉紅,可是沒有否認。她昨晚的確相當激情,而且急切。「這有什麼關聯嗎?」她眯起眼楮。「克理沒有--」

「當然沒有。」他語氣開始不耐煩。「可是我可以控制他的大腦。」

「那就控制我的大腦吧。」

「凱蒂,我做不到。你的心智太強壯了。」

「是嗎?」她感到滿心愉悅。她的心智太強壯了。這不是很好嗎?她心智強壯。喔,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智比克理強悍,因為以她昨晚回到房間時所看到的情況來判斷,路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控制克理。她想好好炫耀一番,可是路森繼續說著。

「我唯一能進入你大腦的時機是在你睡著,或是你陷入激情的時候。至少,我確定在那種情況下我辦得到。我昨晚咬你的時候,你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對不對?」

凱蒂搖搖頭。「一點兒疼痛也沒有。」

他點點頭。「在那個時候,你的心智是開放的,我才能把歡愉的感覺注入你的大腦。」

「嗯。」凱蒂消化這個消息。「你怎麼知道你有辦法在我睡著的時候進入我的大腦?」

路森露出愧疚的表情,凱蒂突然想起她在他家中作過一場煽情的春夢。「你該不會……」她說。

面對她的指控,他微微退縮,舉起手安撫她。「我只是……檢查你。而你的樣子如此甜美性感,我開始幻想將對你的渴望付諸行動,一直沒有發現你在接收我的想法,直到你……呃……」他不自在地聳聳肩。「我就立刻停止了。」

凱蒂瞪著他,覺得秘密曝光了,感覺好脆弱。她在他家所作的夢完全不是夢境。或者,的確是夢呢?是他的性幻想?是一場夢嗎?一場清醒的夢?那並不是她的夢。

廁所的門開了,她和路森警覺地朝門口看去,有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來。路森臉色一沉,眼楮閃爍銀色的火焰。離開。

那個男人突然停下腳步,眼神呆滯,轉身,順從地離開廁所。

等到里頭又只剩下他們兩個,凱蒂抓住路森的手,把他拉進有隔間的廁所--她不能放任他對每一個進入廁所的人施咒。有隔間的廁所很隱密,適合吸血。「路,快吧。你需要鮮血,你愈來愈像個活死人。」

「我不想傷害你。」

她惱怒地嘆口氣,心底卻暗暗高興路森不願意讓她受苦。尤其是他顯然正為了她能輕易供給他的血液而忍受悲慘的折磨。被咬的疼痛應該和打針差不多吧。至少,她希望只有這麼一丁點痛楚。

「听著,如果我對你打開心智呢?」她提議,雖然她並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猜想或許想一些開闊的事會有幫助。「我們試試看。我打開心智,而--」

「凱蒂,」路森開口。她知道他打算拒絕。她目前身在該死的男廁里面像是瘋狂的倫菲爾德(譯注︰Renfield倫菲爾德是被吸血鬼德古拉所利用、奴役的房地產經紀人。),把血液貢獻給這個愚蠢的男人,而他卻拚命堅持歐洲古老的騎士精神。他一定真的很老了。以她的經驗,現代男人都十分樂意接受女性的奉獻,無論對那位女性是否有益。天殺的,他們有時候甚至強奪女性不願意奉獻的東西。

「該死,路森!」她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她抓住U字領洋裝的領口翻開,露出她用來將肩帶固定在洋裝上的別針。

「你在做什麼?」他又露出一臉怒容。

很好,她氣憤地想,心底覺得很不高興。她以為只有小嬰兒才需要一匙一匙喂食。她將別針從肩帶上解開,快速刺入指尖,用力擠出一滴圓滾滾的血珠。她意志堅決地把指尖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你餓不餓?」她問。他後退貼在隔間牆壁上,努力避開她的手指,她卻緊跟不放,在他鼻子下面輕輕搖動手指。當她看到他鼻翼翕動的時候,心中涌起一股勝利感。「來吧。你餓了。嘗嘗看,舌忝一口就好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再替你找別的人。如果你喜歡,在我的脖子上輕輕咬一口,你就會感覺好多了。來吧,路森,早餐嘗一點凱蒂試試看……」她語音未落就發出一聲驚嚇的喘息,路森舌忝去她指尖的血滴。他的舌頭掃過她的指尖,快得她幾乎感覺不到。不過她很滿意,路森的眼楮閃耀著銀色的光芒。她成功了。

她把頭偏向一側,眯著眼楮準備接受下一步,然後她想起打開心智這回事。她想著︰我的心智打開了,路森可以進入。我的心智打開了,路森可以進入。

顯然,打開心智並不容易。她感覺到路森的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嘴唇輕刷過她的脖子,他的牙齒刺入的時候,她感到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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