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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夜的囚犯 第55頁

作者︰羅莉塔•雀斯

「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我們之一就要喪命,被誰看到又有什麼關系?」

老天好象要強調他所語言的命運,適時地打了一聲響雷。

「說話不必這麼夸張,」她說,下巴抬得老高。「如果有人想趁夜里殺人,他或她找到的一定是我們兩個在一起,還有露莎和嘉伯。而雖然你非常的不講理,甚至威脅要用馬車碾我,我還是會盡全力保護你,所以你應該死不了。」她拍拍他的手臂。「好啦,被生氣了,我覺得我有些發現。」

「你讓我的胃都打結了。」他對著她美麗的臉皺眉。「我快擔心死了,你說你要調查凱洛夫人,可是你卻跑來這里。」

「我相信我的直覺,」她說。「是邢夫人先讓我們注意到麥海倫,而她絕不會無的放矢。我的直覺也告訴我其中有文章。而研究你的名單後,我有一種感覺。」

「感覺?」亞穆嘆氣。

「我非常強烈的感覺到,」她說。「海倫是個關鍵。我看到你的疤痕時也有那種感覺,知道它指向一件重要的事。」

他知道最好別質疑她的感覺,「看來母老虎嗅到了氣味。」他靠向椅背。「我如果阻止你出獵,就是十足的大傻瓜了。說出你的發現吧。」

她說出耳環的計策,這不是最好的計劃,但她善加利用。海倫臉上、五官、姿勢的小變化她都仔細觀察到了。阿拉在上,她甚至注意到她的體溫。一如亞穆也會做的,黎柔分析這些小細節,得到一些結論。

海倫對于黎柔暗示她曾跟畢樊世在一起,非常的不安。然而,他已經死了,而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妻子知道他不忠。所以,海倫如果不安,那是因為她犯下比賣婬更嚴重的罪。

「我知道我說的最後一次聞到香水味的時間,打到了某個重點,」黎柔說。「可是她的反應,使我有另一個聯想。除夕夜,我在菲娜的一個兄弟家過夜,回家後發現屋內亂七八糟,正是樊世帶人回去後常有的樣子。」

她拿起亞穆的手輕輕捏著。「時間點真是有趣,如果海倫曾在除夕夜去過我家,她就有很多時間到處翻找。等到我下一次離家——不到兩星期後——這回她要做什麼就很快了,例如替蘭福特找到並偷走那些信件,又為了滿足自己,在樊世的鴉片瓶下毒。」

「是啊,夫人,這理論的確有趣。」亞穆閉上眼楮。「而它如果正確,就給了麥海倫殺你的最好理由。她只需把你的來訪向蘭福特報告,想要殺你的就增加為兩個人。或許我該先殺了你,替他們省下麻煩,也省去我等著他們來的痛苦。」

「我正希望她去向蘭福特報告呢,」她說。「那時,公爵就會來找我。于是我們即使沒能得到答案,也會有一些線索。」

他睜開一只眼楮。她正興奮難耐地看著他。「請繼續說啊。」他說。

「邢夫人今天早上告訴我,蘭福特接到杜賽特來的信,」她說。「大維跟蘭蒂訂婚了。蘭福特非常高興,別忘了,菲娜的父親是他的好朋友。而因為,邢夫人和菲娜的吹噓,蘭福特認為這是我的功勞。」

亞穆兩眼都睜開了。「沒錯,你總管每件事,支使每個人團團轉。」

「重點是,我做的好事或許可以平衡我探查一些敏感的事,」她說。「所以蘭福特不會急著要捏死我,他來看我也可能只是要知道我的想法。而我會讓他知道,因為我有很好的解釋。」

「你當然有。」

「謝謝。」她說。「我會讓他知道,我發現樊世有些不好的文件,可能已經落入錯誤的人手中。」

「例如麥海倫。」

她點頭。「我將請求蘭福特幫我。他會相信,因為全倫敦都認為我在做好事,連海倫都听說了薛本尼和大維的事。她說大家認為我在替樊世彌補過錯。那就讓它成為一種模式吧。這是最好的時機,因為蘭福特已認為我是好人。」

亞穆沒有回答。她的話開始盤旋在他的腦海︰時間點、模式、前後矛盾的行為。

艾凡瑞和他父親都在十二月付出被勒索的錢,束襪帶事件發生在十二月初,薛本尼知道了,但沒有對艾凡瑞說。不久,畢樊世就對薛本尼夫人下手,而那位丈夫除去毀掉畫像並沒有采取什麼行動。

薛本尼和艾凡瑞的個性都不是有耐心、計劃許久才執行的人,尤其不會采取下毒這麼隱秘的犯罪方式。時間點和個性比較符合凱洛夫人,然而,她又不是麥海倫,若無人幫助,她不大可能不為人知地進入僕人放假、所以鎖著的房屋。她更不可能趁樊世單獨在家時,進去下毒。她可能只為了報仇而咽下自尊跟樊世上床,以便有機會往他的鴉片瓶中下毒嗎?她會把這麼多事情交由機運去決定嗎?

如果真是她,那些失蹤的信呢?也許樊世有的都賣給艾凡瑞跟他父親了。但亞穆相信還有更多,也相信黎柔的觀察︰海倫受蘭福特雇用,去過那房子兩次。

他不認為蘭福特會雇海倫去殺人。取回原本就屬于家人的信件是一回事,雇用一個妓女去殺人,倘若事跡敗露,公爵要付出的代價將難以想像。他不會那麼傻。

啞穆也不相信海倫如此大膽,竟敢犯下比偷竊嚴重、且危險許多的謀殺。她並沒有那樣絕望。然而,如果她只犯下偷竊這小罪,為何如此擔憂?

「亞穆?」黎柔搖他。「我們到了,你如果還要討論,我就取消今天晚上的事。那只是邢夫人那些聒噪朋友的聚會,她們沒人會想念我的。」

審視她活潑的表情,他知道她對自己的表現很高興,或許她有理由高興。他也知道,她的狩獵本能越來越靈敏,受害的將是他。她正逐漸朝著獵物收網,看來他該出獵了。

「我不想再討論,你又不听我的話。」他說。

「我會補償你。」她拉著他的領巾,把他拉到眼前。「我們一起吃飯,我讓露莎煮你最葛歡吃的東西,然後……」她的唇輕輕刷過他的。「你可以把你最喜歡的那些顛倒是非的技巧用到我身上。」

「是啊,你認為你可以利用食物和把我玩弄在手掌心,」他說,「好像我沒有更高的精神需求。」他伸臂擁住她。「你也有弄錯的時候,但也不全錯。我天黑以後再來。」

擁抱是致命的失誤,但他無法放開、無法不再次吻她,更無法只因一個吻而滿足。

依依不舍間,親吻加深,他正要去解她的披風系帶時,馬車門被拉開。帶水的風卷近來,門口出現一把大黑傘。

「你再不快點出來,這可惡的風要把我吹到地獄去了。」一個女性的聲音說。

亞穆的手迅速離開披風,凱洛夫人的臉在這時出現。

在一場暴風雨間,彷佛在颶風眼里,一切是絕對的靜止。

「夫人,」亞穆有禮的說。「看到你真是驚喜。」

「先生,」凱溜夫人用法文說,綠眼閃閃發亮。「那也正是我的感覺。」

☆☆☆

幾個小時之後,黎柔坐在晚餐桌旁,一邊看亞穆壓核桃、取出核仁,一邊思考該如何技巧地回答他的話題。事情本來就不容易,偏偏他又添加許多的復雜︰送菲娜回家的途中,他竟然讓菲娜知道他是在哪里踫到她的。他說出黎柔去麥海倫家的理由,那也是黎柔將要對蘭福特說的。

她決定先解決復雜的部分,希望他能忘掉另外的話題……在未來的一年都不要提。

「我從沒想到該那樣解釋我們的踫面,」黎柔謹慎的開口。「這很高明。用你一向的方法︰謊言中總有一部分是真的。因為我的確沒想到會在那里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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