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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霸花中花 第25頁

作者︰喜寶

閃不開、推不掉壓迫在身上的豬玀,梁霞羞愧的淚水潸然落下,這樣的屈辱比殺了她還痛苦。

剪刀的眼球暴凸,因為忿怒而充滿了血絲,遭禁遏的猛獅,從心底發出淒愴的怒吼,沉雄而悲壯。

正當千鈞一發之際,窗外突如其來的一記冷槍,「咻!」他一聲堪堪從葛豐耳邊掃過,子彈嵌入一旁吆喝助陣的一名惡徒胸膛上,他錯愕地看著胸前的彈孔,還來不及交代遺言,世上就又少了一個禍害。

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巨響後,葛豐只覺得一股熱流沿著耳垂流下頸項,用手一模,才發現右耳被削去了大半,這時才知道疼。

「你們這些笨蛋!還不快追!」仗著手上握有兩張護身符,葛豐雞貓子喊叫著走狗們全都出去追捕剪刀的黨羽。

趁著葛豐痛得滿屋子亂跳之際,梁霞偷偷地解開綁住剪刀的童軍繩。

「你們想跑?」

梆豐發現他們的意圖,想要取槍射殺他們倆;性命交關的當口,剪刀快一步將「黑星」踢到床底下去,讓葛豐撲了個空。

梆豐心有不甘,怒沖沖地抽出短靴里的小刀,刀鋒急遽落下,眼看即將刺進梁霞的心窩……剪刀一個側身擋在她身前,這刀就這麼刺進了他的臂膀。

剪刀顧不得傷痛,轉身一拳將葛豐打得踉踉蹌蹌,倒退好幾步。

腳步都還沒站穩,葛豐又面目猙獰地沖向剪刀,瘋了似的揮出直拳。這一拳卻是虛晃一招,真正的攻勢在下盤,他的右腳奮力地踹向剪刀和梁霞之間,心想好歹也能踢中一個吧!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他,哪里猜得到人家小倆口會分頭散開?這一腳不但沒有命中目標,還踹破了木板隔間;更慘的是,腳卡在洞里,拔也拔不出來。

剪刀很想就此「終結」這頭十惡不赦的瘋狗,替天行道兼為民除害,可是又不想讓梁霞親眼目睹他凶殘的模樣,遲疑不決之間,他听見山上傳來轟隆隆的低鳴。

「糟了!快走。」剪刀拉緊梁霞,沒命地逃出屋外。

樹林里接連傳出幾聲斷斷續續的槍響,驚得林鳥四處飛散;須臾槍聲停歇,灌木叢里白影晃動,剪刀戒備地將梁霞藏在身後。

一抹白色的身影從草叢里竄出,剪刀一見開懷朗笑。「老虎!」

老虎面無表情,微微地扯動嘴角,「老大!都擺平了!」兩把掌心雷在手上轉了半圈,迅捷地插槍入套。

屋內的葛豐仍在不停地吼叫︰「ㄨ你媽的祖宗十八代!你們別跑,老子我要殺光你們全家!」

「我去解決他!」老虎蹙起劍眉,殺氣倏地彌漫上闈眸,語音卻是出奇的清渺高遠,仿佛他即將宰殺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捏碎一片沒有生命的枯葉。

「不必了!快逃命要緊。」剪刀難得的厲聲向老虎下令,拉著梁霞快馬加鞭往山下急奔。梁霞不解,他們不是已經逃出葛豐的魔掌了嗎?為什麼還要這麼火燒的奔逃?老虎頓了一下,也听到那不尋常的異響,修長的雙腿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飛也似的跟上剪刀的步伐。

奔出數十公尺後,轟然巨響引得三人回頭一探,不看還好,一看嚇得梁霞花容失色。強大的土石流,一眨眼的工夫就吞噬掉工寮,往他們的方向逼近。

梁霞拭淚哀嘆昊天不吊,這回他們沒死在葛豐手里,恐怕也難逃大自然反撲的力量!怎麼橫豎都是得死呢?

「來不及了!」

剪刀和老虎對望無語,同時很有默契地瞥向山溪;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人跑不贏土石流,但水總比土流動得快吧!

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剪刀和老虎將梁霞圍在中間,一人拉住她一只胳臂架在自己脖子上,「跳!」剪刀一喝,三人夾心餅干般緊抱著躍入湍瀨。

梁霞猝不及防二落水就先喝了一大口黃泥水。

三人陷在沆滂汨湟的激流中,順著波濤東擦西撞。梁霞覺得自己好像在秀姑巒溪泛舟一樣的驚險刺激,只是她不是乘坐在橡皮艇里,而是被兩堵肉牆夾在中間;那兩人以肉身護衛著她,即使被尖銳的石頭割得傷痕累累,也不肯輕言放棄。

她已經分不清順著臉龐滑下的是雨水、溪水,還是淚水。

「到了、到了!就是這兒。」

小周領著一大群幫眾十萬火急地趕來「救駕」,車還沒停穩,他就急著拉開車門率先跳下車;剪刀和老虎騎的機車倒在一旁,那表示他們還在山上嘍?

「那是什麼聲音?」山區陡地傳出驚心動魄的巨響,教小周好奇地眯起眼楮注樹林高處猛瞧。「哇靠!」

弄清是怎麼回事之後,嚇得他拔腿就跑。

「上車!上車!土石流來了!」小周揮舞著雙手邊跑邊喊,驚惶失措地退回車上,要司機加速離開這片危險區域。

其他人才剛踏上地表,听聞小周的話語,忙不迭地縮回腳,跟著撤離現場。小周面色凝重地環手抱胸,他實在很想沖上山救人,可是理智告訴他,他們只是凡桃俗李,哪能和萬能的老天爺對抗?逞匹夫之勇逆天而行,不過是魯莽的自殺式愚行罷了。心酸酸的,眼前的景物愈來愈模糊……男兒有淚不輕彈,小周打死不肯承認是淚水模糊了視線,那絕對是兩,瞧,窗外的雨勢愈下愈大了……等等!那是什麼東東?「停車!」小周快速地挽下電動窗,在淒風苦雨中,拼命地張大了眼楮,想看清楚在洹洹溪水中那一團黑、藍、白相間的物體是否如他所願,是蒼天的遺愛?

如果,那一團在惡水中載浮載沉的物體沒有發出驚聲尖叫,或許小周就會當「它」是沒用的垃圾。

問題是,「它」叫了。不但叫了,還是高八度的女高音。

「快!傍我沿著溪床搜!」

小周按下狂跳的心指揮若定,將所有的人手分成十個搜救小組,編派他們往下游作地毯式的搜尋。

在狂風怒吼、雨聲震天中,浩大的車陣將三名全身是血、不省人事的傷患送醫急救。接著小周展現前所未有的氣魄,帶著兄弟一舉殲滅了飛虎幫,讓飛虎幫一夜之間成了歷史名詞。

這個台風夜,還真是不平靜啊!

尾聲

經過醫師診察之後發現,剪刀除了大腿、臂膀的刀傷外,全身傷痕累累;最嚴重的是,臉上

一條由右臉橫掃向耳際的割傷,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當下就把剪刀推進了手術房。老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傷勢嚴重,立刻被送進了加護病房。梁霞幸運的只是受了一點驚嚇並無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在她的堅持下,醫師同意由她來照顧剪刀,小周則自願負起看護老虎的任務。

在他們無微不至的照拂之下,一個月後,剪刀和老虎都能出院了。

一輪明月,靜悄悄地、慢吞吞地升了上來,嵌在瓖滿星鑽的黑幕中。

皎潔的月華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一對璧人相依相偎。

「你在想什麼?」剪刀拂去梁霞臉上的發絲,輕柔地詢問。

「我在想那時被關在工寮的日子里,每天,我總是隔著窗欞望見天上千古不變的明月,直到天亮。可是好像怎麼看,都沒有月圓的時候。」梁霞仰望星空,心中感慨萬千。「你晚上不睡覺,身體怎麼受得了?」

「夜里除了崗哨,大部分的人都睡了,我怕有人會來偷襲,所以我都不敢躺下。」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遭遇,梁霞仍是余悸猶存。「幸好葛豐白天都在,我才能好好補眠。」「他都已經遭天遣了,你還提他干嘛?」像是察覺到她的驚恐,剪刀兜住她顫抖的身軀,給她一個安心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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