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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連環 第7頁

作者︰落玦

「若有消息,我自然會通知你,不要一天到晚板著臉嘛!」洛有思拍胸脯保證。

晴空書院雖是個小小的私塾,雲家的大小消息卻都是在此轉送的。

「好的,那麼我先回去了。」雲空暮起身。

「知道啦!」

送他到門口,洛有思忍不住道︰「你在娶妻之後分外用心找你師父用意何在?」

「這是我的私事。」雲空暮淡淡地回答,懶得說是因為他娘非要他成親後才能出門。找不找得到師父他本不放在心上,近來卻多了份急切。

「那麼——」張口欲言,洛有思說了兩個字又打住,臉上有點兒猶豫之色。

「怎麼?」雲空暮在門口回過頭,想听他到底要講什麼。

「你是不是有——‘隱疾’?」半晌,洛有思為了朋友還是問了,但是「隱疾」兩字說得甚輕。

「什麼?」

「呃!就是,听說你沒有同夫人同房——關于,那個……」目光不自覺地就往下瞄,「你的……」揮來揮去的折扇突然自手上消失,下一刻被重重地擲在洛有思茫然的臉上,「好痛!」

驟然明白洛有思所指為何的雲空暮在洛有思的呼痛聲中憤然離開,難得地運上了不輕易顯露的絕頂輕功,足不點地地瞬間消失在書院外的密林中。

蘊含內勁的那一擲正中洛有思的面門。要知道雲空暮的內力修為江湖上已是少有對手,這隨手一擲稱不上蘊含什麼高深內勁,但惱怒中手勁哪里會輕?

兀自留在原地,洛有思半蹲在地上,捂著面孔哀號︰「又不是我要問的!還不是薛鴻映那臭小子要我問的嘛!還說什麼是為你好!嗚……交友不慎交友不慎……」他早該想到那小子要他問這個沒安好心!薛鴻映,這次他記下了!

☆☆☆

去了趟晴天書院,待得雲空暮回到杭州城里,自然也不早了。

六年來,在人面前他總是扮演著一個好兒子、好大哥的角色,這是他第一次違背父母之命——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吧?

暮色下,雲府朱紅色的大門顯得凝重。站在台階之上看著進出六年的大門,他發現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看它。這大門是極老了,大宅幾經翻修,幾經擴建,只有這門是從不曾改變過的。它被雲家的後人們保存得極好,只是新上的漆掩不去歲月的留痕,這幾代前所建的雲家大門至今屹立在這里,看著雲家的後人是怎樣走出自己的路。而如今,他,雲空暮又該如何走下去呢?他如今做的,是對是錯?不經意間,他又想起了朝夕院里那抹沉靜的身影,記憶模糊了面容,記得的只是那雙黑眸,極亮,若夜空中的璀璨星子。曾幾何時,那匆匆一面,幾句對話,竟讓他不能忘懷?

正在雲空暮怔怔發愣的時候,側門「吱呀」一聲,開了。

「大少爺?」雲清有點兒詫異的聲音讓雲空暮回過頭來。

「您回來啦?怎地站在門前?」雲清一連串的問題讓雲空暮露出了極淺的笑意,「要入夜了,外面冷得很,快些進屋吧!」也不管雲空暮答不答,直扯著他的衣袖往門里走。

「雲管家,你可是有事出門?」雲清乃是管家,哪里需要在這時候到門口來?既要出門,自是有事了。

「哎呀!」已到了正廳門口,經他一提醒,老管家這才想到所為何事,「少夫人,正要老奴去請大夫。這可忘了!」說完便要走,這次卻被雲空暮拉了下來。

「少夫人病了?怎麼不差別的下人去請?」雲清雖然身子硬朗,總是年事已高,家里人對他也是以禮相待,哪里會要他在這個時候出門?想著,不禁皺眉。

「不是少夫人,是春芯那丫頭病了。」

春芯?好像是那個被派到他朝夕院照顧她的那個丫頭吧?昨晚見到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想到才隔了一晚就病了。听初九說過,那丫頭是雲清十幾年前撿回來的,雲清把她當做女兒般疼愛著,難怪要親自去了。「外面冷,還是叫別人去吧!」雲空暮仍舊不放心老管家。

雲清卻搖了搖頭,「春芯算是老奴的閨女,少夫人替春芯出了診費,老奴出點兒力也是應該的。」

雲空暮呆了呆,雲清便已急急地走了。

又想到日間城里的流言,說什麼華家小姐嫁入雲府即被嫌棄,定是品貌不端雲雲,心下卻是覺得自己錯了。

☆☆☆

天色已黑,早過了雲府晚餐的時辰。雲空暮隨便讓下人送上點兒飯菜胡亂吃了,這才喊上初九到朝夕院的書房里去。本來想把文冠也找來的,但初九說文冠一大早便去處理九江一處出了問題的商鋪了——兄弟倆前後腳出門,卻沒有踫到。

如往常一般,初九先說了這半個月來雲家商號的運營狀況,然後說了些只有雲空暮才有權力處理的事務。交待完了,便開始說華家的事。

「……除了方才說的那些華家暗地里的小動作外,華老爺乘爺不在,二少爺又是初涉商場,便想掌握雲家河海運的主控權。」說到這些天來華家想乘機搶些好處的舉動,初九覺得憤憤不平。

雲空暮覺得胸口有點兒悶,思緒有幾分游離,聞言笑道︰「這我早就料到了。有這麼好的機會,我那岳父大人怎麼會毫無動靜?倒是他沒動作我才擔心呢!」如他所料,視短的華家不足為懼。說著,咳了兩聲。

「爺?」初九這才發現雲空暮的臉色不佳,「爺,您可覺得不適?」

雲空暮笑著揮了揮手,「沒事,你繼續說吧!」大概是適才在晴天書院一怒之下運輕功離開時跑得急了,內息沒有調勻,此刻只覺得胸口微涼。

初九心下擔心,听主子這麼說,也就只得接道︰「華老爺說了,爺是他的女婿,本就該听他的。現在,雲家的貨物非得在華家貨物載滿之後才得以裝船。听隨船的伙計說有好幾次雲家的貨物運到的時候都晚了好幾天,那邊的買家都極為不悅。這對咱們雲家的商譽大大有損。」

雲空暮本來是微笑著听的,這時卻微微鎖起了眉頭,「華家當真這麼做?」沒想到華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過分。

「是的。」想到華家那些狐假虎威的下人們氣焰囂張跋扈的模樣,初九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文冠到九江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吧?」轉念一想,雲空暮很快就明白了。

「是的,九江的一家商鋪里有人訂了一只青花藍釉花瓶,但晚了五日才到,買家極為不悅,說那只花瓶是用來賀壽用的,遲了兩天,誤了壽辰,在那里鬧事。」

雲暮空點點頭,「這也難怪了。」看來他高估了華家,「文冠若能借此學到不少東西,也算是因禍得福。」淡淡然的樣子,似不甚在意華家的蠻橫。

「爺……」見少爺像是要作罷的樣子,初九只覺焦急萬分。

雲空暮打斷了初九的話,取餅紙筆示意初九磨墨,「無妨。我本就是要利用華家的財力,這小小的氣暫且受下了,就當是咱們利用華家的代價也就是了。」

听主子這麼說了,初九只咕噥了一下,也就專心地磨起墨來。

雲空暮是不太在乎華家的跋扈,只是雲家商號的商譽是不能被華家給敗了。心中思緒一轉,就有了應對之策。

雲空暮提起筆來,狀似無意地突然問了句︰「听說春芯病了?」

初九一呆,「好像是的。」有點兒奇怪整天不在家的少爺怎麼會知道,他也是听廚娘提起煎藥之事才知道的。

「那麼少夫人呢?」斟酌了半晌,他才下了第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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