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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雲見桑青 第8頁

作者︰秋飛花

「不會,那又怎麼樣!」雲桑重重賞了他一記白眼。張軫的態度怎麼可以那樣輕蔑呢。要知道她姐姐不光是他舊情人,還是竹國除了師傅道行最高深的巫靈。

「看樣子他們會去前面找處好地方。」他答非所問。不許雲桑向處張望,此時卻自己偷偷掀起帷幔朝外面瞅了瞅。

「找好地方干什麼?」雲桑大惑不解。

「把這些病人活埋了。」張軫繼續張望,口里輕描淡寫地道。

「活埋?豈有此理!」一拳捶下去,雲桑驚叫道,「為什麼就這樣把人活埋了,太可怕了!」

「嗷——」張軫突然張大了嘴巴,面部扭曲成一副怪相,指著她欲哭無淚地道,「你……你的確是太可怕了!」

「什麼意思?」雲桑皺眉道。

「你還問我?自己看!」哭喪著臉,用手拍開那只砸中自己膝蓋骨的粉拳,張軫連叫倒霉。

「噢……啊……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憤怒了。」用力甩了甩手,她這才發現自己那拳頭不光砸中了他的膝蓋,也砸痛了自己。

「我以為竹國巫術盛行,你又是辰宮的弟子,應該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為什麼你這麼大驚小敝。」張軫不滿地道。

第3章(2)

雲桑一噘嘴,「咱們辰宮拜的雖是司命大神,但是一百年前已經不講生祭,不主張亂殺人的。」

「是,你們辰宮的全都是好人。」張軫不以為然。

「雖然不是全部,但是我是好人沒錯了。」雲桑得意地道,接著忽然干咳一聲岔開話題,「也罷,先不討論這個。咱們得想得法子救人。」

「但是這不是普通的病癥,它會傳染的,如果處理不當別說是救人,可能連你自己也賠進去。」他道。

「可是萬一能治好呢。」雲桑摩拳擦掌,斬釘截鐵地道,「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把這些人活埋了。我們先救人,然後再找大夫來治?」

張軫心中暗想︰剛才以為她說要救人,是因為提到姐姐的事怕我會尷尬,所以故意岔開話題,現在看來她想救人是真的了。像她這樣心地單純善良又肯為別人著想的女孩子,的確比她姐姐好上百倍。既然她一心想救那些病人的命,我何不幫幫她呢。

沉吟了一會兒,他忽然沖車外的張合大聲叫道︰「張先生有沒有水呀。我妹子口渴了。」

「對不起,公子。現在車上沒有足夠的水,等過了這個村再找地方喝水吧。」駕車的人道。

「先生剛才為什麼不在這村口的井里打水呢,難道這村子里的井都干了嗎?」

「公子,這村中恐怕發生了疫癥,水是不能飲了,還是叫那位姑娘忍一忍吧。」駕車的答道。

「疫癥?這回糟了!」張軫大驚失色地道,「發生了疫癥,你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剛才進村的時候,我已經順手從路邊的林上摘了一個野果給她吃了,這……這可怎麼是好?」

「啊——這,要是水源有問題,那種出來的果子也是有毒的呀。」駕車的人聲音也變了。

「是啊是啊,她現在好像又開始發燒了,會不會也……」張軫顫聲道。

「對不起,我是葉庭的縣尹,勞煩先生請車上那兩位病人下來。」

皂袍的官吏帶著幾名巫師擋在馬車前,向張合等人一揖。張軫在車中大聲說話,早引起了車外人的注意。

「原來是縣尹大人。」車頭坐著的張合還了一揖,道,「我們本來是應該下車見禮,只是貴地現在發生了疫情,車上的公子又剛剛大病初愈,我怕他身子會抵受不住。」

「老家伙,你吃了豹子膽,咱們大人客氣和你說句話,你就真當自己是回事了?」縣尹身邊的小吏斥道。

「哼,老夫的身份雖然不怎的,可是你們不知,這位公子將是竹王座上的貴客,你們誰要是輕慢了,到時候只怕竹王面子上不好看。」張合捋著胡須冷笑。

那葉庭縣尹見張合相貌堂堂,氣勢非凡,也不知他所言真假。正在遲疑,卻听馬車中人道︰「糟了糟了,她手上怎麼都發起了紅疹?」

「看來車中的那位姑娘一定是染上疫癥了,這種疫癥十分可怕,周圍有十個村落的人畜患了疫癥,現豐已經死了上百人。如果你們不把她交出來,她遲早會傳染到你們。萬一她再把疫癥帶出了村落,傳染到更多的人,要起大禍!」一名男巫道。

只听那葉庭縣尹叫道︰「來啊,快把那病人帶下車來。」

張合來不及阻止,張軫已經抱著「昏迷」的雲桑,搶先從車中射了出來,瀟灑地落在馬車跟前。他含笑向那縣尹點頭,道︰「在下曾在琴國師從名醫,研習醫術十余載,對各種惡性疫癥的治療也頗有心得。現在家妹既然染病,請大人允我隨行前往,看看有無辦法替這些病人治療?」

「這位公子貴姓?請問師從哪位高人?」縣尹見他風神俊逸,不似普通人,逐請教道。

「在下張軫,家師姓琴名越人,號盧醫。」張軫道。

「啊喲,原來是神醫白鵲的弟子?失敬失敬!」縣尹上下量眼前的年輕公子,無比驚詫地道。

啊?居然扯了個彌天大謊!雲桑暗中掐了張軫的手臂一下。

「 ——」張軫吃痛,不敢大叫出聲,仍與那縣尹客套著。

而那些病人的家屬本已絕望,現在發現白鵲的弟子肯出面替他們家人治療,當然是求之不得,紛紛向那縣尹哀告,而那幾名男巫卻出面作梗。

就在此時,忽然刮來一陣怪風。「啾啾」鳥鳴之後,半空中陡然出現一只巨大的火紅色的翅膀,猛地將車輿拍翻。張軫抱著雲桑滾出了車輿,驚魂未定的雲桑看到半空中的怪物突然尖叫起來。

「是血鳳?!」

那怪鳥張開翅膀足有十余丈長,鳥尾長得兩根比身長還多出一半的綺麗翎羽,通身血色,外泛金光,正是他在彤雲山塌前見過的雲青豢養的那對神獸中的一只。

只見它無緣無故發狂般地接連追著張軫啄了幾口,幸好幾下都未能沒命中,卻把翻倒地上的車輿擊成了碎片,驚起的馬兒掙月兌了韁繩沒命地奔逃,把前面受驚的人群攪得越發混亂。

「鳳兒,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桑桑啊?!」

雲桑不要命地擋在張軫身前,振肩高聲對那神獸叫道。但那血鳳似乎並沒有听到她的呼叫,斜斜從半空中向下滑過,飛至她立身處不遠處,猛然振動翅膀向她頭頂拍去。

「小心!」張軫見狀無做多想,將她向外一推,自己也跟著抱住她的身體向外滾出了數丈遠,盡避他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可那血鳳的振翅帶起的罡風仍然削掉了她的一縷秀發。

「啊!」雲桑驚叫一聲。白衣藍衫糾纏作一堆,如同被狂風掃中的落葉般翻滾飄飛出三丈之遠。雲桑仰視頭頂那對魅惑深瞳,似陡然間失足墜進了一汪深不見的潭水之中,想要呼救,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不由得兩頰緋紅,過了半晌才想起應該馬上起身,卻又發現他把自己摟得太緊,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哎,你做什麼?」雲桑惱火地道。

「對不起,我只是想救你。」張軫窘然,面上緋紅。攬著她的手藏在背後,手上握著的正是剛才雲桑被削斷的那一縷秀發。

「笨蛋!你就不會把我扶起來嗎?」雲桑低聲咒罵,一掌打到他胸口,借力滑開,起身飛快沖進了那追趕血鳳的人叢中。錯愕地看著她的背景,他不禁失笑。究竟剛才那一剎那看到她臉紅,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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