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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郎,情郎 第12頁

作者︰秋飛花

玄銀玲冷笑著道︰「本來是不怎麼樣的,但能收拾得了你就好。」

林財主上前扶起秦惜玉有些慚愧地道︰「兄弟對不住了。」

秦惜玉用手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嘆著氣道︰「她不是那老家伙的對手,這回麻煩了!」

不麻煩的那還叫女人嗎?果然,沒過多久玄銀玲也抵擋不住了。秦惜玉搖著頭,從地上爬起來喃喃地道︰「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少爺了。」

林財主驚叫道︰「你想……」秦惜玉點點頭,將右手提自胸前,吐了口氣。然後,凝神閉目催動真力。

血色光暈自他的胸前爆出,又順著手臂漫延至掌心,將手掌映成丹霞似的彤紅,而他的臉上罩著一層淡薄的青藍之氣。

林財主沖場中的玄銀玲叫道︰「玄姑娘快閃開。」玄銀玲聞言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向右側閃開身去。

只見一片血霧夾著嘶嘶之聲破空而來。霧盡之後,只見黑衣老者與秦惜玉兩掌相接,全身衣衫盡是破洞,目現絕望驚懼之色。

正在奇怪,秦惜玉忽然仰面向後直直倒了下去。玄銀玲驚叫一聲,再看老者的身體,驟然萎縮到不足三尺,臉色發黑再也看不清楚五官。腳下汨汨地淌著血水,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焦灼怪味兒。像這樣血腥的武功路數,縱然早就曉得,但是親眼見到仍舊令人膽戰心驚。

眼前景象又叫玄銀玲想起三年前的那天早上,她在爹的房中見到那灘血漬,整個人頓時愣在了當場。

「他為你受傷了。」林財主見她一直不動,提醒道。她回頭看了看地上的秦惜玉,他靠在林財主懷中,正與她雙目對視。

他們的距離那麼近,卻又像是那麼遠。好不容易跨出一小步,忽然又退了回去。終于,她慢慢轉身向後院走去……

看著她在黑夜中離去的背景,秦惜玉只覺得心口一陣揪痛,眼神越發黯淡了。林財主想叫住她,秦惜玉卻伸手踫了踫他道︰「林兄,算了!」

那天晚上他傷得很重,但是平素最關心他的兩個女人,最後卻都沒有在他的身邊。

☆☆☆

為什麼老是想起他可愛的地方,而忘記他的可惡之處呢?難道是刀子沒有割到自己身上不會覺得疼?袁六和絹絹下落不明,齊公子不知生死,臨清縣屠村血案,這些事都不能警醒她。只有當她見到那老者被化血神功殺死而想起爹的失蹤時,才會有了切膚之痛。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了解秦惜玉。她不知道他在江湖上有個外號叫「無心公子」;她不曉得他一身都是毒,隨身的衣衫內十七八個口袋里裝的都是不知名的毒藥;她不知道他十五歲之後,那些流浪江湖的歲月里,都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他殺了多少「該死」的人;不知道,那張討人喜歡的笑臉背後的面龐到底有多麼猙獰!

還是離開吧!既然繼續留在他身邊也找不回爹的下落,除了徒增感傷與迷惘又有什麼意義呢?

「姐姐。」

那個聲音帶著些傷感,或者還有些迷惘。他靜靜地站在門口後,靜靜地看著她收好包袱。他听不到,卻讀得懂她的心思,「你明知到爹可能不在了,還是找了我三年。難道不是為了和我在一起嗎?」

「我……」玄銀玲藏起手中的包袱,「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錯下去。但是,我根本沒有能力來左右你。無論你做錯什麼,都可以做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叫我……我也不曉得怎麼來阻止你。」她這三年來日思夜想的都是他,但是她也不能因此跟他一同沉淪下去,絕對不能。

他仍然靜靜地靠在門框上,呼吸很沉重,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疼,但更痛的卻是心。為了救她才迫不得已使出化血大法,搞到現在幾乎血氣都在逆行。能僥幸不死,全賴師父當年所贈的靈藥,但是這些她全不理會。

靜靜地走到她的身後,伸出雙臂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埋怨道︰「我又做錯了什麼?再說我是對是錯有什麼重要?我對你那麼好,你都沒感覺?」

「你……放開……」玄銀玲一驚,用力掙開。面上泛起紅霞,又羞又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有些氣惱和不知所措。雖然以前的他們非常親密,但那個時候大家畢竟年幼,如今都是成年人了,他還一再表現出以前那種「親熱」,何況是在這種情形下,讓她覺得十分尷尬。

秦惜玉被她的怒吼嚇得松了手,黝黑的眸子上劃過一道傷心的裂痕,帶著些許怨懟地看她一眼,不甘心地縮回手,然後垂下頭小聲咕噥著︰「我當然知道。可你為什麼這樣大力推我?」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以後不許對我……對我……那樣。」她惡狠狠地教訓道。

他為她急轉直下的冷厲態度感到吃驚,看她那樣子好像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我……我只是喜歡姐姐啊!」他委屈而無力地申辯著,對她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她冷笑一聲,不禁有些怒意。

「你……」秦惜玉怔了一下,恍然道︰「我們那天不是都說好了,大家都忘掉過去?原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他這句話的確說中了她的心思,她真的不能對他以前的所作所為毫不在意。

「你說話呀……」見她久久不肯回答自己,他惶然地道。

玄銀玲一抿嘴,把頭別過一旁,用一種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聲道︰「我也不知道。」此時她心亂如麻,只想暫時離開他好理清頭緒。

「你……」

本已有些停滯的空氣此時更添一分靜穆,兩人四目對望久久不語。忽聞門外有人高聲叫道︰「大人,欣兒姑娘吵著要見您。」

玄銀玲一驚,連忙斂神,眨了下眼道︰「你去看一下她吧!」

眼見她將目光自他身上抽離,他的神情也漸漸清冷,「我為什麼要去?」

玄銀玲一跨進門,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欣兒披頭散發,涕淚交加地坐在床頭擁著被子,看到她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吵著道︰「姐姐,三郎是不是在你那里?我的腿動不了了,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玄銀玲靜默半響,回首向門外叫道︰「你還不進來?」

秦惜玉有些喪氣地垂著頭踱進房間,懶洋洋地道︰「不相干的人,有什麼好看的!」那慵懶卻帶著無奈的話語,听著像是在賭氣。或許他原來想說的是︰我憑什麼要听你的?

玄銀玲假作不聞,走到床沿坐下,握住欣兒的手道︰「不要急,阿榛會給你請最好的大夫來的。」

欣兒听他的話說得絕情,反而不哭了,沖玄銀玲歪起嘴道︰「我這腿就是他弄的,他會請人來治,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這次秦惜玉沒有與她杠嘴,只是站在一旁側頭看著玄銀玲的背發呆。

欣兒抹干眼上的淚花,又道︰「昨晚上你差點兒死了,我沒去看你,你心中不服是不是?」她抓住玄銀玲的手臂用力晃動著,眼楮死盯著秦惜玉,口里嘰哩瓜啦地告著狀︰「姐姐,他又想來殺我。」

玄銀玲連連皺眉,懷疑地看著她。暗付︰阿榛昨晚上自己都快沒命了,哪里有空來殺你?

又听欣兒道︰「你猜我這腿是怎麼傷的?今天早上,前院有個小廝過來,說是听人家說我喜歡狗尾巴花,就扯了一大束來。你想啊,怎麼會有人喜歡狗尾巴花的?但我想,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就接受吧。誰知道我一嗅那花兒沒過多久就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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