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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第10頁

作者︰璐璐

結果人家來了,看過了,只是說氣血淤積,一時情緒激動,引得氣血翻騰,所以才吐了血。

拿了幾味活血化淤的藥,妮雅把人送出門,那人還特意叮囑道,過幾天,等這事過去,一定送她爹去內陸的村子里找巫醫仔細看一下。妮雅在心里暗暗記下,等這事兒過了,一定要帶她爹去看病。

等她再回到屋里,卻發現她爹不見了,她心里隱隱曉得她爹會去哪里。

順著通向燕兒洞的路,妮雅在路口那里,看到她爹倚著一塊石頭,微喘著氣,目光就依戀地望向他們家的洞口,妮雅覺得心里酸酸的,眼眶一熱,淚便流下來了。

她忙用衣袖抹了淚,上前去扶爹,她爹回頭望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任由她扶著,往回走。

妮雅忽然覺得,就在這一眼的工夫,她爹忽然老了好幾歲。

再說郝睿,他這一夜都沒合眼,他眼看著長老們押著妮雅殺進族長家里,然後一群人在議事大堂里開會,他想跟進去,卻被人攔了下來,于情于理他都是個外人,這些族里的事情,他本是不該插手的。可是他回到船上,翻來覆去的,腦子里就是忘不了那名喚妮雅的女子離去前留給他的那一眼,那一眼看得他心里好生的難受,怎麼樣也放不下,就這樣來回折磨他,讓他心兒揣揣的,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最後,他索性就下了船,讓五子去村子人找人打探消息。

到了快晌午的時候,五子才氣喘吁吁地回來,說是他們要將達桑家的燕兒洞收回去,現在正在族里議著具體怎麼辦,郝睿一听就急了,這可怎麼是好?!這可不僅僅是他們族里的事兒了,達桑家的洞可是他郝家租下的啊!還有擂台這碼子事呢!怎能讓他們說是便是?

郝睿心里一陣慌亂,但很快鎮定了下來,問道︰「達桑家的人怎麼樣?」

「說是已經放回去了,還听說族長領著一幫人到達桑家里去鬧了,達桑病得挺厲害的!」

那他們有沒有對那女孩怎麼樣?郝睿心里暗暗這樣想著,對五子道︰「咱們分兵兩路,你接著去族里打听,咱去達桑家看看!」說著他便邁開了步子。

從他們船停靠的地方,郝睿沿著海岸向達桑家的方向走,他走得很急,心里更是焦急。

遠遠的,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海邊上,雙腳踩著浪花,他覺得這身形有些眼熟,近了,才發現,原來這就是他心里念著的人兒。

他剛想叫她,還沒開口,只見她直直地踩著海水,向海里走進去,他隱約瞧見她臉上有決絕的表情,雙眼直直地望向遠方,他被她的表情嚇到了,扯開嗓子拼命叫她的名字,可她卻像沒听到似的,繼續向海里走,眼看著海水便沒過了肩膀。

他朝她的位置跑過去,也不顧海水濕了鞋子,可只一下子,便沒了她的影子,被海水沾濕的長衫一下子變得很重,拖住了他的步子,他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向她消失的地方,深一步淺一步地走過去,他不了解海里的情況,走著走著,怎料到這海底忽然生變,突然陡了下去,他一腳踩空,身子完全沉入海里,浪花沒過了頭頂。

這下子,入眼的全是湛藍湛藍的海水,他第一次發現,這里的海水又清澈又美麗,陽光透過水面,亮得閃了他的眼,贊嘆過後,他感到肺里像是要炸了似的被擠著,他是陸地上長大的孩子,從來不識水性,等他意識到他沉在海水里,立刻慌了手腳,手腳同時拼命地胡亂劃著水,可越是慌張,沉得越深。掙扎了一陣,他覺得自己的身子忽然變得很輕,想來,怕是要死了,意識也模糊起來。

這時候,一個影子游過他的身邊,他也分不清是什麼,隱約覺得,大概是老天爺派人來接他了,倒也不害怕,只是心里還有些牽掛。

但還容不得他細想,那影子便拖起他的手臂帶著他拼命向上劃,只過了一會,他便感到自己冒出了水面,吐了幾口嘴里苦澀的海水,他這才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他看到前面有一個浮動的發辮,那人拖著他上了岸,讓他躺在沙灘上,問道︰「沒事吧?」他這才發現,他原本想求的人,竟然,反過來救了他。

「郝爺,您沒事吧?」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有什麼不舒服,又重復問道。

她跪坐在他身邊,很關切地低頭問他,她的眼楮,瞳仁淺得像是塊上好的琥珀,油亮、油亮的,臉上的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他身上,他這才想起她和他一樣,全身都濕透了,薄衫貼在身上,柔美的曲線讓他一覽無遺。

他趕緊爬起身,退開兩步轉過身,一想起剛剛看到的美麗身子,那蜜色的肌膚,他不由自主地漲紅了臉。

「您這是怎麼了?」

他听到她疑惑的發問,臉子里立刻閃現出她帶著純真與羞澀的面容,以前,她在他心中只是個害羞的異族姑娘,模糊的臉龐和不聲不響的笑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面容在他腦海里變得清晰了起來,常常忽然地浮現,也許就是昨夜那一眼,刻在她心板上,太深了。

「這……這……咱們都濕著,這不合禮教……」他結結巴巴地說完,雖然是在民風開放的異邦,他仍恪守著應有的教術。背對著她,是守禮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

罷剛對于他忽然站起來,又像是她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逃得好遠,還背過身去,妮雅原本是很納悶的,但听了他的話,看著自己濕透的身子,這才明白過來。她娘常說,她們漢人是非常守禮教的,男女之間,沒有婚約,是絕不允許有過多的接觸的,听說,對于女孩子來說,別說是讓人看見身子了,就是看到腳,也是要嫁給人家的。妮雅無聲地笑了笑,在這島上,這些都算不上什麼,只是那位郝爺局促不安的樣子,讓她覺得,怎麼說呢,真不像平時那個進退有道的大商人,不過少了些許,有禮到疏離的感覺,倒是像是個普通男人了。

「你……你們族里人沒難為你吧?」

餅了半晌,站在她面前背對她的男人,才這麼問了句。

「啊!沒有,都是同族的人,只是……」

他這樣問,又叫她想起了她爹的樣子,她這心里真是不好受,剛剛她喂她爹喝了藥,他睡下了,她一個人在屋子里,看著凌亂的擺設,那寫著極品兩個大家的牌匾,橫躺在地上,上面還有幾滴她爹的鮮血,那真的是她爹心里流出來的血啊!她瞧著,心里真是難受極了。待在屋里里,她整個人都覺得煩躁,便跑到海邊來,想吹吹風,可到了這,想著燕兒們的事情,心里還是放不下,索性跳進海水里,涼個通透,誰想到,在海里面听到有劃水的聲音,覺得不對勁,游過來一看,果然是有人淹了水,只是沒想到會是他。

「我听說了,你們族長要把你家的洞收回去……」他停了一下,像是很激動地提高聲音,「辦法是可以想的,但你不能尋死……」

「尋死?」妮雅有些疑惑地重復,懷疑自己理解錯了這兩個字的含義,「尋死是想要去死的意思嗎?」

他听了她的話一愣,猛地轉回頭,「你跑到海里去,不是因為……」

妮雅一下子笑了,明白是他搞錯了,「沒的事兒,只是心煩,讓海水淹一下就平靜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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