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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 第13頁

作者︰秦聆

等到趙氏姐弟進去,孫其明才拉過黃耀坤,「你家跟趙家認識?真有面子,听說趙枕夜這個人不愛交際。」

「是認識,我爸爸早年跟他們家關系不錯,生日當然要請他們。本來請的是趙老夫人,不過听說她身體不好,就讓孫子孫女代表過來了。」

「啊!還有這麼層關系啊。怎麼也不听你提起?趙家可是叱 風雲的名門望族,而趙枕夜又是有名的有手段人物,你們家有這樣的朋友,相當于是在商場上有了一塊護身符啊……」孫其明還在嘮嘮叨叨地說時,黃耀坤又看了三遍手表,緊張得很。

殷弄蘇看了看手里的紙條,又看了看面前富麗堂皇的一切,皺了皺眉頭。

有侍者看見手捧玫瑰的她,上前詢問︰「請問小姐是不是參加黃老先生壽辰筵席的?」

殷弄蘇搖了搖頭,「不,我不是。我是受一位孫其明先生的囑托,來送花的。」

「送花?」侍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另一位身著領班制服的男子迎了上來,「殷小姐是嗎?孫先生已經吩咐了,請你過去一趟,我幫你引路吧。」

殷弄蘇點了點頭,看到那領班殷勤的態度,心中生出疑竇。心想交了花早點走人為好,這個地方有點奇怪的。

走到筵席舉辦大廳內,領班將殷弄蘇領到放置鮮花的一角,「請您在這兒稍等片刻,孫先生馬上過來。」

領班隨即離去,殷弄蘇往後站了站,讓碩大的花籃遮住自己的身影。

鼻端傳來很清淡的香,她才發現面前是百合和玫瑰,再加上懷里那大簇的玫瑰,簡直要把自己的人都給淹沒了。

殷弄蘇微笑著,把臉輕輕湊近鮮花。花瓣拂在臉上的感覺很潤澤,像是情人溫柔的手。她忍不住包深地湊近了花朵。

趙沐雪揉了揉額頭,「可能太久沒有出席這種宴會了,居然會頭痛。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趙枕夜把她護送到人少的角落,高大的身體擋住外側的嘈雜,「這麼說起來,你果然是老了。」

「瞎說!只是一下子不習慣而已!」趙沐雪喝掉了弟弟遞過來的冰涼香檳,「這樣就好一點了。」

趙枕夜看姐姐的臉色好了一臉,才又開起玩笑來︰「說起來,你怎麼會找一個畫家做我的姐夫?你以前不是一直最討厭‘藝術家’?說藝術家是吃飽了混飯吃的,還經常胡搞。結果你居然帶回一個畫家來,而且連自己都變得那麼有藝術氣息,連赴個商業宴會都會頭痛。」

趙沐雪把杯子放到桌上,瞪了弟弟一眼,「瞧你說的是什麼話,把克拉克說得跟痞子一樣。他是你姐姐我千挑萬選的,你再敢說他一個字,小心挨揍!」說著晃了晃拳頭,看到弟弟滿面笑容,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很快板起了臉,「再說,你難道沒听過‘商人重利輕離別,這才是無情無義的人’這句話?要說胡搞花心,你趙枕夜稱第二,絕沒有人敢稱第一。」

趙枕夜舉手作投降狀,「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再不敢得罪你了。你為了愛情,能把惟一的弟弟說得這麼十惡不赦,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趙沐雪賞了他一個白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分上,我早就替天行道,讓你受受那個宮刑了!」說到一半時,自己已經大笑了起來。

正當姐弟倆相對微笑的時候,忽然听到身邊的花叢中傳出一聲響亮的噴嚏聲,兩人聞聲望去。

殷弄蘇揉了揉鼻子,剛剛沾到了香水百合的花粉,癢癢的居然打起噴嚏來。她遮著嘴巴,抬頭向四處望望,希望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窘態。

趙枕夜愣住了。

一片猩紅的花海中,一張熟悉的臉正向他望過來,記憶中無情的臉依然帶著漫不經心的神氣,歲月似乎並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痕跡,依然是似水眼眸,紅唇輕抿,表情也同樣的淡漠,不帶喜怒哀樂。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周圍的嘈雜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她在花的海洋里,俏生生地揚起臉。

殷弄蘇也愣住了。

眼前觥籌交錯鼎沸人聲中,兩個衣著考究的人正抬頭驚訝地看著她,神氣由震驚變成了猶豫。

那張在雜志上淡漠無比的臉一下子跳到了眼前變為真實,鏡片果然是他最好的偽裝,讓人根本看不清那下面的眼楮。微薄的雙唇緊緊抿著,看起來很涼薄的感覺。身形卻比印象中的魁梧許多,高大地站在面前,如同可靠的牆壁屹立著。

她嘆了口氣,該來的一定會來,該遇上的人也永遠躲不過吧。

趙沐雪有點擔心地推了推弟弟,他的雙拳緊緊握著,手背上隱隱可以看到青筋。

五年前的事她後來就不清楚了,但是始終記得殷弄蘇與自己的最後一番談話。正是那一次,讓她看清這個女子性格中的無情和淡漠。

對于驕傲的弟弟而言,當年殷弄蘇毫無留戀地離去,是打擊自尊的有力一擊吧。正是因為這一擊,他之後才會出奇沉默地回到趙家,重新站在崛起的起點,也才會有現在這個看似沉穩,內心卻冰冷的男人。

那麼,當傷害自尊的那個人站在面前時,他會做什麼?

趙枕夜被姐姐一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慢慢放松了手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他不曾主動尋找過殷弄蘇的下落,一方面是被她的冰冷性格挫傷,她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可以如此絕然的人;另一方面,自尊心令他不願探听她的消息。所以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五年歲月。可是當她仿佛跨越時光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半抬著眼瞅著自己時,趙枕夜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原來關于她的印象比想象中的更鮮活,雖然深深地埋在心底最深處,所以一旦翻騰出來,是連自己都驚訝的美麗樣子。

他慢慢嘆了口氣。殷弄蘇對他的影響遠比自己估計得深。他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當年似乎真的愛過她。而且,這樣的心情經歷五年,似乎並沒有變淡。他的嘴緊緊抿了起來,為這一發現感到不悅。

殷弄蘇輕輕吐了口氣。他的拳慢慢放松了,是不是意味著理智終于回來了,而他也不會一拳揍過來?她淺淺地笑了。當年還有些青澀味道的男子,現在已經不同了吧?

這樣想著,她不禁抬起手,向抿緊嘴唇的男人微笑,「你好,趙先生,好久不見。」

趙枕夜淡淡地看著伸到眼前的縴長五指,讓那只手在空中晾了五秒後才回握,緊緊的,「你好,殷小姐。」

手的溫度依然是記憶中的微涼,這是一雙跟主人一樣無情又頑固的手。

令他感到詫異的是,女子的指尖有清晰可辨的繭,而且拇指、食指和無名指都有。獲得了五百萬的她似乎並沒有生活得清閑舒適,反而很辛苦。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略有些寬松的連衣裙,綴著大朵明黃和女敕綠的花,襯得她的臉更嬌弱。衣著家居得很,決不是來赴宴的裝扮,更不要提她那包裹著印象中極美長發的粉綠頭巾和手中大簇的玫瑰花了。這時候的殷弄蘇看起來與四周極不協調。

他挑了挑眉,「你也被邀請了嗎?」

殷弄蘇听出了話語里的疑問,看了看懷里的鮮花,「不是。我開了家花店,今天是應客人的要求來送花的。」

「送花?」趙枕夜一愣,看了姐姐一眼,從她的眼中也看到了詫異,「這個時候來送花?」

殷弄蘇的心中很不耐,可仍微笑答道︰「是的,是一位孫其明先生預定的,我想應該不會有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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