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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男友 第24頁

作者︰恬寧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毅然的心激動異常,這是從前面對任何重大任務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救援小組的車在村莊的入口處停下,帶著防毒面具的救援人員從後車廂有條不紊地跳下,快速向山坳沖去。

天才剛剛放晴,地上的泥土還有些濕滑,所有人的腳下都沾染了一塊塊的黃泥,

在村長、志工隊的秩序維護之下,激動的村民被安撫在距離倒塌地點十米遠的地方。

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沾滿了泥漿,哭得筋疲力盡的老人跟婦女更是披頭散發,誰會想到只是一瞬間,她們的丈夫、親人就被埋在磚窯廠里,從此天上地下,陰陽兩隔。

看到救援人員的到來,悲傷的人們控制不住情緒的激動,有幾個婦女當場暈倒被抬上擔架。

部分人員已經在出事的地方著手挖掘,有些人則在拉黃色警戒線、抬擔架的醫護人員也隨時在一旁待命。

已經有一個窯洞被挖出缺口,濃濃的煤氣從里面散發出來,拿著鐵鍬的毅然把鐵鍬遞給旁邊的人,戴上防毒面具俯身向里面探望,然後慢慢地爬進去……

站在離磚窯廠不遠處的艾月擁著泣不成聲的瑩瑩,雙腳已經站麻了,只听見人牆里不斷有聲音傳出--「出來了、出來了!」、「小心啊!」。

不久,一個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擔架上從人群里抬出來,身上還冒著淡淡灰白的煙氣,有人撲過去跪倒在地上放聲大哭,有人則慌亂地跑來跑去……

艾月突然一陣暈眩,但是看到身邊的瑩瑩,她強忍著不適,只是捂著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彷佛她又回到莊幗君父親在她面前去世的那一幕,只是現在這一幕,比起醫院里平靜的死亡更令人震撼和驚恐。

她從來不曾經歷過生與死激烈拔河的場面,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盡避也曾面臨過困苦與災難,卻不曾像現在這樣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

這是從心靈深處挑起的恐懼,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絕望。

當戴著防毒面具的毅然從人群里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在人群外的艾月顫巍巍地站著,懷里緊擁著一個小女孩,狂風吹亂了她們的頭發,而她蒼白瘦小的臉上爬滿了淚水,眼里滿是不安的恐慌。

艾月在這里!毅然急遽的心跳幾乎快要跳出他胸膛,他只覺得喉嚨里流過一陣熱潮,鼻子也酸澀起來。一定是在窯洞里待得太久了,讓二氧化碳把他的鼻子眼楮都燻壞了。

他慢慢的地走向艾月,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

艾月沉浸在恐懼里,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里站多久了,只感覺雙腳無比的沉重,哭喊掙扎的畫面不斷地在眼前出現。

當一道高大的綠色身影朝她走近,她仍然一無所覺。

毅然停在她身旁,看著艾月盈滿淚水的眼楮,嘴唇有點干裂,臉色蒼白異常,新舊的淚痕布滿了小小的一張臉;而她懷里的小女孩子,也是不斷的哭泣。

毅然心下一陣戚然,一手將那小女孩從她的懷里拉出來擁在自己的懷里。

瑩瑩仍悲悲切切地哽咽泣訴︰「我、我爸爸……」

「不要哭了……」他開口說。

驟然失去懷中的溫暖,艾月才注意到身旁多出一個人。

不知他是安慰大人還是小孩,但他沙啞的聲音充滿了感情,艾月再也支撐不住,身心疲倦的她不自覺地將頭抵在綠色身影的胸前,以尋求一絲依靠。

毅然將她也擁進懷里,隔著厚厚的衣服,仍可以感覺到她高燙的體溫,她的肩頭也顫抖得厲害,他不禁更用力地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摟緊。

恍惚的艾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道,神智猛然驚醒過來。

當她發現自己正伏在陌生人的懷里時,雖然感到驚訝卻沒有掙扎,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好像毅然,而他的手扶住自己肩頭的姿勢也和他十分相似。

可是他怎麼可能在這里?他應該在屬于他的城市里,說不定現在正在和他的妻子吃午飯呢!

想到這里,艾月痛苦地將手繞到男子的身後,緊緊抓住他滿是污泥的衣服,就連抱著他的身體的手感也一樣。

艾月將深埋的頭抬起來,男子戴著防毒面具,看不清楚臉的模樣,但依稀看得到他炯亮的眼楮射出灼熱的視線。

是毅然的眼楮!這是錯覺嗎?

艾月一陣窒息,當場暈了過去。

「艾月!」毅然低喊一聲,放開小女孩,抱住從他身上滑下的艾月,快步地朝救護車走去。

「我的玉觀音呢?」

當艾月在市區的公立醫院醒來,立刻發現自己已經換上醫院的病服,隨即反射性的模向脖子,當她發現那里空蕩蕩的時候,不禁叫了起來。

「妳醒了?」陪她到醫院的女老師和王楠正好從門外走進來。

「我的玉觀音在哪里?」艾月非常著急,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妳別動,我拿給妳。」王楠拿過放在病床旁邊小癟子上的玉觀音,遞給她。

艾月將它緊緊握在胸口,緊張的神色逐漸緩和下來。

「這一塊玉觀音有妳自己的身體重要嗎?」王楠想起她昏迷時一直喊著什麼然的,就心生不悅。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她連洗澡的時候都不舍得把那塊破玉拿下來呢!」女老師看艾月沒有什麼大礙了,調侃的說。

艾月像是沒有听到他們的對話,攤開掌心兀自凝視著那塊玉觀音,原本柔軟的紅繩已經褪色了,玉卻依然溫潤光滑。

她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後看到的那一雙眼楮,心口一陣疼痛,將玉觀音重新摀在胸口。

這是毅然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艾月,妳現在感覺怎麼樣?妳發燒燒得好厲害,昏迷了一整晚。」女老師見艾月不出聲了,以為她不舒服。

「我已經沒事了,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我只是覺得很熱,想喝水……」

王楠一听見她想喝水,趕忙去為她倒水,同時按鈴請醫生過來看看艾月的狀況。

磚窯廠的搶救工作一結束,毅然打听到艾月的病房號碼就匆匆地趕到醫院。

艾月的高燒仍然沒有退,此刻正昏昏沉沉地睡著,手腕上還打著點滴。

就在毅然快要來到病房門口時,正好看到一個男子與艾月的父母從病房里走出來。

「這孩子也真是的,干嘛在陰天的時候跑去玩水?這會兒感冒發燒真讓人擔心。」艾母絮絮叨叨地說著,「王楠,以後該阻止她的時候你就要阻止她,別什麼事都縱容她。」

「咳……」艾父一臉尷尬,推推自己的妻子。「我們走吧,別吵艾月了。」

「王楠啊……」艾母還有話要說。

「行了,王楠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先回去吧!」艾父再也不耐煩了,直接拉著妻子往電梯走。

等王楠送艾月父母進電梯之後,他很快地轉身返回病房,卻沒有發現離他僅有幾步之遙的毅然。

毅然的心劇烈地揪痛著,他就是艾月的男朋友嗎?他就是艾月要結婚的對象嗎?

听剛剛他和艾月父母之間的對話,一定是的,不然還有什麼樣的關系可以讓他和她父母如此親密地對話。

從敞開的病房門口看進去,那個男人正坐在她的床邊,還體貼的把她的手放進被子里。

毅然幾乎可以想象他深情的眼神。

他又生氣、又難過,想走卻走不開,想進去又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和那個男人大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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