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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流風 第23頁

作者︰陽關

他若有似無地笑了笑,「听說,妳從小就被尚書府收養,這可是真的?」

「是。」若雪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慌亂,「妾身自小被尚書府收養,張尚書對妾身恩重如山。」所以,她很難不去听張尚書的話,只能選擇蒙蔽自己的良心……

「這麼說,張尚書的話妳都會听了?」

若雪正要回答,突然屋外傳來總管大聲的叫喚。

「王爺,不好了,關外動亂又起,皇上要您快點上朝。」

什麼?他的臉刷地一凜,望向門口,總管正好腳步不穩地跌了進來。

總管臉色焦急,氣喘吁吁地道︰「王、王爺,皇上傳您上殿,漠北傳來緊急軍報,韃靼國起兵南侵了!」

朱煦景猛地站起身,「本王馬上就去!」正要跨出腳步,暈眩突然襲來,他腳下一虛,一個踉蹌,往後摔去!

「王爺!」總管驚慌大叫。

若雪卻臉色一白,她……還是犯下了這個罪孽。

朱煦景眉心緊攏,伸手搗住劇烈疼痛的胸口,突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王爺!」在總管的驚叫中,他頭一歪,墜入黑暗。

仁舉十七年六月初九,韃靼國出兵把境,漠北大營之帥昭王朱煦景于京中突發急病,危在旦夕。

第十章

清晨的薄霧中,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駛出北門,慢悠悠地朝郊外駛去。直到望不見城門,馬夫才用力一甩鞭,馬兒撒開腿往前狂奔。

馬車內,是一老一少兩個穿著普通、長相普通的男子。

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頭,年少的那個問︰「爹,娘她們現在到大同了嗎?」

老的那個模著胡須沉吟道︰「應該是。」

再往後看了看,年少的那個轉回頭來,頗有些得意,「哼,那個笨蛋,現在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九五之尊、棟梁之才,也下過如此。是吧,爹?」正要尋求父親的同意,卻被他臉上的凝重嚇了一跳,「爹,您怎麼了?我們這不是逃出來了嗎?」

打扮得有些偏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剛從京城逃出來的張尚書臉上沒有一絲成功的欣喜,反而憂心忡忡。

他看了看兒子,眉心緊鎖地說︰「爹總覺得這事未免太容易了,里面可能有問題。」一路從下藥成功,若雪入府,再到現在的大功告成,他總覺得這事太過簡單,從頭到尾竟然沒有出過一點紕漏,也因此教人感到不安,尤其出發前,他還發現了一件事……

對父親的憂慮,張公子顯得不以為然,笑得得意洋洋,「爹,您是太敏感了吧?我們這不是出京了嗎?哪里還有什麼問題?」就是可惜了若雪,沒辦法把她一起帶走。

張尚書卻固執地搖頭,「這事不對,越想越不對。兒子,你知道爹出發前發現了什麼嗎?」

「什麼?」

張尚書沉下臉,說出那件讓他越想越膽戰心驚的發現︰「我們的帳冊被調換過了。」這一個多月來在密謀此事,哪里還顧得上再撈錢?今天想到此事,一拿出來才發現不是原先的那本。這代表著什麼?肯定有人來過,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走那本帳冊!到底是誰?為什麼偷了帳冊又沒一點動靜?要是想扳倒他應該早就呈到皇上那里去了,可是卻連一點風聲也沒有。

「什麼?」張公子大叫,這回嚇得不輕,「怎麼可能?」

張尚書懷疑的盯著自己的兒子,「那帳冊在哪里只有我們父子知道,爹根本沒有對別人說過,你呢?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我?」張公子皺起眉,苦苦思索,過了一會兒,突然臉色發白,「我……那天藏嬌樓的月華請我去喝酒,我喝得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不是說了這件事。」完了,要是他真說給月華听,那就大事不妙了。

張尚書聞言果然臉色一白,接著發青,怒視著兒子,好一會兒才叫出聲︰「你就不能改改見到女人就忘形的毛病嗎?你那天看到風凌楚那個丫頭穿男裝出現在藏嬌樓,她會跟那個女人沒關系?這下可好,萬一是她偷的可怎麼辦?」他靜下心來一想,陡然駭得心髒猛跳!如果真是這樣,那昭王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而若雪居然還可以輕易地讓他吃下慢性毒藥?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馬車陡然一停,顛得他們險些摔出馬車去!

「車夫,這是怎麼回事?」張尚書在里面叫道。

車夫沒有回答,他穩住身形,生氣地掀開簾子正要怒斥車夫一頓,卻在看到外面那一刻呆住。

駿馬蕭蕭,紅纓束整,前面攔路的這一小隊人馬不是御林軍又是何方神聖?車夫早已嚇得滾下馬去,被他們抓個正著。

他哆嗦著看向領兵之將,瞬間彷佛被雷劈中,混濁的眼楮倏然大睜,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金冠華服的沉穩男子、一白一藍容顏俊美的少年,前頭騎在馬上的三人,正冷冷地望著他。

「爹,您怎麼了?」張公子不知所以,從里頭采出來,「沒事我們就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啊!」他終于明白自個兒的爹為何發呆,同時,也知道他們完了……

朱煦景漠然掃過馬車上的父子兩人,冷冷地開口︰「張尚書,你是不是應該下車跟本王回去呢?」

張尚書畢竟是老狐狸,驚了一會兒,很快地鎮定下來,還維持著他一品大官的風範,慢慢踱下車,一臉平靜地望著他們。「微臣見過兩位王爺。」望向風凌楚的時候,他雙眼閃過難以察覺的憤恨,而後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為何會跟兩位王爺一同前來?」

他是在諷刺她毫無官職卻參與追捕!風凌楚微微一笑,傲然的望著他,「張尚書,何必裝作不認識?我陪夫君一同前來不行嗎?」

「夫君?」張尚書望著她,輕蔑地道︰「原來昭王妃喜歡拋頭露面,是臣多話了。」

他沉得住氣,但在馬車上的張公子可沉不住氣了,他憤怒地瞪著風凌楚道︰「爹!您何必跟那個女人客氣?她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嗎?反正我們今天也完了,還給她面子干什麼?」他恨風凌楚已恨到極點,當初見她那容貌,當下生出娶她之心,誰料到她竟然一點余地也不留地拒絕!現在知道她是害他們功敗垂成的首要原因,哪里還忍得下這口氣?

風凌楚還未開口,朱煦景已怒聲喝道︰「放肆!本王的王妃豈容你不敬?」

他怒目而視,一身凜然正氣,陡然嚇得張公子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張尚書心知今天他們父子是完了,索性也要弄個明白,「王爺,微臣自知今日難逃法網,只不過心中有話,不吐不快,您就給我個痛快吧!」

朱煦景微微點頭,道︰「想知道為什麼本王會沒事,又是如何識破你們的陰謀的?」

「不錯!」

他向身旁的兩人看了一眼,「其實,那天晚上你們給本王下藥的時候本王就知道不對了。」

「什麼?」張家父子大吃一驚,這麼說來,他們豈不是一開始就被耍著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難道你們沒听過這句話嗎?」風凌楚跨坐于馬上,雙眸犀利,「既然你們想玩陰的,我們便將計就計,如此一來,將一干有關系的人等全數拿下,豈不妙哉?」

「妳……」張尚書臉色一白,被這個徹底失敗的事實打擊得傲氣盡喪,半晌才又緩緩的開口道︰「王爺到底如何得知臣在酒中下藥?而且,我們明明看到殿下與若雪……」

他未說完的話,被始終沒出聲的朱翊晨一聲輕哼打斷,冷冷的說︰「張尚書,看來你並沒有事先好好了解敵人。那天若非九叔心情極度頹喪,你哪里有機會給他下藥?更何況有本王在場,你那點藥也想瞞過本王的眼楮?一杯茶問題就解決了。」當他看到朱煦景喝下那杯酒,立即在茶中不著痕跡地加了他獨門的解毒散,後用言語暗示,他表示明白後,他才敢放心離開。不過,他沒料到九叔反應也真快,竟然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決定要將計就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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