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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與反賊 第3頁

作者︰琳瑯

「我要走了。」

「你休想。」朱芙蓉自衣袋內拔出火銃對著他,「你以為你可以快得過它?」

「何不試試?」他輕蔑一笑。

她的手指正準備輕扣扳機,就看到他如同一縷輕煙飄到她的面前,身形閃動間,一條白紗已經纏上了火銃。

啪的一聲,火銃瞬間落到了他的手上。

「過于依賴外力是學武之人的大忌。這個就送給我吧!」彷佛是炫耀一般,他舉起火銃點在她的腦袋上。「我要是按下去會怎麼樣?」

「我死了,你也會死!」她毫不畏懼地瞪著他。

丙然是個極漂亮的男人,就算是現在,他依然如蒙塵之珠一樣,灰塵下的容貌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與壓迫感。

「沒錯。」他笑了起來。

朱芙蓉承認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笑容,這樣睥睨一切、目空一切的笑容。

與其說這是個充滿霸氣的笑容,不如說它空靈到了極致,他的眼神雖然看著她,但焦點卻不知落在何方。

他的薄唇輕揚,好像笑得越發開心,聲音像一條冰冷的蛇鑽進了她的耳朵,「所以,我的護身符,你還在等什麼呢?」

突然一緊,他的手臂牢牢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的腦袋被那支銀色的火銃指著,任誰在這個情況下都不會亂動的。

那可是洋人送給她的火銃,她當然知道它的威力,不管你是金鐘罩還是鐵布衫通通沒有辦法抵擋。

被他掐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狼狽過。

「你今天對我的所作所為,他日我必定十倍奉還!」朱芙蓉在他的挾持之下,恨聲怒道。

「拭目以待。」他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吐息噴在她的耳朵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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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你!」朱芙蓉尖叫一聲從床上坐起,她劇烈地喘息,冷汗直流,衣服全貼在身上,讓她極不舒服。

值夜的宮女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尖叫,跪在帳子外慌張地問︰「公主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為您傳御醫?」

「不必了,我只是作了個惡夢。我想要沐浴,妳下去準備吧。」她勉強地壓下喘氣聲,鎮定淡然地吩咐。透過繡著繁花的帳子,看到宮女那紅色的衣裙漸漸隱沒在夜色中,她才緩緩躺下。

她又作了那個夢,那個該死的、有關于兩年前自己一次可恥失敗的那個夢。

她總是不斷夢到,被那個可怕的人強摟在懷中,被自己的武器抵著腦袋,生和死操縱在別人手中的感覺。

那種感覺直到現在都無法消散,就算是待在這深宮之內的公主殿里,依然會被他那可怕的殺氣所嚇醒。

那是前年她在無量寺設計捉拿惠帝余黨時所發生的事。

她萬萬沒想到一向遠離江湖與朝廷紛爭的祁月教也會參上一腳。為了追捕這個名叫洛明的祈月教教主,錦衣衛可謂是傷亡慘重。

包可怕的是,被捉住之後,他居然令手下炸了錦衣衛的地牢,又挾持了身為統領的她,最終在幾千人的注視下輕松逃出,讓自己遭受到生平最恥辱的失敗。

殺了他,她一定要殺了他!

朱芙蓉在帳中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公主,可以準備沐浴了。」剛剛出去的宮女又走進來說道。

朱芙蓉掀起帳子,走了出來。天色極早,東方的天空只有一點點朝霞的光彩。

「公主,您起得真早,正殿的早朝都還沒有開始呢。」

「父皇從早到晚勤于政事,身為公主的我又怎麼能懶散。」她月兌去外衣,步入放滿熱水的木桶中。

爆中人人都知,芙蓉公主深得皇上歡心,所用之物皆是宮中極品。就連她沐浴之時所用的各種香料,都是遠從法蘭西進口之物,別說是其他的公主,就連現在最受寵的妃子也沒有像她這樣的待遇。

爆中一直盛傳,她過分受寵愛的原因是自幼體弱多病、命不久矣的緣故,但他們哪里知道,其實她比誰都要活蹦亂跳。

至于她真正受寵的原因……她看著自己的胳膊、雙腳上那些細小的傷口。這些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公主殿下。」

「什麼事?」

「陛下派人傳口諭給您。」

「怎麼說?」

爆女必恭必敬地復述道︰「酉時二刻,請愛女芙蓉到御花園一聚。」

又有任務了嗎?那虛弱的自己是不是又要再一次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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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羽衣,雲鬢朱唇,宮中的女子無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孔雀一樣爭妍,只希望得到當今天子為自己留連一眼。

御花園內,絲竹的樂聲正綿綿地彈奏著,一曲曲宮廷樂師所譜的各式贊歌正次第地唱和。

爆中的樂女們著了五彩舞衣,正婆娑地舞動著,彷佛御花園中那正在飛揚的花瓣一樣。現場鶯歌燕舞,環肥燕瘦,時序還是初春,但人間春色卻盡在這御花園中綻放。

「父皇,兒臣姍姍來遲,還請父皇見諒。」朱芙蓉一襲純白衣裳,簡潔明麗,硬生生地把別殿的臣妾、公主們給比了下去。

「無妨。還不賜座,都站著做什麼?難道不知我兒芙蓉體弱嗎?」居于正中著明黃色衣服的人正是明成祖朱棣。

他這一開口,內侍們個個忙不迭地搬起椅子。

朱芙蓉看見其他幾位公主臉上露出忿忿之色,于是轉過臉去,像個真正調皮嬌蠻的公主一樣,做了個鬼臉後才坐下。

這是皇宮常常舉行的家宴,是個表面上看來很和樂融融的夜晚。不說幾位公主,就連貌合神離的三位皇子也在。

台上歌功頌德的表演正進行到高潮,而朱芙蓉扮演著嬌貴公主開開心心地吃著晚宴餐點。但是她自己知道,通常在家宴結束後,她會單獨被父皇召見,然後從那里得到父皇交代下來的任務。

這一次又會是什麼呢?她看著下面的人們正不知愁的舞著,頓時一絲厭倦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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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這幾年的局勢真是讓人憂心,朱允炆那小子,對那幫人真是太好了,以至于現在局面無法控制。」

「父皇在擔心那個神秘的祁月教嗎?」

晚宴結束後,在摒退了左右的御書房里,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何止是擔心,簡直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我一想到本是我大明朝的臣民,現在居然將一個什麼教的教主奉為共主,真是不除不快。再加上,允炆目前依然下落不明……」

「兒臣雖不能斷定廢帝是否尚在人間,但確有傳言,說他現已出家。」

「出家,真是服了他,居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逃避我們的追查。妳去一趟南岳吧,有探子回報,允炆從前的臣子在那里出現過,與妳那出家一說倒是不謀而合。到時候,不必送京,直接就地……」朱棣右手向下用力一揮。

「遵命。」朱芙蓉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朝廷對外都說朱允炆已死,所以這種有關于皇室最高機密的任務,只能由她親自出馬才行。

「還有,湘貴雲三地由來一家,也不要忘了打听一下祁月教。」

「是。」

「女兒,辛苦妳了。」

「為父皇分憂是女兒的本分。只是,希望父皇不要忘了答應女兒的事情。」

朱芙蓉盈盈下拜。不論父皇對她如何可親,要的不就是她成為一顆能為他開路的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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