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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別秋舞 第26頁

作者︰練霓彩

喜兒盯著她,發現自己不認得她的容貌,但那個女人的衣服,喜兒卻是認得的——雪紡為底,金色雲紋,綴著晶石與鈴鐺……她看過的,古家二少摟著那青樓女人的腰,一旁的侍從喊著「秋舞金釵」——

這個女人,就是秋舞金釵!

陷入恐懼的喜兒被狂喜淹沒。

她不用死了!她還可以拿銀子回去給家中父母!

她撲過去,嘴里胡言亂語的哄騙著,又是哀求,又是哭泣,她眼珠子亂轉,狀似瘋狂,那讓她拉住衣袖的女子臉上驚訝疑惑,卻始終沒有承認自己就是秋舞吟。

喜兒卻管不了這麼多,她听見身後廂房門扇拉開的聲音,嫡小姐那尖刻刮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她簡直魂飛魄散,拼了命的將那女子拖進房去。

那女子敵不過她的力氣,被扯進門,喜兒又趕緊將門關了,守在門邊,深怕那女子逃出門去,反而害死自己一條命。

接下來嫡小姐與那女子之間針鋒相對的說話,以及羅永晉閃閃躲躲的目光,又或者那女子一直沒有自承是秋舞金釵的異狀……喜兒一概是沒有留意的。她心心魂未定,整個人昏昏沉沉,直到听到嫡小姐一句尖厲的喊聲——

「倒酒!」

她身體僵硬,速度卻不慢,立刻撲上前去,將酒水倒得半滿,塞到那讓她強硬拖來的女子手里。

那女子望她一眼,拿起酒碗便喝。

喜兒卻沒留意那女子的目光,她只是偷看一眼,見嫡小姐也拿著酒碗,喜兒愣了一下,迷糊的想,小姐也喝酒嗎?可是,酒壇里明明下了迷藥,她親眼看見小姐放了的。

也許,小姐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著,然後垂下眼楮,眼角余光,還看見義少爺在二女喝完酒後,也跟著拿著自己酒碗,喝個清光。

苞著喜兒卻莫名的暈倒了。

秋舞吟不知道原本臨到她頭上的惡運,卻讓春亦尋去承受了,她在古和齊獨佔欲深厚的擁抱中,看著她的二少爺和菊雨蝶說話,听他們討論著要如何讓閣主點頭,允許金釵姑娘出嫁,還可以不必讓夫家捧上全部的家產。

至少也要留下一星半點,讓小夫妻可以活上些幸福日子吧?

尋到了如意郎君,卻始終無法讓閣主點頭,以至于滯留在閣內,與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情郎大眼瞪小眼的菊雨蝶,真是很認真的想要嫁人啊。

秋舞吟心里想著,一邊慢吞吞的喝著自己的酒。

迸和齊卻看不下去她的漫不經心。

「秋舞,你都不急嗎?」他咬她耳尖。

她躲著,「要急什麼呢?」

「秋舞不想嫁我嗎?」古和齊惱了,又覺委屈。

她卻笑了,「二少爺在煩這個嗎?」

「你沒瞧雨蝶金釵那麼努力的想要嫁?」古和齊與她瞪眼,「就你毫不在意!你怎麼也不急呢——」他鬧起小孩脾氣。

秋舞吟只好哄著,「沒有不想嫁啊。秋舞的夫君就只有二少爺了,別的人來,秋舞還不會點頭呢,二少爺莫要擔心。」

「可你一點表示也沒有。」他還是嘟著嘴,一臉惱怒。

秋舞吟茫然了,她望望古和齊,又望望假裝自己不存在,拼命灌酒的菊雨蝶……然後,她抿抿嘴,瞥了一眼自己帶來的一小壺桂花釀,跟著她含了一小口,挽過古和齊,便在她嘴上堵去。

第9章(2)

二少爺愣住了。

連一旁偷看著的菊雨蝶都愣住了。

但緊跟著,意識到他的秋舞竟然自動獻吻的古和齊,立刻反手抱緊她,兩人滾在榻上,親得難分難舍,連氣都不用換。

這對小情人如此熱烈,惹得旁人坐立難安,只好一概當作沒看到。

「秋舞,秋舞……」古和齊氣喘吁吁,卻又舍不得放開她。

「二少爺,再親下去,秋舞就走不出門了……」她羞澀想躲,這唇被吻得這樣紅紅腫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啊。

迸和齊卻得意洋洋,又滿心愉快。

「秋舞是我一個人的,讓旁人知道最好了!」

「二少爺真是壞心。」她嘆息。閣主一定知道二少爺對她如此執著——再加上三千閣長久以來對二少爺的幫助,多少次的救命之恩。

秋舞吟完全可以確定,將來她的出閣費,一定是這一代十二金釵當中,最為高昂的一個。說不定,她與二少爺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分次還消了。

可惜二少爺還傻乎乎的,想著可以和閣主合理談判,走出一個不必傾家蕩產的贖身費……雨蝶姐姐也是傻瓜,竟然找上二少爺來討論這種事。

秋舞吟想得透徹,卻不知道,原來和菊雨蝶一樣傻瓜的人還有那個代她承了惡運的好姐妹,金釵春亦尋。

苞著她才疑惑起來,「春尋還沒回來?」

菊雨蝶不在意,「還在外頭玩著吧?她前陣子才傷透了心,這會兒看著你們小兩口親昵,恐怕也不是滋味。」

迸和齊不滿秋舞吟的分心,又鬧著咬她,秋舞吟很快就被引走注意力,狼狽的逃躲起來。

他們一行人在廂房里等了又等,卻沒有見到出去透口氣的春亦尋回來。時間一久,連一開始不上心的菊雨蝶也迷惑起來。

九九首先沖了出去,卻怎麼繞,怎麼掀著酒肆,都沒找出人來。

菊雨蝶慌了。她原本想,這紅花酒肆怎麼樣也算是老地盤,怎麼自家姐妹出來透口氣,也會鬧得不見人影?

走丟一個姐妹,她回去怎麼跟閣主交代?

她手里冰涼,被匆匆趕來的蓿北洵握住,身為紅花酒肆的幕後老板,三千閣的姑娘在他這里丟失,蓿北洵也是要遭到三千閣主白眼的。

這一對小情人冒著冷汗,那一方,幾乎站不住的秋舞吟偎在古和齊懷里,她心里升起濃濃不安,覺得像是要出什麼大事。

迸和齊卻心里想,這眼皮跳啊跳——卻不是大凶的右眼皮,而是左眼皮啊。

難不成左邊是吉利的意思嗎?

他很困惑,卻沒有對秋舞吟說起這事;他還是懂得看眼色的,眼下兩名金釵都心急如焚,他還不至于這般的不識相。

緊跟著,不祥的消息傳回來。

出外找人的暗衛,拿回了葉暗衛破碎的金紋黑珠。卻是在城外找回來的——那樣的兩個大活人,意然無聲無息的被帶到了城外?

看著破碎的求助黑珠,秋舞吟幾乎要昏過去。

菊雨蝶卻神色一凜,竟顯出十二萬分的殺氣。

沒了玩耍興致的眾人匆匆回到三千閣,向閣主稟告此事去了。

秋舞吟在三千閣里左等右等,沒有等到春亦尋平安的消息,卻先听到了羅家嫡小姐的傳聞。

听說羅家嫡小姐竟不顧自己未許人的閨閣女子身份,出入酒肆之地,還與年輕男言同行,後來更與那男子行了苟且之事,如今人盡皆知。

但說到年輕男子,卻也不是旁人,正是羅家老爺所收的義子,羅府里的義少爺。水晉公子。

然後若只有這一雙男女,便也就算了,畢竟羅老爺當初收下這義子,也不乏為女兒找良人的意思,但真正教人私下說嘴的,卻是那日與羅永晉在床榻上滾著的,不只是羅家嫡小姐,還有她身邊那個侍女喜兒。

莫名其妙失去清白,對象還是讓她隨意打罵,鄙視嫌惡的羅永晉;心高氣傲的羅薇薇在清醒過來之後,氣得一頭往桌角撞,卻讓羅老爺攔住了。

羅老爺痛心于女兒的不堪,恨得一反寵溺女兒的常態,竟然讓人將她軟禁在房內,不許她出門,更不許羅永晉探視。

喜兒則讓羅老爺命人痛打一頓,幾乎死過去了,才像是扔拉圾一樣的,隨意棄在柴房內,也不讓人敷藥,像是要就這麼由著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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