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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別害羞 第2頁

作者︰彤樂

雖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用到「孝心」也太夸張了吧!何況他又不是小孩子,還罰他蹲馬步!?刑軦明知師父話里沒道理,還是乖乖跨開健腿,蹲起馬步。唉,他可承擔不起師父的怒氣!

展觀風憐憫地看看鎩羽而歸的師兄,啥話也不敢多說,只希望能多點線索,「師父,那玉蟾蜍既然是您的作品,想必您一定知道它的去向吧?」

之前不知此事,也沒能問師父線索,害他們大江南北亂竄亂找,希望這回師父能大發慈悲,給他們一點線索。

「哼!這還用說!」咸化老人把玩掌間的玉蟾蜍,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啊……」欲言又止地吊人胃口。

「如何!?」蹲著馬步的刑軦著急地問。

「把蟾蜍新娘子送給京城張錦童了。」出人意料的,他爽快地放出線索。

這麼爽快?展觀風驚疑不定,觀察師父的神情,不似作假,絕對有陷阱!

「師父有沒有什麼忘記說的呢?」他小心翼翼地求證,不放過師父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咸化老人贊許道︰「呵呵呵!老八有點長進!」老眼看向不修邊幅的刑軦,聳了聳白眉,「老三,你也學學老八,看他多機靈啊!」

都二七了還不成親,肯定是因為不夠機靈,才吸引不了姑娘們。想他咸化天縱英才,卻有這樣呆頭呆腦的徒弟,真是氣死人!

刑軦隱在胡子下的嘴輕撇,師父老說他生性愚鈍,可他覺得還好啊!

「我說老八啊!」咸化老人模模長須,長嘆一聲。

「是!」展觀風趕緊抱拳恭立。師父突如其來的稱贊必定包藏禍心,他可不會因此陶陶然,而忘了提防師父異于常人的心思。

咸化老人見他戒慎戒懼,眸光一閃。老八當真機靈!哼哼!不整不行!他笑盈盈地派下新任務,「我房前的蘭花不太中看,你幫我另找一盆。」

展觀風暗自申吟。那盆被師父嫌棄的蘭花已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極品,不論花形、色澤或香氣均是天下一絕,要他上哪兒找一盆「更中看」的啊!

「是。」仍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他有苦不能言啊!

「很好。」咸化老人目光掃向侍立一旁的僕人,手上馬上多了一杯熱茶,他呷口清香的好茶,自得其樂地哼起小調,一曲哼過一曲,全然不理會苦苦等待的徒兒。

刑軦和展觀風識相地不發一語,靜待師父盡了興頭,好心提供他們線索。

這回的期限不到一個月,要是他們毫無頭緒就去亂找,屆時誤了師命,就不是好玩的了!

待咸化老人再度發話,已是半個時辰後,「唉,我老了,才哼個兩句就氣虛了。」他好不感慨,唉聲連連,「歲月不饒人啊!我也八十了!」

氣虛?這樣用當然虛啦!

屋內眾人得提起真氣運行全身,才能抵抗源源不絕地逼身而來的雄厚內力,此時已是大汗淋灕,壓根不覺得他是高齡八十的老人。

放眼望去,滿屋子的家俱什件裂痕處處,正是師父驚人內力的杰作。唉!劉管事又得派人重新換過,三天兩頭這樣弄,他們領天幫早成了家俱鋪子的最愛。

「老八,你可知張錦童作何營生?」咸化老人重拾未完的話題。

「徒兒記得和我們曾有往來?」依稀記得幾年前曾有張家的人在幫里走動,卻不知是為何。

「我幾年前托寧遠鏢局保了件東西,張錦童正是那鏢局的當家。」咸化老人賊兮兮的笑靨刺得展觀風一陣頭暈目眩。

「那東西……」最好不是他所想的!

咸化老人揭開謎底︰「正是蟾蜍新娘子!我送給他,又托他保護,所以那東西既是他的、也是我的。」

什麼意思!?繞口令似的話讓刑軦和展觀風模不著頭緒,茫茫然的看著愛搞怪的師父,久久無法出聲。

「笨徒兒!這也就是說我跟他各有那蟾蜍新娘子的一半啦!」他如此英明怎會教出兩個笨徒弟!?不行!他得多多磨練、磨練他們!

「那蟾蜍新娘子可以切開?」刑軦下意識地做出結論。

虧得他武術底子厚,蹲這一時半刻也不打緊,不過,師父何時才會想起他連日來未曾休歇,只為找他的壽禮一事啊?

「混帳!我的大作豈可任人毀損?你腦袋瓜里裝的是糨糊不成!?我說的是所有權!你們要取來蟾蜍新娘子,除了我同意,還要張錦童應允,這很難懂嗎!?」咸化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楮,老臉漲得通紅,「老三!罰你金雞獨立!」

刑軦被罵了一頓,正縮脖吐舌,忽听懲罰有變,還變本加厲,連叫苦也來不及,咸化老人幾個彈指,已幫他調好姿勢,一只雄壯威武的金雞登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那只金雞一對濃眉皺得死緊,虎目散發哀怨無奈的光芒,讓人心生憐惜與……竊笑。

展觀風趕緊出聲安撫師父的怒氣,「師父,動火傷肝啊!小心身子!」那微微顫抖的金雞師兄是很可憐,可他怎麼有點想笑啊?不行!師父還在氣頭上呢!一個不小心,連他都被台風尾掃到,這才可憐咧!

「哼!」咸化老人頭一撇,不願再看他們一眼,手一抬,一支青銅精鑄的雲形令牌「鏘」的一聲嵌入柱子,正是咸化老人的信物。

「你們去張家,報上我的名號,問問張錦童願不願意把東西借你們。他願意的話最好,不願意的話,哼哼!你們就求到他願意為止!沒有拿到蟾蜍新娘子,你們也別回來了!!」說罷,身形一閃,猶帶火氣的身影消失在大廳。

刑軦怕師父突然折返,一動也不敢動,展觀風踅向門外探頭一望,面帶笑意地回頭,「師父回房去了。」順道拔下令牌,師父可真使力,都快截斷柱子了。

「呼!師父的脾氣還是恁的大!真不像八十歲的人。」刑軦放下手腳,舒筋活骨,大手搔搔腦袋,慶幸他沒被師父另外罰一頓。

展觀風模模椅子,再踫踫桌子,剎時間,手指所及之處全化成灰煙,看來他們是沒地方坐了,他下意識地望向屋梁,幸好他們早知師父的功力,幫里各處屋舍皆以千年鐵木築成,要不然,別說坐了,他們連立身的地方都沒有。

「師兄,我們走吧。」唉!他們怎麼會有這種師父?才剛回來就又被派下任務,他們都還沒休息呢!

從鼓魯山到京城,快馬也得五天,加上回程,他們只剩十幾天的時間了,不快點不行。

「喔。好。」刑軦認命地跟在師弟身後,飛揚的濃眉倒成八字,口里嘟嘟囔囔的,「我們才剛回來,就又得出去,我都還沒去看看白星。」

他突地抬頭,叫住在前頭走得飛快的展觀風,「阿風,我先過去看看白星好不好?」

白星是他在後山撿到的白狐狸,他養了三年,費盡心力,總算和那只驕傲不馴的白狐狸建立起深厚的信任和感情,他也有兩個月沒見著它了,不知它是否還待在後山?

展觀風看看一臉渴望的三師兄,深知這個外表像頭大熊的男人,有著一顆無比善良的心。他愛護動物、珍惜現有的一切人事物,溫和善良的性子更是幫里眾人一致推崇的,可惜他生得人高馬大,又滿身肌肉,加上一把黑漆漆的大胡子遮去他大半容貌,初見他的人往往被嚇得魂不附體,以為是哪里來的強盜匪徒要來行凶做歹,說沒兩句話就溜之大吉,根本沒機會認識他那善良可欺的心性。

「嗯。我們一個時辰後在門口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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