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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古代行 第7頁

作者︰艾佟

略一沉吟,關晟凌還是放權了,「關南,這事你看著辦,還有打听一下容大姑娘來了越州之後的事。」

明景陽戲謔的挑起眉,「唷,對容大姑娘來了興致了?」

「……她此時出現在王府太巧了。」關晟凌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很陌生,一顆心好像被什麼纏繞住了,他很想知道她的每一件事。

明景陽夸張的瞪大眼楮,「你是想告訴我,她——一個侯府的大家閨秀——有可能是那位剖月復取子的神醫?」

關晟凌連自個兒的心思都看不清楚,索性閉上嘴巴。

「我看啊,有人動了凡心了。」明景陽兩眼閃著八卦的光芒,誓言逼出某人的真心話,可惜無論他如何鼓動嘴皮子,某人依然不動如山,他見了又惱又氣,只能跳腳直罵無趣至極。

已經過了三日了,安南郡王府還沒有消息傳來,容安然感覺好郁悶,索性戴上斗笠,拿著釣具,一人一狐去池塘釣魚。

其實她不應該為任何人進行剖月復生產的手術,如今的醫療水準太差了,可是她很清楚,令郡王妃卻步的不全是剖月復手術,而是她這個人,總之,郡王妃就是不相信她——年紀輕,還是個女娃兒,若是師傅站出來,郡王妃肯定很容易下定決心。

咚一聲,容安然將思緒拉回,見到調皮的小狐狸繞著木桶打轉了幾圈之後,終于順利的推倒木桶,剛剛釣上來的魚已經躺在草地上垂死撲騰,這還不夠,小狐狸還去逼弄瀕臨死亡的魚兒,太惡劣了!

「小白!」容安然生性懶散,喜歡舒舒服服過日子,但這不代表她沒脾氣,火氣上來了,她的拳頭也是很硬的。

「吱吱吱!」小狐狸察覺到危險來臨,立馬跑了,不過它跑得不快,明顯在等待主人來追它。

雖然理智告訴她不必理會,小家伙就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可是看著它跑來跑去,木桶跟著滾過來滾過去,她覺得今日不出手修理一下這家伙不行,于是扔掉斗笠,揮動手上的釣竿當棍子追著小狐狸打,每次靠近了她就揮出釣竿,無論如何她至少要抽到一次,疼得它吱吱叫。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時因為某人的出現,小狐狸很機靈的撲到人家身上,而她為了扯住揮出去的釣竿緊急拐彎,然後就摔了,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兩人四目相對,容安然直接懵了,關晟凌見到容安然一臉的呆萌,忍俊不住笑了。

「吱吱吱!」小狐狸樂得在關晟凌的懷里動來動去。

容安然好想變成一只鴕鳥,腦袋瓜直接埋進土里,來個眼不見為淨。

「姑娘……姑娘……姑娘……」

金珠的聲音由遠而近,如此的美妙,容安然終于有了擺月兌尷尬的機會。手上的釣竿立馬扔了,容安然狼狽的站起身,轉身迎上去。「怎麼了?」

「那個……」金珠喘著氣,容安然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慢慢來,待她可以好好說話時便趕緊說了,「姑娘,陳三家的小胖子溺水了。」

雙腳快速做出反應,容安然直奔河邊,金珠賣力的在後頭緊追,沒辦法,誰教她腿短身子圓潤,沒姑娘俐落敏捷。

關晟凌見狀原本要立刻跟上去,可是見到還丟在池塘邊的釣具,只能先收拾東西,提著東西趕去河邊瞧瞧。

當關晟凌走到人群聚集的河邊,見到的正是容安然在為小胖子做心肺復蘇術,那全神貫注救人的身影在他視線定格,明明是那麼縴細嬌女敕,卻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教他情不自禁的駐足。

這一刻,天地之間一切都靜止了,他的世界只有她的存在,深深在心頭,直到關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爺,關南來了。」

關晟凌收回視線,轉向悄悄來到身邊的關南。

「京城來信。」關南低聲道。

第三章  婚事底定(2)

關晟凌將手上的釣具交給關東,讓他送回容家莊子,然後帶著關南回了自個兒的莊子。

進了院子,關晟凌在老樹下的石椅坐下,如今可以說是越州最美好的季節,他不喜歡窩在書房,院子不僅有外頭隨風而來的桃花香,還有淙淙的溪水聲。

關晟凌接過關南遞過來的書信,拆開信封,取出箋紙,上頭提起他的親事,父親將關容兩家的親事決定權交給他。

「沒想到真教你說中了,國公爺不敢擅自作主決定你的親事。」明景陽縮在關晟凌的身後跟著一起看信。

「你怎麼老愛當賊?」若不是早習慣明景陽喜歡「突襲」,關晟凌肯定嚇了一跳,不過這要怪他自己心神不寧,竟然沒有察覺。

「你太專注了,我怕打擾到你。」明景陽直起身子,繞到另外一邊坐下。

「我看是你想偷看信。」

「我不看你也會說啊。」不過偷看更有樂趣罷了。明景陽在心里補上一句。

「這事不需要藏著掖著。」他可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看重要的書信。

「我們還是說重點,你的決定?」

「這事與你有關嗎?」

「你別這麼小器,我早晚會知道。」

「是啊,可是我不想告訴你。」

明景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你不會真的如此待我吧?」

「你太過急躁了,正好借此磨一下你的性子。」

「放屁!」

關晟凌不理他,將箋紙收回信封。

「關子善,我們可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

「事情未定之前,誰也不能保證沒有變數,待事情定下來我自然會告訴你,何必急于一時?」關晟凌不太喜歡自個兒的表字,感覺好像他很不善良,可這是先皇以厚愛之名賜下的,而當時他出生不久,不能反駁,他爹更不敢說一個不字,總之,相熟之人從來不會喚他子善。

「你想娶誰不想娶誰,誰能左右得了?」明景陽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我不喜歡大聲嚷嚷還未成定局的事。」

明景陽一副懶得跟他計較的模樣,擺了擺手,「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們可是好兄弟,我還會看不出你的心思嗎?」

關晟凌一笑置之,今日之前他並未確定自個兒的心意,她與他接觸過的女子不同,他看她是很獨特的存在,可是剛剛見她一心一意救人,他的心動了,有個念頭烙印在心頭——

他要她留在自己目光所及之處,若她成為他的妻子,他可以感覺自個兒的心是歡喜的,他對成親這件事終于有了期待。

明景陽突然嘆了聲氣,「你的親事一旦定下來,我也逃不了了。」

「那位應該幫你相看好了。」

聞言,明景陽更愁了,「那位會不會幫我選個悍婦?」

「若想管得住你,性子太過綿軟可不行。」

明景陽也不喜歡綿軟柔弱的女子,可是他更不喜歡有人盯著,一個人想干啥就干啥,多愜意啊,就如同這次關晟凌來越州尋神醫,他跟皇上說一聲就可以跟來越州游玩,多爽啊!

關晟凌沒再多說,起身去了書房,他得修信一封回京,盡早將親事定下來。

十日的等待終于有了好消息,乞丐一一將求醫的名單打听清楚了,關南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趕緊向主子報告。

「郡王府嫁進袁家的姑女乃女乃有八九個月的身孕了,听說情況不太好,很有可能一尸兩命,最後只好找上雲山藥莊,求顧老出手幫袁夫人調養身子。」主子最關心的是安南郡王府……不,應該說是容家大小姐,關南當然先從安郡王府說起。

「越州四大家族之一的袁家嗎?」關晟凌是來越州尋找神醫,除了必須掌握的事,他不會將其他的事放在心上。

「對,不過郡王府這位姑女乃女乃只是袁家的小兒媳婦,要不袁家也不會同意她回郡王府待產。」

「安南郡王需要有力的結盟,以便他能在越州站穩腳跟,但也謹記低調原則,若他瞧上袁家長媳的位置,皇上不會容許他安穩的待在越州。」

「听說郡王府為了這位姑女乃女乃尋遍越州的大夫,可是沒有一個例外,所有大夫都說情況不樂觀,郡王府不得已求顧老出手,很可能就是為了傳言中的剖月復取子。」

「這事從哪兒傳出來的?」

「郡王妃的院子,一個粗使婆子據說識得先前剖月復取子那一家的奴婢,為了前途將這事捅到郡王妃面前,郡王妃又派人查探,隨後這位姑女乃女乃就回到王府待產,郡王妃去雲山藥莊求醫……這麼一折騰,郡王妃院子的人多少有所耳聞。」

關晟凌笑了,「這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

「顧老應該就是那位剖月復取子的神醫。」關南肯定的道。

「不僅如此,顧老便是華叔。」關晟凌猜想容安然是代替師傅去郡王府,因為求醫的是孕婦,容安然比師傅出面更適合。

頓了一下,關南中肯的道︰「小的以為這事還是需要查證。」

關晟凌同意的點點頭,「此事關系重大,當然需要查證,不過既然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兒,接下來只要盯著就可以了。」

這趟任務算是完成一半了,關南感覺輕松了不少,忍不住自嘲,「顧老就在我們面前,我們竟然到處找人,還花了那麼多銀子,越州的乞丐見了小的便笑得闔不攏嘴,直喊小的財神爺。」

「他有心隱藏身分,誰能想到他是雲山藥莊的顧老。」關晟凌突然有個想法,顧老會不會是因為崇拜華佗,故而自稱華叔?

「不過,顧老真的是一點大夫的樣子也沒有,反倒是容大姑娘……」關南可沒忘記河邊看見容安然救人的景象,當時周遭有好多村民圍觀,可是他們有志一同的保持沉默,深怕打擾她救人,而他們眼中全是對她的信任。

「華叔是神醫,難免比較任性。」

關南突然想起一事,「不過華叔明明是顧家子孫,為何還要拜容老夫人的父親為師?」

這一點確實令人困惑,關晟凌轉而問︰「你可查了容大姑娘來越州以後的事?」

「了,跟明公子听來的消息差不多,容大姑娘來了越州,突然吵著要跟容老夫人學習醫術,沒想到三個月未到,容大姑娘就將容老夫人的醫術學透了,容老夫人看出容大姑娘在這方面的天分,只能求她師弟收下容大姑娘。」

「因為容大姑娘是女子,若不是舍不得花銀子上醫館或者突然發生意外,村民還是喜歡上醫館看病,不過提起容大姑娘的醫術,村民都說好。」

「那日孩子溺水,村民第一時間來尋的是她,這就足以說明她醫術很好。」雖然先前就知道她懂醫術,但都沒有那日親眼見她救人來得觸動他的心,這樣的她格外動人,可惜她無法像男子一樣救死扶傷,這是不是令她傷心難過?

「小的也看出來了,村民很信任容大姑娘。」

雖然認定華叔就是顧老,關晟凌還是仔細詢問了其他幾家的情況,那些人家不是老太爺就是老夫人生病,基本上都是老毛病,因為老人家年紀大了,便偶爾上雲山藥莊請顧老前來瞧瞧,顧老去過一兩次後就不太搭理,若是再三來催,雲山藥莊會安排顧家其他人前往,當然,情況真的不太好時顧老還是會出面,總之顧老雖任性,但也知道分寸,並非那種見死不救的大夫。

「對了,小的回來之前見到有馬車停在容家莊子外面。」

關晟凌點頭表示知道了,京城那邊應該定下親事了吧。

「姑娘……姑娘……」

金珠一路狂奔進院子,咚咚咚跑上台階,正準備沖進房間,容安然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我在這兒。」容安然閉著眼楮躺在桂樹下小憩,感覺太舒服了,連小狐狸都安安分分窩在藤椅邊睡覺,她實在懶得理會,可是任由金珠叫個不停,愜意的午後時光就沒有了。

金珠緊急煞車,連忙扶住門框站穩了,立馬又轉身往回跑,沖到桂樹下。「姑娘,京城侯府來人了。」

「哦。」容安然甚至懶得睜開眼楮,侯府每年都會來人,父親和繼母都是孝順的子女,年禮一定要有,送年禮的絕對是親信,不過今年來得有點勤,明明一個多月前剛剛來過。金珠在椅子旁邊蹲下,「這次京城來的是大總管。」

容安然還是懶洋洋的哦了一聲。

「姑娘還不懂嗎?大總管親自來越州一定跟姑娘的親事有關。」

「那又如何?」

金珠急得想跳腳,「難道姑娘不擔心嗎?」

「有差別嗎?」這個時代婚姻由不得自己,每個家族都有自身考量,娶誰嫁誰從來不是因為男女之情,她為了這種事發愁不是很傻嗎?

在她看來,無論自由戀愛或家族聯姻,婚姻的經營才是最重要,她可是見過那個「自由戀愛越多,離婚率越高」的時代,她懶得去想嫁給誰,反正只要守住自個兒的心,努力過好日子,若有行醫的機會那就更好了。

「姑娘若能嫁進安國公府,將來就是國公夫人了。」

「國公夫人有什麼好的,管東管西羅哩叭唆,日子多累人啊。」

「姑娘,你就不能爭氣一點嗎?」雖然主子性子好,當丫鬟的日子好過,可是什麼都無所謂也很令人發愁,主子沒分量,當奴婢的就很容易被人家欺負。

容安然終于睜開眼楮,很清楚她的想法,伸手模了模她的頭,「你別擔心,你家姑娘再不爭氣也有本事護著你。」

「姑娘不爭氣,連自個兒都護不住。」

容安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忘了你家姑娘最擅長什麼嗎?」

「醫術。」

「沒錯,誰不長眼楮欺負我,我就下點藥教導他學習當個好人。」容安然傲嬌的抬起下巴,她性子雖然懶散,不愛爭搶,但絕不容許人家欺負到自己頭上,該出手的時候一點也不會手軟。

金珠知道姑娘醫術很厲害,也見過姑娘用銀針使人瞬間無力,可是在她看來那都是旁門左道,沒有身分地位來得有用。

「姑娘,奴婢還是覺得國公夫人的身分比較實在。」

這個時代的門第觀念太重了,金珠有這種認知不難理解,不過容安然覺得自個兒有責任教導她,于是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金珠,你要記住,外在那些都是虛的,變數一來,身分地位可能一下子就沒了,人啊還是要自個兒有本事,有了本事到哪兒都可以過得好。」

頓了一下,金珠訥訥的道︰「姑娘,眼前還是你的親事比較重要。」

容安然突然覺得很挫敗,雖說這是不同時代不同環境的代溝,可是歷史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一國之君有可能成為階下囚,一國之母有可能被小三小四小五取代,若自身沒有本事,守不住外在的繁華似錦,換句話說草包還是別想當老大……她扯太遠了,反正人還是實在一點,不要強求,日子會過得輕松一點。

「姑娘,去瞧瞧吧。」金珠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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