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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藥小農女(上) 第11頁

作者︰真希

「我……」李管事下意識抬頭望著陳紫萁,瞧著她眼中的冷意,心一點點下沉,「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陳世忠听到這里,已大概明白女兒的用意了,紅著眼楮沉聲喝道︰「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管事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只一個勁磕頭,卻不作答,不是他不想答,而是他實在找不出借口回答了。

「別以為你不說,這事就能揭過去,蘭草,你立即帶幾個人到李管事的屋子給我仔細的搜。」陳紫萁再沒耐心听他找借口了,沉聲下令道。

「姑娘,你別這麼為難我,求你看在我李家三代為你家種草藥的分上,饒過我這一回吧……」李管事跪行至陳紫萁腳前,死命拽住她的裙擺哀求道。

一旁的銀皓見狀,不假思索地抬起腳,狠狠將他踹開。

陳紫萁怔了一下,抬眼望向他,感激地微點了點頭。

李管事卻不死心,忍著痛又爬過來,轉而去求陳世忠,「老爺求求您饒過我這一回,我……我只是一時財迷心竅才干出這等黑心事……」

陳世忠本是個和善之人,此時雖然還沒徹底弄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瞧著他這個樣子,心不禁軟了下來,就想開口安撫。

陳紫萁立即搶在前頭道︰「李管事,要我爹放過你也不是不成,但你得告訴我那盆紫靈芝到底去了哪里,若說不清楚,那咱們只好送你去見官了。」

李管事一臉驚恐地望著她,張合著嘴,話到舌尖就是吐不出來。

「看來李管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蘭草立即帶人去他屋子。」

蘭草忙帶著幾個下人走出去,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其中三個下人手中各抱著一盆靈芝,那盆最好的紫靈芝也在其中。

陳世忠震驚不已,忙上前查看,見靈芝竟然都好好的,半個蟲眼也沒有。

「李管事,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求您開恩,小的一時財迷心竅才偷偷將這三盆靈芝藏起來,本想找機會運出去賣了,沒想到這時棚中的靈芝因照看不周全生了蟲。」

如此說來,倒還多虧他起了貪念才挽救了這三盆靈芝?陳紫萁冷哼一聲,若沒經歷汪家的陰謀,也許就真信了他的話。

陳世忠听他如此說道,一時間倒不知該責怪他還是該獎賞他,只一心瞧著自己失而復得的紫靈芝。

「李管事,這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我想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可以不追究下去,但有一個條件,就是請你帶著家人立即離開我家藥田。」陳紫萁深思了片刻,決定不再追究。

李管事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生了僥悻之心,忙向她哭求道︰「姑娘……求您看在我這些年為……」

「趁我還沒改變決定之前,識相的趕緊閉嘴,帶著家人離開,這已是看在你家三代為我家藥田付出的分上,才決定不追究。」

除了這個原因外,就是李管事這麼做的理由,絕不僅僅只是因為他貪心,背後指使他這麼做的人定是汪家。

她暫時不想與汪家正面沖突,而且單靠這件事,也根本無法指責汪家。

所幸自家發現得及時,他才沒來得及將這三盆靈芝送出去,還一並及時將他這個隱患除掉,不然將來恐怕會鬧出更大的禍害。

何況以汪建業的為人,李管事這次沒能完成任務,就算他到了汪家也討不到便宜,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李管事見此事已無轉圜的余地,識相地朝陳世忠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準備起身離開。

這時突然走進來一名身穿青布棉衣的中年婦人,她在陳世忠面前跪下,雙手將一本冊子捧起,萬分愧疚說道︰「老爺、姑娘,多謝你們寬宏大量,不追究咱們的過錯。這是我家那口子暗中記錄老爺種植靈芝和其他貴重草藥的筆記,是我前幾日發現的,將它悄悄藏了起來。」

李管事的妻子劉氏倒是個能干的婦人,剛才她本在藥田里忙活,突然听人說老爺前來調查靈芝一事,當即丟下手頭活計跑了回來,走到藥棚外,正好听到陳紫萁的話,于是回去拿了冊子沖了進來。

李管事見狀,竟一臉憤憤道︰「居然是你將冊子藏起來了!」前日汪家派人來取冊子,說會給他一筆銀子,他卻怎麼也找不到冊子。

「是我,我早就警告你不要與汪家走得太近,他們無緣無故對你好,定有什麼目的,可你就是不听,如今在他的指使下做出這等背叛老爺的事來。」見丈夫竟還有臉指責自己,劉氏心下悲痛,忍不住朝他吼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在外面欠下一大筆賭債,全是汪家幫我還上的。」

「我早就叫你不要爛賭,你卻是不听,如今果真闖下大禍。我會帶兒子女兒回娘家,你自個兒好自為之吧。」劉氏滿臉失望地撂下狠話。

「你怎麼能丟下我不管!」

「這是你自個兒闖下的禍,就得自個兒受。」陳紫萁听著他們夫妻倆的爭吵,仔細翻閱著那本冊子,見上面竟記載著自家十幾種名貴草藥的種植方法,心下驚駭不已,萬萬沒料到汪家竟將手伸到自家藥田來了!

瞧這冊子里的記錄,至少已有兩三年的時間。

她原本以為汪家處心積慮除掉父親,卻又一心想將她娶進汪家,一是為了名正言順掌控她家藥田,二是看重她種植草藥的本事。

如今看來,到時只要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只怕他們會將自己與娘和小弟全都除掉,真是越想越心驚、後怕。

銀皓一直注視著她,見她臉色越來越慘白,心里莫名升起一絲不舍與心疼。

「陳姑娘不用害怕,有我在,定不會讓汪家有機會再傷害你們。」

陳紫萁抬起頭,怔怔地凝視著他那只幽深的眸子,心里似下了某種決心,朝他感激地點點頭,「那就先謝過公子。」

她回頭看向腳邊的劉氏,彎將劉氏扶起,「劉嬉,多謝你將這冊子藏起來,才沒讓汪家得逞。」

「姑娘這聲謝我實在受不起,只求姑娘看在我這些年辛苦打理草藥的分上,允許我帶走家中的細軟。」

「這本就是你們的東西,自然允許你們帶走,就是這個月的工錢,我也會一分不少地讓林管家發放給你。」

劉氏滿臉淚痕,緊握住她的手,忍不住痛哭起來。其實陳紫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差點就忍不住開口要她留下,可隨即想著若自己真將她留下,那以後又如何服眾?

所以想了想,最終還是狠下心腸,只道︰「以後若遇到什麼難處,只管來告訴我。」

劉氏一听,明白自己不可能留下來,心里除了怨恨自個兒丈夫,也沒臉怪陳家狠心,于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朝陳紫萁與陳世忠深深一拜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李管事只得垂著頭跟著追了出去。

陳世忠見此,忍不住深深一嘆,然後向張天澤歉然道︰「實在抱歉,讓張老哥見笑了。」

「陳老弟這是哪里的話,這一切全都是因汪家而起,老弟可別因此傷了心神。」

「多謝老哥勸慰,好在這盆紫靈芝完好無損,請老哥一定要收下。」

「既是老弟一番心意,那我就不跟老弟客氣了。」兩人一邊說,一邊朝外走去。

銀皓遂也準備跟上,不想被陳紫萁出聲喚住。

「銀公子請留步,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談。」

銀皓轉過身,凝視著她那雙清亮的眸子,心不禁一悸,「不知陳姑娘想與我談什麼?」陳世忠見兩人沒跟上來,心下略一思索便知女兒單獨留下銀皓的目的。

自從自個兒病後,家中大小事基本全靠女兒操持,所以不管女兒做何決定,他都支持。于是他帶著張天澤去到旁邊一間儲存名貴草藥的藥棚里,準備送些好藥材給他。

張天澤一听,頓時大喜。

這邊,陳紫萁直接開口說道︰「我听藥行的人說公子最近正在為藥材發愁,可讓我不解的是,公子明知我家有剩余的藥材,為何不向我家開口?」

銀皓心里已猜到她會問這件事,瞧著她清亮的陣子,他很想找個借口,可他向來不擅長說謊,沉吟片刻才回道︰「我如今的確缺藥材,之所以沒向你家開口,只是不想姑娘為難。」至于那句不想再看到她受到傷害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陳紫萁一怔,皺眉反問︰「為難什麼?」

「不想姑娘是為了報答我的恩情,才不得不提供藥材給我。」

聞言,陳紫萁更加怔住,他當初費心設下這麼一個局相助于自家,目的不就是為了破壞自家與汪家的關系,繼而得到她家的草藥嗎?

如今他卻說不想讓自己為難?這又是何意?

陳紫萁雖不明白他因何事突然改變主意,但自己此刻卻是下定了決心要與汪家開戰。

于是她朝他微微一笑,坦然道︰「誠如公子所說,當初之所以答應提供藥材給你,的確是為報答公子的幾次救命之恩。不過,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私心?銀皓怔怔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陳紫萁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我家決定不追究汪家下毒一事,不是不恨,而是怕沒能力承受住汪家的打擊報復,可也不甘心就這麼算了,所以供藥于公子,除了為報恩外,其實還暗自希望憑著自家這點微薄之力能相助公子一把,期望公子能打敗汪家。至于當初為何不直接提出要與公子聯手,不是我陳家人怕死,而是我不敢拿陳家世代傳承下來的藥田以及背後上百人的性命來跟汪家硬拼。」

說到此,陳紫萁暗呼口氣,然後目光堅定地望著他,「不過,經過剛才那件事,讓我徹底明白過來,不能因為擔心害怕就躲避與敵人正面交戰。這雖能解決一時的危機,但只要那敵人的勢力還在,總有一日還會再使出手段謀奪我家藥田。所以若是公子不嫌棄我陳家這點微薄的力量,請讓我與公子聯手,共同對付汪家,因為只有徹底將汪家打敗,我陳家才能過上安定的日子。」

銀皓沒想到她供藥于自己,並非只為報恩,還期望他能打敗汪家。

莫名地,他那顆冰冷如鐵的心髒突然間激切地咚咚直跳,嚇得他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陳紫萁眼神堅定,帶著幾分期待,等著他的回答,不想卻見他突地撇開視線,心下既緊張又不解。

暗中調息片刻,他才略微克制住激蕩的心情,忙轉回視線,帶著幾分顫音問道︰「陳姑娘可要考慮清楚,你的這個決定就如同開弓的箭,一旦上弦,就沒有回頭的機會,與汪家一拼,不是他死,就是咱們亡。」

不知為何,陳紫萁听到他這個比喻,心里竟沒有半點害怕與不安,「銀公子放心,我既選擇了這條路,就一定會走到底,直到徹底打敗敵人。」

听到她這話,銀皓剛緩和下來的心又激烈地跳了起來,除了激動外,還帶著幾分喜悅,就像一個人在孤寂的沙漠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要被困在沙漠里,可就在此時,他終于遇到一個同路人,那份激動的心情真是無法言明。「請陳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會打敗汪家。」

陳紫萁凝視著他那幽深的眸子,突然間覺得它不再深沉得讓人看不到底,眸中終于有了幾分亮光在閃動。

「我相信你。」陳紫萁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堅定地點了點頭。

第七章  努力學習制藥丸(1)

汪家還沒等到陳世忠一行回到家中,便已收到消息。

「我可是早就盯上那盆紫靈芝了,原本打算等陳世忠一死,陳紫萁嫁進來,再將它名正言順拿過來送人。如今眼看就要到手了,卻被他們給發現。」汪建業真是越想越氣,一拳砸在書桌上。

「爹,只是一盆靈芝罷了……」汪東陽忙在旁勸道。

「你懂什麼,那是普通靈芝嗎?據可靠的消息說,太醫院今年要重新選院判,其中最有可能當選的張太醫,听說他平時最喜歡收集靈芝,所以我才讓李管事趕緊將它偷出來,結果又被銀皓給破壞。」

「這次去京城我也听說了此事,不過好像要到年底才決定。雖然陳世忠將紫靈芝送給了張天澤,但只要咱們在這期間將那銀皓除掉,仍有機會將它弄到手。」

「話是這麼說,可李管事這件事鬧出來,只怕陳家不會再退縮,而銀皓正好能趁機勸他們跟他聯手對付咱們。」

早上自己派去的管事前腳剛離開,銀皓便急急趕去陳家,然後那張天澤以看靈芝為由,借機將李管事偷靈芝以及記錄培育藥苗的事給抖出來。

陳世忠可是把藥田看得比自個兒的命還重要,如今得知自己早將手伸到他家藥田,只怕不會再忍氣吞聲了。

一想到此,汪建業就對銀皓更加痛恨。

當晚,陳世忠便與女兒一起清點自家剩下的藥材,剩下的雖不少,但仍達不到銀皓所需要的數量和種類。

第二天,陳世忠親自到各藥行和藥農處去采購,眾人見狀好奇不已,問他是不是準備自個兒開間藥鋪,陳世忠只笑笑說幫朋友購買,有生意上門。

汪家收到消息後忙派人去阻止,陳世忠為防止汪家從中作梗,在與藥商談好價錢後,就立馬先付了一半銀子。

所以當眾藥商見汪家的人再次上門發話不許他們賣藥材給陳世忠時,雖不明白汪家為何這麼做,但在生意場上,既已收了對方的銀子,若沒有特別原因,是不能單方面悔約的,若要反悔,就得賠對方雙倍銀子。

因此藥商們便問汪家的人,若是汪家肯出這筆銀子,他們就听他的不賣藥材給陳家。

平時汪家再蠻橫霸道,也得遵守商場上這基本的規定,而汪建業這十幾年來雖積攢下不少財富,但越是有錢就愈加吝嗇,讓帳房算出大概要賠多少銀子後,立即打消念頭。

因為就算他阻擋住這批藥材,仍然阻止不了銀皓開業。

隨後眾藥商們見陳世忠將購買的藥材運送到銀皓準備月底開業的幾家鋪子,這才明白他口中的朋友是誰,吃驚過後,大家紛紛猜測陳家為何突然相助明顯是沖著汪家而去的競爭對手。

待他們暗中一番打听,這才得知銀皓是陳世忠的救命恩人。

只是讓他們仍然不解的是,陳家與汪家算起來也有將近十年的交情,僅僅是為了報答銀皓的救命之恩,就願意冒著得罪汪家的危險相助他?這可不像一向以和為貴、和善待人的陳世忠的行事風格。

一些被汪家欺壓過或是遭到暗害的藥商,從這些事件中略一深思便想通了,于是暗自期待著銀皓與汪家這場競爭,當然大多數藥商都希望看到汪家落敗的下場。

眼看再過半個月,銀皓的鋪子就要開張了,這天張天澤滿臉急切地趕來陳家,卻不是來見陳世忠,而是為見陳紫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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