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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 第20頁

作者︰上薰(謝上薰)

武定侯又不傻,不會任由平寧郡主搞事,庶子要好好讀書,庶女依大家閨秀的標準來教養,聯姻的價值才高,不信你瞧紀寬,多爭氣呀,就是最好的例子。

與會的少婦姑娘們都對武定侯府小姐有了很好的印象,侯府小姐們自己也開心,回去後告訴自己的姨娘,姨娘再給紀鳴吹吹枕頭風,紀鳴對大媳婦更滿意了,同時期許世子夫人進門後能做得比佟福玥更好。

春宴圓滿落幕,收拾善後就用不到紀寬和佟福玥,甩手掌櫃先回家。

紀老爺子用過午膳就先走了,習慣午睡。

進了自家門,佟福玥才跟著丈夫打趣道︰「多好呀,隔壁辦喜事不用我們鞍前馬後的做苦力,家里也不會亂糟糟,要收拾兩天才能干淨清爽。相公,我們不受寵其實挺好的。」

紀寬對妻子笑得真誠,「沒累著娘子便好。」

「我不累,動動嘴皮子,走點路,比來幫忙的清平王世子妃輕松。」

紀寬明白平寧郡主防著他們出風頭呢,寧可教娘家人來充當一日主人,幸而他媳婦想得開,人又聰明,反倒教貴婦們覺得落落大方。

兩人回屋洗漱一番,換了家常衣裳,坐下來喝茶歇息,應酬眾多賓客也很累人。

佟福玥其實沒吃多少東西,秋嬤嬤留在家里,炖了燕窩粥盛了兩碗過來,她美滋滋地吃了。

祖母給的燕窩,她吃著放心。

捧著一杯清茶潤喉,佟福玥俏皮道︰「我耳朵好使,听到兩位夫人閑話定國公府,感慨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宴會場合,其實是交流八卦的好所在,尤其定國公府沒落了,討論起來更不顧忌。

紀寬抬手讓下人退出門外,才好奇道︰「什麼八卦?」

佟福玥道︰「定國公府二房排第六的孫媳婦鬧著要和離,由娘家出面要把嫁妝全抬回去,否則要告六孫少爺凌虐發妻,害發妻滑胎還出手毆打,致使發妻右手骨折、雙頰腫脹、掉了兩顆牙……」

「畜生不如的東西,打老婆算什麼本事?尤其武將世家,若不能修身養性,弱女子嫁進去如何自保?」紀寬厭惡男子以強凌弱,跟渣爹半斤八兩。

「也是定國公府沒落了,那孫媳婦的娘家才敢出頭,態度強硬的要求和離,換了十年前只怕也會勸閨女忍耐,不敢觸定國公的楣頭。」

紀寬低聲道︰「定國公一直臥病在床,怕是不好了。」

佟福玥聞弦音知雅意。「所以要女兒趕緊和離,月兌離這艘破船,否則一旦定國公沒了,聖上命阮氏一族扶棺回鄉守孝,就擺月兌不了定國公親家的標記。」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外行人看熱鬧,做官的人看得更深入一些,宣明帝厭惡定國公府乃眾所皆知的事,朝堂上人才濟濟,皇帝提拔誰一樣能辦事,為何要提拔定國公的親戚?

「莫怪我祖父干脆利索的退下來。」佟福玥嘆息道,再有能耐又如何,皇帝不用你,你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我爹是文官,一直兢兢業業,才不受影響。」

「下一代就無礙了,你祖父肯退一步真是明智。」紀寬多慶幸自己的妻族是有腦子的,不拖後腿。

他轉移話題,「龍鳳胎姊姊表現如何?」

「溫柔恭順,善解人意。」佟福玥微笑道︰「她將最美好的一面展現于世子妃面前,比大丫鬟服侍得更周到。」

紀寬詫異,「初次照面時老實安分的鄉下姑娘,這麼快便月兌胎換骨了,還妄想嫁入清平王府?」

「表姑娘不都想親上加親?」佟福玥見怪不怪。

紀寬失笑,沉默下來。

他思及自己留在侯府的眼線悄悄傳給他的訊息,其中一條很有意思,是有關于沈懷安的,要不要爆出來呢?

多年前有富貴人家爆出真假千金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後續的故事更膾炙人口。

真千金肯定不如假千金有良好的教養,目不識丁,舉止粗野,一口黃牙,兩家結親又不是只看家世,更在乎姑娘的人品、教養,因此原先訂下婚約的男方死活不要娶真千金……

如今再爆出一個真假表少爺如何?

第九章  揭穿他身分(1)

乍暖還寒,佟福玥披了雙紅羽紗面的大髦,由丫鬟嬤嬤服侍著進了武定侯府,平寧郡主的頭疼癥又犯了,得了消息的兒媳自然要過來侍疾。

春宴才過去三天,平寧郡主應是勞累過度,突然放松下來病就犯了。

佟福玥來到正院,紀鳴和紀東霖、紀東岳坐在廳堂犯愁。

「見過父親,世子好、三弟好。」她一臉的焦急道︰「郡主怎麼突然病了?」

紀東霖、紀東岳起身還禮。「母親只是老毛病,大嫂無須焦慮。」

佟福玥望向紀鳴,一臉愧疚,「父親見諒,相公一早去了衙門,兒媳派人去翰林院知會一聲……」

「不用、不用,下衙後過來探親即可。」紀鳴知道在朝堂行走不能過于兒女情長,男主外、女主內才是正經。

「兒媳進去侍疾?」她總不能闖進內室。

紀鳴神色一僵,輕咳一聲,「東霖進去和你母親說一聲。」

他總不能說郡主看到你和紀寬,病情會加重,說出去會笑死人。

家里忙完後,平寧郡主開始檢視這次辦春宴的收獲和缺失,得知紀寬和佟氏的名聲更好了,連帶府里的庶子庶女在上層圈子都留下不錯的印象,外頭的人都夸他們嫡庶一家親,這本是好事,平寧郡主卻氣病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狗屁的嫡庶一家親!庶出的永遠只能伏低做小!

平寧郡主愈想愈氣,辛辛苦苦一場卻便宜庶出的絕對不行,給他們挑親事一定要表面好看內里苦不堪言,都給她等著!

她情緒激動無法入眠,老毛病就發作了。

紀鳴一開始不曉得,待听聞平寧郡主頭疼時的胡言亂語,簡直氣笑了,還以為她改好了,沒想到更嚴重,真想破口大罵一頓。

但不行,他不想氣死出身高貴的老婆。

庶子庶女一個個想過來煎藥侍疾,多好的孩子呀,但他為了不刺激平寧郡主,只能一個個打發回去。

如今服侍病榻前的除了郡主身邊的親信,只有沈妙蘭,沈懷安一天三次過來問安,平寧郡主夸他比那群白眼狼孝順。

紀鳴懶得生氣,氣壞了身體沒人替,自己種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吃。

紀東霖走出來,朝佟福玥笑道︰「母親心疼大嫂懷有身孕,讓你在家歇息,不用侍疾。」

事實是,平寧郡主惡狠狠地罵道︰「教她給我滾、滾遠一點!還有紀寬……哎喲!我的頭好疼好疼——」

紀東霖只覺得莫名其妙,無奈之下只能美化一番說辭。

佟福玥一臉感激,又有點不安,「我可以幫忙煎藥。」

紀鳴心里撇嘴,郡主會懷疑你下藥,不敢喝。

模清楚平寧郡主的尿性,紀鳴聲音沉穩得近乎輕描淡寫,「郡主身邊很多人服侍,老爺子身邊卻少不了你和天壽,你們照顧好老爺子就是孝順。」

他一錘定音,誰也不能說大兒子夫婦對嫡母不孝。

佟福玥乖乖服從,又說了一會子話才出府歸家。

她真心覺得平寧郡主不夠狠,真正狠毒的嫡母不會意氣用事,反而會利用生病的時候把懷孕的兒媳累到坐不住胎。

但這也是個性使然,有些人擅于隱忍,有些人拒絕忍氣吞聲,平寧郡主是後者。

回家後稟明紀老爺子,老人家的直覺反應是,「天壽的爹在她屋里?」

「父親很擔心郡主,世子和三弟也隨侍在側。」

紀老爺子懂了,惡媳婦在他兒子面前裝賢慧呢!

「祖父,需要知會相公回來嗎?」

「不用,待天壽下衙後再去探望,反正她不愛看見庶出的。」他也是這時候才說,不然在大孫子面前是絕口不提一個「庶」字,是真正心疼紀寬由嫡子成庶子。

「祖父,其實我真不明白郡主是怎麼想的,她待父親是真心的,討厭庶出子女也是真心的,以她的家世地位,要求父親不納妾、不生庶子女,那時候的父親應該會同意,偏她任由父親納妾生子,自己為難自己,何苦?」

「孩子,人生許多的煩惱痛苦都因為貪心。」紀老爺子很喜歡和佟福玥聊天,評價起平寧郡主來也是毫不客氣。「她貪心的想當元配,一心想將薛氏入塵埃,好突顯自己的高貴,明明是個妒婦,卻貪心的想要賢淑大度的名聲,任由天壽爹納妾生子,好教天壽爹贊揚她不同于薛氏,結果便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自己苦了自己,還當別人全是傻子,相信她是真賢慧。」

「掩耳盜鈴。」

「正是。」

「祖父,我真的感激您,教我不用擔心妒婦之名。」

「只要你和天壽好好的,為天壽這一房開枝散葉,我老頭子沒有什麼不滿。」紀老爺子是直脾氣,對自己人很真誠。「人的心就這麼大,怎麼可能一碗水端平?怎麼能不生怨懟?真心喜歡一個人,如何忍心看她成了怨婦?我不懂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我只懂我的老婆子,她一定會傷心。」

「祖母嫁給您,這一生沒有白活,肯定在佛前求了千百年,才得一生良緣。」佟福玥這話是真心的。

他莞爾。「我老頭子讀書不多,只知道真心換真心。」

「您老人家和我祖父是一樣的性情中人。」能與佟靖相比較,紀老爺子很開心。

想了想,他命隨從下帖子給佟靖,約個時間去大雲觀找清風道長下棋,不把清風道長珍藏的棋譜贏過來就繼續努力。

佟福玥去廚房安排午膳,多添一道黃瓜炒蝦仁。

待紀寬下衙回來,更衣後夫妻一起過府請安,遇上沈懷安和沈妙蘭從內室出來。

親眼目睹庶子女不受郡主待見,沈懷安有一股莫名的驕傲感,含笑冷視紀寬,「姨母服藥後想小睡一會,表哥表嫂回去吧!」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紀寬燦如星辰的眸子望著他,直到如芝蘭玉樹般的豐姿碾壓得他自慚形穢,方道︰「原來你可以替郡主作主了,真是失敬。」

沈妙蘭忙嬌滴滴地道︰「大表哥誤會了……」

「誤會什麼呀?」佟福玥不客氣反問,見到她丈夫就臉紅嬌羞什麼意思?「父親那麼多兒女,卻由著你們反客為主,真希望世子夫人趕緊進門,幫著郡主打理家務,以免教人笑話侯府沒規矩。」

沈懷安薄怒道︰「姨母討厭你們,不想見到你們,莫非是我們姊弟的錯?人貴自知,你們從來不是侯府的主子之一。」

「放肆!」紀東霖走出來,一臉寒霜,「我的大哥大嫂我尊敬著呢!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遠房表親充什麼大尾巴狼?」

懟完了沈懷安,他一臉和氣的向紀寬夫妻道︰「大哥大嫂別理會小人之言,簡直不知所謂。」

「升米恩、斗米仇,施恩太厚並非好事。」紀寬清華俊朗的氣質令人如沐春風,一出口卻不怕得罪人。「郡主憐惜庶妹芳年早逝,收留其一雙兒女,不但錦衣玉食,呼奴使婢,還延請名師教養,親生的母親也不過如此,知恩的當肝腦涂地以回報,就怕養大了野心,忘了自己真正姓什麼。」

沈妙蘭貝齒咬著下唇,直咬得唇色一片蒼白,在心里哭泣,世子好殘忍,明明生得那樣好看,為何不能仁慈些,將他們看作一家人?

沈懷安則在心里掀桌,痛罵紀寬,小人!小人!當面告刁狀!

沈妙蘭幽怨地望著紀東霖,她以為世子是個大好人,偷偷仰慕他高傲清貴的英姿,相信他和姨母一樣高貴善良,將他們視作一家人,誰知並非如此,嗚嗚嗚……這個世道太險惡了,為什麼要欺負無依無靠的他們?

沈懷安心中更是警鈴大響,世子是個糊涂的,紀寬為何被分家出去他不明白嗎?姨母疼愛他們姊弟更甚于庶子,世子還幫紀寬說話,言語之間貶低他們,他想做什麼?莫非想趕他們出去?

不行,不可以!

其實紀東霖只是提醒他們安分些,別忘了客居的身分,奈何做賊的人才會心虛,不是主子才更擔心自己不能長久住在這里。

一言以蔽之,就是姊弟倆起了貪念。

反正有紀東霖出面,紀寬表達了對平寧郡主的關心,便帶著妻子回去。夜里,夫妻倆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

「這才多久,龍鳳胎全變樣了。」佟福玥低聲念道。

「由儉入奢易,享用好日子不必學就會。」紀寬眉心一挑,聲音卻平靜無波。

「愈是如此愈要守住本心,才不至于惹禍生事。」佟福玥若有所思,「沈妙蘭戴的玉鐲成色極好,累絲含珠金雀釵上頭的珍珠,比二妹她們所用的珍珠都大,手上還戴了三枚金戒指,有嵌羊脂玉葫蘆的,有瓖翡翠如意的,侯府嫡出小姐所用的也不過如此,郡主對待表姑娘比自己膝下的女兒好,真的不要緊嗎?」

「沈懷安身上懸掛的透雕魚化龍玉佩,是四弟、五弟求而不得的。」紀寬淡淡道︰「徽州有名的桐油煙墨素有落紙如漆、萬載存真的美譽,有人送了三匣子給父親,父親給了我一匣子,一匣子自用,一匣子讓郡主分給世子、三弟,郡主卻取出兩條墨分予沈懷安,這待遇和世子、三弟沒有兩樣。」

「郡主不是糊涂人,因何如此厚待龍鳳胎?若說是感念穆五娘與她之間的姊妹情,我可不信,過去也不曾連系。」

佟福玥也是被嬌寵長大的,不愛熱臉去貼冷,平寧郡主明擺著不待見他們,她也冷了心,直呼穆五娘而不是五姨母。

紀寬握住她的手,無聲地笑了笑。「侯府的弟弟妹妹便是庶出也是父親的孩子,況且都有生母護著,即使多半順著郡主,倒也見多了好東西,給得再多也只是歡喜一下。不像龍鳳胎,過去十五年粗衣淡食,獲得的太少,何曾見過金玉滿堂?所以在得到時會格外雀躍,一臉的驚喜,滿懷的感恩,郡主看在眼里自然十分滿足,覺得自己的付出有意義,龍鳳胎不是白眼狼。」

佟福玥沉默了。

「小人得志不長久,何況,這與我們沒什麼關系。」

「倒也是。」佟福玥便放下了。

紀寬安撫地輕拍她,令她安眠,待她睡著了,他才翻身平躺望著床頂,冷冷看著,目光比清寂的月色還冷。

小人得志的嘴臉令人煩,那就不看吧!

沈懷安一心想留在侯府,想了又想,成為武定侯的乘龍快婿是一條捷徑。

嫡女進宮伴駕,平安長大的庶女有三位,四小姐太小了,二小姐比他小兩歲,照理說較相配,只是與三小姐紀塵香的天人之姿比起來,二小姐只能說一句淡雅娟秀,生母也不太受寵,這買賣不劃算。

紀塵香比他小四歲又何妨,他不介意等她長大,待他一路考中秀才、舉人,正好才子書生配牡丹佳人,成就一樁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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