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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謀甜妻(上) 第3頁

作者︰千尋

「要不要賭,我猜鄭姑娘會贏。」承恩侯府三姑娘對著身旁的姊妹說。

「哼!我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人,干麼一個個把她捧上天?」玉珍公主突然插進話。

圍成圈圈的小泵娘發現是她,立刻噤聲,無人敢反駁。

見無人附和她,玉珍公主又道︰「我告訴你們,鄭以芳就是個做作鬼。」

「公主說得是。」小泵娘應了一句,表情滿是勉強。

鄭姑娘是大家心目中的典範,哪是公主幾句話就能抹黑的。

玉珍公主哪會看不出來,氣道︰「我是說真的,她哪有什麼才藝,不過力氣倒是有一大把,心情不好,大腳一踩就能把樹給踩斷。」

這話……太夸張了,在場的又不是傻子,誰會相信這種鬼話?

「她脾氣大、性格壞,是個十足十的小人,誰踫著誰倒楣。」

這話……似乎更像在形容玉珍公主吧?

雖然大家心里都有這個共識,卻沒人當面說出口,小泵娘們硬憋住笑,瞠大眼楮猛點頭,表達自己完完全全、絕絕對對的認同,誰讓人家是皇帝唯一的女兒。

從小玉珍公主就看鄭以芳不順眼,每回見面都得挑點事兒,也莫怪她,實在是除身分之外,不管才藝、規矩、脾氣、容貌……公主半點都比不上鄭以芳,若不是鄭以芳處處退讓,不曉得都上演多少出好戲了。

「你們給我听清楚了,以後不許在背後說那個丑八怪的好話。」

丑八怪?指的是誰啊?鄭姑娘嗎?她是眼瞎,還是睜眼說瞎話?不過這也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只是眾家小姐不敢反彈,只能低頭聲應道︰「是,公主。」

見眾人唯唯諾諾,玉珍公主輕哼一聲,取出千兩銀票往桌上一拍,道︰「我賭楊婉瑄贏!」

什麼?她們不過口頭說說,哪有真要論輸贏,只是公主把銀票都掏出來了,誰敢反對?

不滿噎在胸口,大伙兒再不願也是有錢掏錢、沒錢拔首飾,一面倒地……押楊婉瑄贏。

這時,一張銀票重重地被拍在桌面上。「我押鄭以芳贏。」

是誰那麼大膽子敢跟公主叫板?

抬眼,發現是國公府的小鮑子鄭以笙,瞬間許多姑娘羞紅雙頰。

他頭上戴貂鼠帽子,足下踩青緞皮靴,人才如玉、氣質翩翩,身著簇新長袍,腰束錦帶,顯得十分精神。

人家才十二歲就成了探花郎,日後前程遠大著吶!

「你來這里做什麼?」玉珍公主口氣沒有之前囂張。

她討厭鄭以芳,但對鄭以笙感覺還不差,誰讓他長了一副好皮相,誰讓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沒事,就是來湊個趣,公主不歡迎嗎?」他揚眉一笑,分明還是個小少年,可不知是個子夠高還是那雙眼楮沉穩得不像個少年,硬是讓圍成圈的姑娘們羞紅了臉。

啥?她們年紀更大些?

沒听過女大三、抱金磚,大個幾歲算什麼?重點是他家世好,有才又有貌,氣質風度樣樣皆上乘。

「隨便你,你要押就押吧,要是輸了,可別跟皇女乃女乃告狀。」

以笙沖著公主笑得滿臉桃花,害玉珍公主胸口一跳一跳,沒法子呀,她就是會對好看的男子痴迷。

「楊姑娘承讓了。」

以芳一句話宣布了結局,以笙身旁的丫頭上前,喜孜孜地將桌上的「賭資」全收進帕子,就知道有這種事會發生,幸好她帶了條大帕子。

以芳走出涼亭,對著公主屈膝行禮,婉順溫柔、謙恭和善,那動作、那角度,完美到宮中的禮儀嬤嬤也挑不出毛病。

玉珍公主挑釁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贏棋?」

手段?以芳微蹙雙眉,卻半句話都沒說,只是輕淺笑著。

在旁人眼里,這叫給台階下,可玉珍公主看在眼里,卻覺得自己被狠狠輕蔑,一股氣蹭地冒上頭頂,溫度快升十度。「我最看不慣你這德性,有什麼事就直說,別笑得不陰不陽的,惡心。」

她輕吐氣,問︰「不知公主希望我說什麼?」

「就說說你為了下我的面子,用什麼手段贏棋?是趁人不備偷換棋,還是有什麼更骯髒下流的手法?」

這話……真過分,人家棋下得好好,誰曉得你會突然出現,會莫名其妙下賭注?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圍觀者敢怒不敢言,而以芳嘆口幾不可辨的氣,輕抿雙唇、強行忍耐,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為她抱不平,就在有人打算幫以芳說上兩句時,輸棋的楊婉瑄看不過眼,搶先開口。

「回公主,民女自幼師承默竹先生,學了八年棋藝,想是沒人能在眼前使手段卻不教我看穿,楊姑娘的棋藝勝我何止一籌,民女甘拜下風。」

「狗咬呂洞賓,我在幫你說話!」玉珍公主氣恨地看著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抬手就想扇人。

情急間,以芳一把抱住楊婉瑄,玉珍公主的巴掌狠狠落在以芳後背,砰地一聲,疼得她蛾眉緊蹙。

以笙見狀,連忙上前扶起以芳,道︰「倘若公主輸不起,東西還給公主便是,何必動手?」

她是誰啊?她會輸不起!玉珍公主猛地抬頭,卻發現大家看她的眼光都不對了……該死,她又著了鄭以芳的道,恨恨一跺腳,帶著婢女離開。

以芳對楊婉瑄道︰「楊姑娘,失禮了,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府。」

見以芳聲音柔弱,眾人心想,听說玉珍公主常跟著宮衛學武功,那一掌許是內傷了。

楊婉瑄感動地握住以芳的手,誠懇道︰「今日是楊府招待不周,他日再送帖子請鄭姑娘過府一聚。」

「是。」她勉強擠出笑臉,蒼白的小臉滲出一層薄汗,被以笙攙著離開。

看著兩人背影,有人道︰「唉,木秀于林,怎能不招人嫉。」

「也是鄭姑娘好性子,否則誰忍得了那刁鑽貨。」

「小聲點,那可是公主。」

「長那個樣子還公主呢,日後和親,也不曉得哪國君主要吃虧了。」

在大伙兒的批判聲中,以芳和以笙上了國公府馬車。

車簾剛落下,以芳忙坐直身問︰「這次公主押幾兩銀子?」

「兩千兩。」

「哈哈,又賺上一套鋪面,我真是愛死了公主的大方。」以芳搞不懂,她怎就那麼賭性堅強,輸過一回又一回,還是無比慷慨。

「別樂,那巴掌……很痛嗎?」

「哼哼!」她輕蔑地笑兩聲。「什麼巴掌,那叫撓癢癢。太好了,這下子我又可以養個十天半個月的傷,不必出門應酬。」

應酬真是憋死人的活動!她一樂,全無形象地往軟枕上躺去。

蘇木施展輕功,飛快在林間奔跑。

咻咻咻……無數箭矢朝他的背部射去,嘴角餃起笑意,一個竄身,轉眼,執弓者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樹下,七、八名刺客舉弓圍成一圈,目光向四方望去,不久後他們決定朝前方追擊。

站在樹梢頭,蘇木濃濃的眉毛微微挑起,他長得很高,頎長的身量配上俊朗五官,讓他的回頭率比常人多上幾倍,只不過他的額頭有塊紅色葉形胎記,破壞了幾分完美。

看著遠去的刺客,他眉目間沒有憤怒驚懼,只有不顯山不露水的驕傲。

他不知道理由,但從小到大,每回他和師父要離開住處時,就會演上這麼一場戲——每次都會將黑衣人引來,每次他們都欲置他于死地,並且每次他都狼狽卻成功地逃月兌。

對于這出每隔一兩年就要演出的戲……年幼時他曾問過師父,得到的答案是——

「你沒有足夠的能力知道答案。」

他雖沒有否認,卻打心底認為是師父小看自己。

那是處植滿藥草的山谷,終年恆溫二十度,能養出絕佳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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