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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不要留白 第12頁

作者︰夏娃

因為被人綁架,她差點死掉,重新活過來,才從此怕黑、怕人,不敢一個人睡……嗎?

只以為她是都市來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自小被保護得太好,一點小事情就哇哇叫,早上爬不起來,早餐也要老人家準備好的被寵壞的小孩……

唐明听說她出過事,卻不知道出過這種事!

他繃著臉,一路無語,跟著她的步伐默默騎在她身邊,陪她到學校。

白雅君低著頭想起莫名來,愈走愈慢,以至于沒注意到唐惡人今天善心大發……

往常她走慢一點就被他踹,每天到校都跑得氣喘吁吁。

唐惡人甚至在第一節下課買來面包和牛女乃給她,早餐被吃光的白雅君理直氣壯地收下了,而且一下子就吃光光。

她也沒看到當面包和牛女乃擱在她桌上時,整個班上慢慢安靜下來,全班都轉過頭來看見這一幕,一片鴉雀無聲,個個張大嘴巴,眼神有驚恐、有猜疑、有難以置信——

唐明有白雅君不知道的外號叫唐掌門,指的是他好壞名聲全都包辦了,學校獎牌、獎狀、獎學金他專門,還有樞門也是一絕,錢到他手里有進無出,從小學、國中到高中,只有別人請他,沒有他請客這回事。

全班眼睜睜看著日本女圭女圭左手牛女乃、右手面包,一口接一口,還跟唐掌門嗆了一句,「算你有良心!」

一年二班這節下課時間過得特別長,大伙兒看著表讀秒數,不知道是牛女乃有事,還是面包有事,篤定的是日本女圭女圭吃完會出事——

唐大掌門人良心早給狗吃了,他請客?天底下沒這回事!

……幸虧,最後響的是上課的鐘聲,不是「歐伊、歐伊」救護車的鳴笛聲,日本女圭女圭在第二節下課臉色慘白跑去廁所蹲了許久才出來是意料中的事,已經稱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老天保佑,日本女圭女圭有驚無險,再次驗證……唐掌門沒事請客?門都沒有!

小朋友,妹知道長和巷怎麼去嗎?

長和巷,不就在她家附近——

「不是我自夸,小時候我真的是一個很熱心的小孩,听到有人問路,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就不省人事了。」

今天上半天課,中午吃飽飯後,白雅君本來要去睡午覺的,過去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唐明突然出現了,也不知道他今天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主動說要教她騎腳踏車!

白雅君想當然耳還是老話一句,「還說你不喜歡我——」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拉出來了。

唐明騎車載她到鎮郊外,找了一條平坦無人煙的田間小路讓她學車。

他的腳踏車車身比較高,白雅君跨上去腳構不著地,唐明在後面抓著維持平衡,她抓著把手搖搖晃晃,踏板始終輕輕踩,不敢一下踩到底。

唐明這時候突然問起莫名進入她家的過程,這又得從綁架事件說起了……

「我醒過來時,眼楮被蒙住,嘴里塞了布團,手腳也都被綁住封在大紙箱內,被扔在舊大樓的載貨電梯。我听到鐵門拉起的聲音,隨後電梯發出尖銳摩擦聲,搖搖晃晃的上升,我就被關在那兒了……那是一個黑暗無聲,冰冷饑寒的地獄,當我企圖扭動掙扎時,晃動就听到刺耳的聲音,我感覺到電梯隨時都可能承受不住我的重量往下墜時,我動都不敢再動。」

白雅君眯眼望著一片水田,水面藍天白雲、綠樹倒映,白鷺鷥飛過,她不安地往後看一眼,確認唐明在後面穩穩抓著。

第5章(2)

「在那個空間里,你被關了多久?」被關了多久,直到現在她仍對人、對黑暗埋著極深的恐懼。

唐明問,她才繼續說……

「後來我才听說我撐了五天。當時又餓又累又想哭,蒙著眼楮的布條濕了又干,干了又濕,喉嚨渴到快窒息了,幾次都差點昏過去,但是想到爸爸、媽媽,想到外公他們都不能沒有我,我咬牙硬撐下去。我不敢睡,怕一睡不醒,我不能讓自己昏迷,就這樣在黑暗里撐到最後一口氣,終于撐不下去以為自己要死掉時,我听到聲音,那時候我還以為是幻覺。」

唐明終于明白她在黑夜里不敢睡……一個人不敢睡,是怕一睡不醒,從此長眠……

「阿名從那一刻走入我的生命里,解救我離開那該死的電梯,把我從紙箱里解放,松開我手腳的束縛、拿掉眼楮的布條,讓我重見天曰,重新踫觸到溫暖的體溫……那時候我以為我看到天使。」白雅君不自覺看向手腕,手腕上空空的,再沒有手帕綁著莫名公仔。

拜毒嘴明之賜,那天以後她想系上莫名公仔,眼前就會浮現他輕蔑的嘴臉,好像在嘲笑她緊緊抓住她弟弟不放,才導致莫名求去,因此她下決心不再依賴弟弟。

這樣,莫名就會回來了吧?

「原來如此……他救了你,所以你父母收養他,成為你弟弟。」怪不得她對弟弟依賴如此深,原來是救回她一條命等同再生父母的大恩人。

唐明隱隱扯起眉頭。

「嗯,所以我跟我弟弟的感情非常深厚,比親姐弟還要親,現在你知道了吧!」白雅君最討厭外人說莫名是領養的,她和莫名的感情比親姐弟還要好呢!

「他看起來年紀很小。」她房間滿是姐弟合照。

「嗯,因為他外表很稚女敕,長得很秀氣,我們只差一歲,身高差不多,他小學時常被誤會是女生,念到國三鄰居以為他在念小學,說他長得好高大,他氣到朝人家的庭院丟果皮。哈哈,他最痛恨人家說他小,常常板著臉裝老成。我弟弟阿名他真的……又白,又俊,超級可愛,我每天抱著他,都很想咬一口呢,哈哈哈——哼,小時候可愛多了。」

白雅君仰頭望著天空大笑,又想起她做的夢,莫名飛向天際越過大海離她而去的惡夢,而事實莫名確實一個人逍遙去了。

「咬一口……你難道每天抱著他又吻又親?」唐明忘了抓住腳踏車,兩手一松……

白雅君正鼓起勇氣用力踩踏板,這一踩下去,人車沖出去——

「哇啊……媽啊——」

連人帶車掉進水田,陷在爛泥巴里,唐明像拔蘿卜一樣把她拔出來。

「你干嘛放手啦!嗚嗚嗚……」

「還好、還好,爛泥巴很軟,不痛。」唐明眼見日本女圭女圭變成泥女圭女圭,從頭髒到腳,咧著嘴安慰她。

「嗚嗚嗚……你還說風涼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白雅君氣得嘶吼,每次被他毒氣一噴,她都忍不住懷疑他的真心。

「這還用說嗎?」唐明早已經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他的答案從來都是否定——

白雅君怒瞪著他,看他小心翼翼避免弄髒自己的衣服,她抓著他的手臂穩住自己的身子以後,靈亮的眼神一閃。

不承認喜歡她?試就知道了——

唐明發現她湊上來要吻他,身子一偏俐落閃開了!

但得意的笑容卻落在白雅君嘴角上,她趁他重心不穩推他一把,推得很用力,毫不留情——

一向只有整人的份,很少被整到、害怕被報復也沒有人敢整的唐大掌門人這回判斷錯誤,被白雅君的假動作騙到,被推進水田,栽在爛泥巴里……

「還好、還好,爛泥巴很軟,不痛、不痛哦——」白雅君幸災樂禍,現學現賣,還奉送女圭女圭音。

唐明全身都濕了、髒了,坐在那兒,見她白皙的臉蛋半張臉沾了泥巴,還樂得跟他妹妹一樣笑開懷,他愣了愣,好一會兒才緩緩扯起嘴角……

「開心嗎?開心就好、開心就好……」他眯起眼,頻頻點頭,從泥巴里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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