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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太犯規 第6頁

作者︰春野櫻

這時,身後傳來喀噠喀噠的聲音。

那是他的靴底與地板踫觸而發出的聲音。

知道他走在她後面,她加快了腳步,當她走得更快,身後的腳步聲也跟得更緊。

她煩躁至極,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並轉過身大吼,「我恨你!」

離開雷多的店後,便一路跟在她身後的杰瑞也停下腳步。

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她,他突然有種時光倒轉的錯覺。

許多回憶瞬間涌上心頭,都是關于她的。

這不是她第一次對他大吼「我恨你」,在他們結婚後,每當她生氣時總會對著他如此大叫。一開始,他不是很在意,反而覺得那是種情趣,是  I  love  you  之外,另一種表達情感的方式,有時,他甚至覺得氣得滿臉通紅咆哮著的她,實在有夠可愛。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生氣的頻率越來越高,次數也越來越多,他開始覺得她是真的生氣,而不是情趣或是在對他撒嬌。

他盡可能的討好她、哄她、理解她,可常常覺得力不從心。

他愛她,打從第一眼起。

那天,有著一頭飄逸黑發的她出現在受人之托、前去幫忙的他面前,她有張粉女敕白皙的小臉,兩顆圓亮的大眼楮,小巧的挺鼻及飽滿的唇瓣,她有一股天真無邪的氣質,卻又有著慧黠而世故的眼神。

他還記得她那天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波西米亞罩衫,底下是一條洗得有點泛白的牛仔褲,還有一雙白色的夾腳拖。

當她來到他面前,他注意到她細白的腳指頭,它們可愛得讓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一見鐘情是什麼,在那之前,他並不是太清楚,但在遇上她之後,他確定自己對她的感覺便是一見鐘情。

他迫不及待想跟她廝守一生,然後傾盡所有的去愛她——直到她在結婚周年那天,對他說︰「我們離婚吧!」

「為什麼你總是在生氣?」他眉心微蹙。

離婚十年,他不是沒有後悔過,但在那當下面對活得不開心的她,他只能放她走。

「看不見你的時候,我很好。」說完,覷見他眼底那抹挫折,她不自覺心頭一緊。

「你真有這麼恨我?」他語氣無奈,「我們相愛過,還因此結了婚。」

「是,那是我做過最蠢的決定,簡直是我人生的污點。」她沒好氣地說。

最蠢的決定?人生的污點?對她來說,他們的婚姻竟是如此的不堪?

「希望這只是氣話,不然,我可是會傷心到死。」他語氣認真地表示。

第2章(2)

聞言,毛真妍心頭一顫。

瞧他說得跟真的一樣,不過看著他那一臉深情認真,她有那麼零點零一秒幾乎相信了。

「這種話,你對誰都能說吧?」她瞪著他,「這一招用來對付千金大小姐跟寂寞的貴婦應該頗具成效。」

听她這麼說,他想起她剛才的指控。

「嘿,」他嚴肅地道,「你可別隨便污蔑我。」

「我沒冤枉你。」她不以為然的一哼,「摩羅爾珠寶?你的股東應該來頭不小吧,是希臘船王的女兒?還是哪個繼承龐大遺產的寡婦?」

「你對我的了解就只有這樣?」他蹙起眉頭,「在你的認知里,我真是那種人嗎?」

「也許我並沒自己想像中那麼了解你。」

杰瑞懊惱又無奈,像是要說什麼又遲疑著。

須臾,他一嘆,「摩羅爾珠寶是我家族的事業。」

「啥?」

家族事業?他是說他是珠寶店小開?她一臉「听你鬼扯」的表情。

「記得我爸媽在加拿大做生意吧?」他提醒她。「摩羅爾珠寶就是他們經營的。」

什麼?摩羅爾珠寶就是他爸媽在加拿大魁北克做的「小生意」?

「你說的是真的?」

她從沒見過她在加拿大的公婆,他們在紐約公證結婚時,杰瑞的母親身體出了點問題,為了照顧妻子,杰瑞的父親也未現身。

事後,他們捎來祝福,並寄了一對德國麥森瓷偶送給他們當結婚禮物。

他們原本打算婚後找時間去魁北克及愛爾蘭拜訪杰瑞的爸媽及爺爺女乃女乃,可惜在成行前,他們便已離婚。

至于那對瓷偶,很不幸地在一次的爭吵中,被她拿來當武器而摔破了。

「我沒騙你。」

「你、你還說沒騙我?!」她又驚訝又生氣的跳到他面前,「那就是你說的『小生意』」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他理直氣壯地反駁,難道要我在你面前吹噓我家有得是錢?」

如果他家一窮二白,他卻故意在她面前吹噓或裝闊,那就真的是騙她。

他不提家族事業,自力更生、自食其力,那是因為他從不認為那些是屬于他的。

「你這分明是故意隱瞞。」她慍惱的詰問︰「怎麼?怕我貪圖你家的錢?怕我跟你要贍養費?」

「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他一個聳肩,一派輕松地說︰「錢是我爸媽的,我一毛都沒有,不過如果是現在那就不一樣了。」

七年前,父親動了心髒手術,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父親已不是印象中那個精力旺盛的強者。

在跟母親長談之後,他決定到魁北克學習並打理家族事業。

這幾年,摩羅爾珠寶在他的領導下積極朝美洲境外設點。兩年前,他前進上海開了東方之心,並親自坐鎮指揮,如今也有不錯的營運成績。

他跟毛毛在一起時之所以沒特別提及家族事業,絕不是為了防她,而是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那是父母的事業及成就,不是他的。

「我果然一點都不了解你,除了你幼稚又可惡的部分。」她氣憤地宣戰,「我告訴你,不管如何,我一定會拿到「Heart  of  Firenze」的代理權!」

他不以為然地挑挑眉。

「那我可不確定,」他一笑,「你知道嗎?我認識雷多已經五年了。」

她一凜,她不會低估他跟貝里尼先生的五年交情。

看他們那麼熟稔,而他又好像早把自己的家底都告訴了貝里尼先生。

確實,相較之下,貝里尼先生極有可能將亞洲區的代理權交給他。

不過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認輸。

她驕傲揚起下巴,「走著瞧!」說罷,轉身離開。

看著她刻意挺直的背脊,他忍不住一笑。「我等著,寶貝。」

稍晚回到旅館,她接到上司的電話。

「真妍,我已經把東方之心的一些資料寄過去了,你待會看一下。」電話那頭,方靜山的語氣有點激動,「你知道嗎?這次到佛羅倫斯去搶代理權的居然是他們的執行長。」

「……」他是執行長啊?也對,他是摩羅爾珠寶的少東,亞洲區執行長這個位置非他莫屬。

「我已經查到東方之心幕後的金主了,你听過摩羅爾珠寶嗎?」方靜山續道︰「摩羅爾珠寶在魁北克已經深耕二十多年,近幾年將觸角伸往美洲境外,他們十分看重中國市場,兩年前由摩羅爾家族的獨子擔任執行長,領軍進攻上海,不過他很神秘低調,既不接受訪問,也從沒在媒體前曝光過。」

他搞神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跟他結過婚,卻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毛真妍的沉默及毫無反應讓電話那頭的方靜山愣了一下。

「真妍?」他語帶試探地問︰「沒事吧你?」

「很、很好啊。」她故作輕松的回道。

一點都不好,她多想行李收一收回台灣去,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認輸。

「你見過雷多.貝里尼了嗎?」

「稍早已經拜訪過他。」

「如何?」他迫不及待的追問。

「唔……」她沉吟一下,「他老人家還在猶豫。」

「猶豫?」他警覺的問道︰「難不成他已經見過東方之心的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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