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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吾妻(上) 第22頁

作者︰陳毓華

蠟殼黑烏沙,一般會認為里部會有較深的綠色,但黑烏沙表皮變化大,有的里面黑中帶綠,有的綠點帶雜質,有的里部什麼都沒有。

總歸都要踫運氣。

很遺憾,她手中模過的這些原石的手感她都不喜歡。

她現在大概知道官扶邕遇到的困難在哪里了,這個他命人尋到的礦脈看似蘊藏著原石翡翠,但是幾度試著挖掘,挖來的都是皮殼特征像是玉,內部卻是讓人大失所望的石頭,所以,他是因為這樣找她來的。

他想知道這礦坑值不值得開采。

「我想下礦坑看看里面確實的情況。」她提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要求。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不贊同。

「我必須親自去探查模看看那些礦石才能知道結果。」她也不等官扶邕答應,轉身喚了衛二,問他要怎麼下去。

這礦山衛二來過,他自然知道進礦坑的路,可姑娘為什麼指使他指使得那麼自然,他,可是爺的人啊!

他還在猶豫,官扶邕已經走過來。「要進礦坑得坐罐籠下去,礦坑十分的危險,什麼時候會有落石、塌陷都未可知,你確定要下去?」

「你答應給我豐厚的酬金,我自然要使命必達。」這好像是什麼廣告詞,她怎麼用到這里來了?

闢扶邕哭笑不得,這丫頭,就不能不那麼愛錢嗎?說來說去是為了銀子,就算銀子再好,也不能拿命來冒險。「礦脈再找就有了,不值得你拿生命去冒險。」

「你放心,我只是去瞧瞧。」她已經讓人拉過罐籠,完全沒在怕,一只腳已經要踩進去了。

闢扶邕無奈的搖頭,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伸手幫忙固定住搖晃的大鐵籠,自己也隨著她進去了。

「爺!」

衛一、衛二、衛四都反應過來,齊齊沖上前,每個人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我自己的礦坑,我去瞧瞧又如何了?」他笑得很是瀟灑,在眾人錯愕的眼光中罐籠緩緩往下而去。

籠車吊在半空,盡避再努力的平衡,還是搖晃不已,鹿兒這時候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莽撞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捏住了官扶邕的衣袖。

「別怕,一下就到了。」官扶邕心頭一軟,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指月復從她掌心輕輕擦過,然後蓋在籠車的扶手上。

乍然一看就像大手覆蓋著小手,也因為這動作,他的身軀和她只有咫尺的距離,官扶邕說話時,鹿兒甚至感覺到官扶邕的呼吸,溫熱的,盡數噴在她的鼻尖上。

她有幾分窘迫,幾分羞澀,鼻尖還冒汗了,她忙想把距離拉開些,卻忘記兩人還在半空中,動作有些大,官扶邕把她往回拉,一不小心兩人的唇就這樣輕輕擦過。

兩人都 住了,一時沒有動,直到反應過來,官扶邕才發現這個樣子委實是靠得太近了,他趕緊退開些,發現自己的唇有些癢,有些燙,心跳得有些快,鹿兒則是低下了頭。

闢扶邕看得見她耳尖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鹿兒干脆破罐子破摔,裝死到底。

幸好礦坑甬道口也已經到了。

甬道口有十幾個或立或蹲或坐的年輕礦工,手邊則是鍬或是鏟和鋤,礦坑采井巷開采,井巷通風,可以隨著挖掘的深度增加,使井下空氣流通順暢。

見到她和官扶邕,都涌了過來,只是沒人敢開口和官扶邕說話。

畢竟他們得到通知,知曉他就是東家,這個礦將來會不會采,他們不能得到這活計,都要看這位金主啊!

他們很自動的漠視鹿兒的存在,了不起就是東家身邊的丫鬟還是暖床的女人,甚至是小妾,不知道礦的危險性,來湊熱鬧的。

「誰是班頭?」官扶邕看著鹿兒安全的落了地,開口便問。

他習慣了發號施含,立刻有個中年的漢子站出來。

「鹿兒姑娘識得原石礦,她想進坑去,你領我們進去。」

中年漢子沒敢在鹿兒的身上停留太久,他發現東家的目光時不時總落在這位姑娘臉上,只是這是礦坑耶,不是什麼游樂場所,就算寵她,也用不著拿小命開玩笑吧?

心里雖然很不情願,但中年漢子還是問了聲,「就在外頭看看?」

「嗯,就在外頭,不進去里面。」

第九章  進礦坑探查原石(2)

闢扶邕最初的確是這麼想的,只不過,進了礦坑的鹿兒根本就不受控制,心隨意轉,男人什麼的早忘了,眼里只有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洞內有著礦用的油燈照明,五步一火,十步一燈,班頭上以巾束頭,叫套頭,上頭用鐵做成碟形,可裝半斤油,工人再把燈掛在套頭上,官扶邕和鹿兒的頭上也被掛上這麼一個裝置,所以她不必擔心礦坑里的光線不夠,讓她錯看了什麼。

鹿兒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進礦坑,里面的潮濕和稀薄的空氣超乎她想象,鹿兒也不管班頭探究質疑的眼光,她走走停停,手踫觸著那些毫無出奇的岩石。

闢扶邕只是跟在她身後,看她彎下腰,摳摳那邊的石泥,有時什麼也不做,看似漫無目的的走走踫踫,就在班頭都開始要不耐煩的時候,她在一塊風化到近乎班駁的岩石面前站定了。

那塊岩石呈不規則狀,也許大一點的振動就會變成粉也說不定,但她完全不怕髒了手,把岩石的每個角落都模過,回過頭來,對官扶邕嬌然一笑,「我喜歡這一塊,把它起出來吧。」

她臉上、手上、袖口、鞋子都是髒污,不知為什麼,官扶邕卻覺得這時候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心跳比方才不小心踫到她的唇時還要劇烈。

他記得上回賭石的時候,她看中那塊毛料時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對著他說她喜歡那塊石頭,接著那塊毛料就開出了一大團綠燦燦的獨山玉。

那麼大一塊岩石,只有班頭一人是起不出來的,他見鹿兒磨蹭了許久就只看上一塊石頭,反正不管里面是什麼,挖出來載運出去就分曉了。

「我們也出去,這里的空氣太槽糕了。」他光是看著背後就出了一層的汗,要是可以,他不希望鹿兒進到這里來。

既然要出去了,他大手一撈,就把鹿兒的手撈在自己手里,她的手小小的,談不上柔弱無骨,但十指縴長,握在手中,讓人舒服得舍不得放開。

兩人出了礦坑口,不料衛一、,衛三、衛四,還有那老礦工也都跟著坐了罐籠到下頭來了,只是沒有官扶邕的命令他們不敢貿然進坑去,但是各個頭都直往里探。

可再怎麼探,里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只听老礦工低語,「沒有動靜就是好事,一旦有了動靜,就不好說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完,幾個人的臉全綠了,就連經常性面癱的衛一眼里也是一片焦躁。

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看見班頭出來喊上工人又進坑,已經準備也要跟著進去一探究竟,卻看見隨後的官扶邕和鹿兒手拉看手出來了。

這手拉手是怎麼回事?莫非……幾個護衛的里浮出不同的解讀。

一出礦坑甬道,官扶邕就把手放開,幾個人的心這才重重的歸了原位。

也是,甬道里烏漆抹黑的,鹿兒年紀雖小,好歹是個姑娘家,爺自善意的帶她來,只要是男人誰都會這麼做的。

「爺。」衛一、衛二、衛四齊聲喊。

闢扶邕揮揮手,「給鹿兒姑娘找個地方坐。」

衛四去看鹿兒,沒想到她早已經坐在一塊平坦的石塊上,正用帕子給自己擦汗和擦拭雙手。

她沒料到這一擦,本來臉上只是塊狀的髒污就成了花臉貓,衛四不敢提醒她,從自己帶來的干淨水壺中倒了杯水給她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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